夜幕低垂,暑氣蒸人的夏季,強風沙沙沙的狂襲著周遭的樹木和草叢。遠處的犬吠聲迴盪在四周。這個夜晚是多麽的晦暗,讓未央宮中來來去去的人陷入不得安寧的狀態,來來去去的,因為宮中的皇太后,也就是呂雉,正命懸一線。呂雉感覺自己身處一個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她唯一能做的只有強忍著由左腋下被黑狗咬的舊傷發散出去的劇痛,一前一後的擺動掙扎,時不時的發出淒厲的叫喊傷,身旁的奴僕都拉不住她。她明白自己的生命在一點一滴的流逝,喉嚨像是被人狠狠掐住似的,讓她漸漸地呼不上氣,最後只能面對最悲慘的命運-活活的窒息倒了下去,沒有任何動靜。
在她臨死前的幾秒鐘,她的腦海像出現了一段又一段的回憶殺,從她童年在父親呂文和母親的寵愛下成長,受到良好教育的她原本以為能夠一路順遂下去,直到父親居然看上了沛縣亭長劉邦的面相,讓她嫁給了劉邦,接著因為劉邦的關係被關、被項羽俘虜的這些困難時光,再來就是她成為皇后之後原本以為日子能夠一帆風順,自己的愛人卻天天膩著小三戚夫人,她原本都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過下去,結果戚夫人還逼的他兒子的太子寶座差點不保,才在劉邦去世後對戚夫人下狠手… …而最後戚夫人被做成人彘的樣子,深深的烙印在她的腦海裡,讓她感到一絲絲的不安。
呂雉心裡想著:「我的這一生就要這樣結束了,什麼皇后的頭銜,在死後根本如浮雲一般,準備下去見閻羅王了!」她的痛苦逐漸消散,感覺自己輕飄飄的,抽離了她已經不堪負荷的軀殼。正當她以為自己即將要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一股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強大力量,「咻-咻-咻-」的朝著她襲來,硬是把她給拉了起來,拉回了她二十幾歲的時期,她依舊穿著古代的華麗漢服,眼睛依然小巧有神,皮膚白裡透著粉紅,臉像年輕時一樣小巧精緻。她的周圍突然出現了一道耀眼的白色光芒,將她整個人包裹在其中。
「現在這是怎麼一回事?我… ….我睜不開我的雙眼,好刺眼啊!」呂雉有些無奈的想著,難道通往閻羅地府的路上是這樣子的嗎?
當光芒漸漸地消失,呂雉發現身旁的景色完全變得不一樣了。這裡非但不是原本居住的未央宮,也不像傳說中的地府一樣;相反地,陽光從窗戶灑了進來,照耀在她的臉上,一旁有個櫃子,上面擺著一盆毫無生氣的塑膠花,她發現身邊有一道風格特殊的雕花白門,從們上的小窗看不進去房間裡的樣子。她對這個現代的世界感到無比的陌生和困惑,「這裡是哪裡?我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呂雉完全摸不著頭緒的想著,然後就杵在原地一會兒,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才好。
於是她好奇的轉開了金屬把手,發現門沒有鎖,就這樣的把門給轉開了。裡面是一個大房間,有著奇怪的大空間,裡面有白色的大「浴盆」還有對她來講不知道是什麼的「小空間」和桶子,走進去後發現一張超大的床,床的旁邊有一個超大的桌子,有個人正坐在大桌子那裡,敲打著她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但是其實那個人是在用筆記型電腦打著字來寫文章罷了。
過了半餉,那個人才從視線轉移到她的身上,被房間突然出現了一個奇裝異服的陌生人感到訝異:「妳是誰?你怎麼會在這裡?」那個人似乎已經驚訝到嘴巴都快闔不起來了。
「我是呂雉… …」呂雉低聲的回答,眼中充滿了疑惑和無奈。
她們就這樣對望了一段時間,心中都充滿了無數的疑問和好奇。這是一場不可思議的邂逅,房間裡的人用顫抖的手,微微的指向她,開口問說:「該不會是漢朝開國皇后呂后的那位呂雉吧?」她看到這副情景,也只能默默地點點頭承認自己就是那位呂后。
「妳怎麼會跑到我家?應該說妳怎麼會穿越道這個時空?」面對對方的言論,她實在是聽不懂,什麼是「穿越」?然後「時空」又是什麼東西?實在是回答不出來的她,又讓這個房間陷入了寂靜。
「妳知道妳是我的祖先嗎?我叫做張羽娥,弓長張,也就是妳的外孫子張偃的後代,羽是項羽的羽,也就是羽毛的羽,娥就是你的字娥姁的娥。」張羽娥開始自我介紹,讓呂雉知道自己的名字。接著她把呂雉帶到床上坐著,對她繼續說:「妳知道當初我的爸爸是為了紀念妳而幫我取了這個名字,但是原本的雨是下雨的雨,但是因為我的運氣太差了,被懷疑是不是這個雨導致的,在我十三歲那年改成羽毛的羽,不過運氣還是非常的差。」
呂雉聽了這段話,忍不住「噗嗤」的笑了出來,因為她第一次聽過有人會因為這樣的原因改名字,這對她來講實在是太有趣了。
「妳不要笑,我的運氣真的很差,所以才需要改名字,試看看自己的運氣能不能變好,只不過最後徒勞無功。」說著說著,張羽娥的表情逐漸從苦惱轉為哀怨。「突然好悶哦,我去拿蘋果酒過來,我們一起喝,順便來解悶。」然後她便走出了房間,到了隔壁的廚房,開啟冰箱,拿出兩瓶一直都很捨不得喝的蘋果酒,然後走進了房間。
「喏,給妳吧!」張羽娥知道呂雉不會開易開罐,就幫開打開了蘋果酒。
「這沒有毒吧?」呂雉雖然接過了蘋果酒,但是擔心地問了起來。
「妳放心,我不是妳,更不會像妳用毒酒毒劉如意來毒妳!」張羽娥有些沒好氣的回答,自然而然的踩在呂雉的地雷上。
「什麼?妳怎麼可以這樣說我?當時的我的處境… …妳是不可能了解的!」呂雉看著羽娥開始喝了,自己也喝了起來,解了這幾天來因為生病而不能喝水的渴。
「誒~好好喝哦!話說蘋果是什麼啊?是像這個包裝上的紅紅的果實嗎?」呂雉喝了之後,感到又驚又喜,還沒等到羽娥喝完,自己就先喝完了。「我還要一瓶!」她語氣帶點俏皮的要求,但是羽娥揮揮手,緩緩地說道:「沒有了,妳也喝太快了吧!」
接著,張羽娥也在喝酒之後的微醺之際,想要打開話匣子和呂雉聊天,順便解自己心中的悶,但是擔心這超過兩千多年的代溝,很多現代用語她會聽不懂,所以張羽娥就先用手機查了查有關漢朝用語的資料,再把要聊的事情先打個草稿在旁邊。
「妳知道『也就是』的意思是亦即嗎?我順便教妳幾個當今,也就是現代的語言吧!」張羽娥開始說。呂雉則在一旁點點頭。
「我以前因為嫉妒一位藝人,也就是你們講的樂人,因此料想讀書也沒有用,所以就沒有繼續讀大學了,現在的大學相當於你們那時代的太學。」張羽娥又繼續說:「後來我才發現自己得了憂鬱症,一種會鬱和悶的病,還有妄想症,會狂根妄,所以更無法去上學了,只好去上班,也就是就職,在餐飲店,也就是妳們講的食肆裡。」呂雉聽了歪了歪頭,或許她面對這一位酒醉的人的論述,還是不怎麼能理解,也或許是在她心目中,這些原因並不能當作不去上學的理由。
「後來我莫名遭受無形的攻擊,讓我無法繼續工作,所以現在只能在家,用這個金屬製品,」張羽娥指了指她的筆記型電腦,「來寫一些文章,投一些稿,來抒發自己的心情和尋找上榜的機會。」呂雉聽了之後,伸出手觸碰張羽娥的手,對她說:「妳一定要好起來!」
張羽娥笑得很靦腆的說:「其實我的父親在最終認為他不該幫我取這樣的名字,認為會不會是因為有著像妳一般的名字,加上妳又是我們家族的祖先,可能歷代的冤親債主都找上了我,才會讓我變這麼慘。」呂雉聽了,目光頓時由溫和轉為怒目,有些生氣的說:「才沒有這一回事,這一切不是我不好,雖然我真的兇殘了點… …」
兇殘了點?一位堂堂的皇后、皇太后,做出各種殘殺的決策,從殺死功臣韓信、彭越,然後毒死劉如意、虐殺戚夫人成為人彘,把不聽自己話的劉姓子孫全都毒殺,這叫做殘忍一點?雖然會讓自己那麼慘也是有張羽娥自己造成的原因,但是呂雉這樣的回答,實在是讓她很不能接受,或許是因為她從小就活在這位素未謀面的老祖先的陰影之下吧!
「我要去散步了,也就是步行,妳不要跟來,好好待在家裡!」張羽娥這下也不開心了,決定出去外面散散心,但是呂雉不放心她一個人,堅持自己也要跟去,張羽娥凹不過她,只好答應,就這樣,兩個人有些距離感的,浩浩蕩蕩的出門了。
到了家門對面的公園,清新的空氣吹拂著她們,接近日落的陽光也照耀在她們身上。一些在遛狗還有運動的人都停下了腳步,把目光移向了一身華麗漢服的呂雉,不是嘖嘖稱奇就是看得目不轉睛的樣子,還有人想要和呂雉合照,呂雉不懂得怎麼回絕,就和那位可愛的小妹妹一起合照了。
「她剛才是在做什麼?」呂雉忍不住問,然後想要握著張羽娥的手,但是張羽娥感覺並不怎麼想。
「她跟妳合照,用的是能夠通訊、玩遊戲還有拍照的金屬盒子,叫做手機。然後只要她按下了按鈕,妳們的樣貌就會顯現在手機裡,就可以儲存起來,等日後再拿出來看。」張羽娥在解釋完之後,跟那位小妹妹要了那張照片的檔案,弄到她的手機裡,準備給呂雉看。
這時,一隻大黑土狗突然從草地上狂奔,朝我們撲了過來。我們都下了一大跳,但狗並沒有攻擊我們,而是興奮地圍著我們轉圈,顯然只是想和我們玩耍。黑土狗的主人也立刻感了過來,連忙道歉。張羽娥則笑笑的回應:「沒事的,狗狗很可愛,只是想要和我們一起玩罷了。」但是仍然掩蓋不住她心有餘悸的模樣。
呂雉拍拍胸口,輕舒了一口氣。「好嚇人,這狗為什麼會這樣?而且跟那隻咬過我的黑狗長得好像。」
張羽娥有些不耐煩,但是笑了笑說:「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牠太高興了。」這時她想到呂雉是得狂犬病病逝的,驚訝地問:「妳已經被狗咬了?」
「是啊!我就是在被狗咬之後的三個月,開始劇烈的不舒服,一道光芒才把我拉來這個世界的。」呂雉開始解釋她是怎麼穿越道這個時空的。
「那種病叫做狂犬病,在古代是不治之症,真是辛苦妳了,讓妳遭受到這麼大的磨難,妳一定很痛苦吧!」張羽娥壓不住自己震驚的心情,因為她沒有想到呂雉是在那種情況下穿越來道她的身邊的。」
「我現在沒有什麼事了,不過倒是妳,為什麼也害怕黑狗呢?」呂雉好奇的問著。
張羽娥搔搔頭,有些不情願回憶過去的往事,但是還是說了。「我之所以沒辦法繼續工作,是因為我之前晚上睡覺時,做了一個很真實的夢境,夢見一隻很像黑狗的身影朝我撲了過了,把我又咬又啃,尤其是我的左腋下,到了睡醒之後還會劇痛。」她指了指她的左腋下會痛的地方,繼續說:「結果三個月後,我的意識開始模糊、極度的頭暈目眩,然後開始呼吸困難,感受到很像窒息的感覺。」說到這裡,當初的痛苦好像還發生在自己身上似的。
「我也是左腋下被咬耶!會不會太巧合了?」呂雉也伸手觸摸自己被咬的位置,兩個人受傷的地方居然不謀而合。
張羽娥和呂雉對視著,彼此之間似乎有了一種奇妙的聯繫。那一刻,她們都明白,無論是夢境還是現實,她們的命運早已交織在一起。
不過,張羽娥想起過去,對於現在什麼都做不好的自己還是很苦惱,而且她的左腋下還在隱隱作痛,幾乎是抬不起她的左手。矮了她半顆頭的呂雉看到這樣的情況,自己也開始不知所措了起來,只好去抬起手,摸了摸張羽娥的頭,安慰她說:「沒事的,一切都過去了,從今以後,我們都會好好的!」呂雉的這個行動讓她感到有些驚訝,因為她沒有想過一代的毒辣狠后,居然也會有這樣柔情似水的一面,她也只好點了點頭,說自己沒事了,然後就繼續在公園裡面散步。
呂雉的一身華服讓她走路不是很方便,張羽娥心裡想:「或許該讓她換成現代的服飾的,不然這樣子走路也很辛苦。」想著想著,她繼續看著呂雉拉起裙襬,微微的掂起腳尖來走路,看起來可愛極了。
到了太陽下山的時候,天逐漸暗了下來。張羽娥牽起呂雉的手,讓她走起路來比較穩,就這樣一起走回家了。
回到家中,張羽娥開始拿起一樓店面的各個服裝,看起來呂雉應該都能穿得下。她家事在幫人做制服的,所以店面裡幾乎好看的衣服都不會少。
「妳要不要穿這件套裝,感覺也很適合妳。」張羽娥拿起了一件像是服務人員的裙裝制服,粉紫的色調還有著好看的花紋波浪裝飾在上面,讓張羽娥很想看看呂雉穿起來會是什麼樣子。她帶她到一面鏡子前,拉起了門簾,讓呂雉在裡面換下自己的漢服,穿上那件洋裝。等了將近十五分鐘後,逐漸熟悉現代衣服穿法的她才拉開門簾,走了出來,讓張羽娥又驚又喜,因為這件衣服實在是太適合她了!「妳就這樣穿吧!這裡還有其他的衣服,之後妳想穿哪件,都可以拿來穿,也可以借我的衣服穿,我有比較小的褲子,妳應該能夠穿得起來。」然後彎起腰來,撿起她換下的漢服,幫她整理了一番。大紅色的漢服卻不落俗套,而且絲綢的觸感是多麽的細緻,摸起來讓人愛不釋手,加上斑斕的花紋刺繡,真的是美麗極了!
「我們回房間吧!」然後張羽娥又帶著換好衣服的呂雉搭上了電梯,然後按了三樓的按鈕,在呂雉百思不得其解電梯的原理的同時,她們就到了三樓了。
這時,呂雉的表情有些急迫,她慌張的說:「我尿急,哪裏可以如廁?」張羽娥聽了之後,連忙帶她到洗手間裡,
「這個白色的桶子叫做馬桶,妳可以用這個來如廁,然後這裡有個按鈕,妳如廁完之後就可以按下去,馬桶就會變乾淨了。」張羽娥趕緊向呂雉介紹完,就讓她自己一個人在洗手間裡上廁所。過了一會兒,她上完廁所走了出來。「等一下,妳還沒有洗手。」張羽娥叫住了她,然後拉起她的手臂,帶她到洗手台那裡,轉開水龍頭,開始介紹:「這個金屬製品是水龍頭,左邊是熱水,右邊是冷水,往前轉開就會有自來水可以讓妳洗手。」然後來了一旁的洗手乳,說:「這是洗手乳,可以讓妳的手洗得更乾淨,這樣才有衛生。」然後就讓她開始洗手,洗乾淨之後,指了指一旁的毛巾,說:「這可以擦手。」她也就開始擦手。
「既然都到了洗手間了,我就教你怎麼用浴室的蓮蓬頭吧!」張羽娥帶呂雉到淋浴間裡,跟她說:「這個蓮蓬頭的開法跟剛才的洗手台一樣,左邊是熱水,右邊是冷水,同樣也是向前開,不過因為怕燙傷,建議先開冷水。」接著張羽娥就說:「這樣就開了起來了!」不過卻把她們都噴濺得一身濕。但是她繼續介紹:「然後這個寫著沐浴乳的是用來洗身體,洗髮乳是用來洗頭髮,旁邊的潤髮乳是用來修護頭髮,要在洗頭的時候擦在頭髮上,等一會兒再沖掉。」介紹完之後,她就去拿吹風機,不忘介紹吹風機和插座的用途,就幫忙把她們倆都吹乾。
之後,她們回到了房間,張羽娥說:「其實這間房間不是我的房間,我的房間在樓上,這是我弟弟的房間,我很羨慕他有這麼大和漂亮的房間,所以在他去外地上學時,我都會待在這裡,享受一個人的時光。」呂雉聽了,點了點頭,她似乎適應了一點現代的環境和用語了。
然後張羽娥開始翻找弟弟小時候的童書,那種教小朋友ㄅㄆㄇ和物品的書籍,決定要好好的教導呂雉在這個地方所用的注音符號和用語,找到之後開始教學,呂雉也在一旁很認真的學著。
過了一小時之後,呂雉大概會了幾本書的知識,大致上懂了一些用語的用法,讓她們之間的溝通更無礙,剛好她們都肚子餓了,準備去飯廳吃家管煮的飯菜。
「希望妳能吃得習慣我們這裡的東西。」張羽娥一邊幫呂雉拿碗、筷子和湯匙,一邊對她說。
「這是什麼?」呂雉夾了一口鹹豬肉,吃了一口,感覺似乎很合她的胃口。
「這是客家鹹豬肉,是用客家的手法所做的鹹豬肉。」張羽娥回答。
「很好吃呢!」呂雉開心的說,看來她很適應這裡的食物的口味,又夾起高麗菜和煎魚,配著她的那碗白飯,開始大吃了起來,她可能真的餓了很久了吧!
「妳會渴嗎?我幫妳倒一杯茶。」張羽娥起身,走到廚房裡,開啟冰箱的門,拿出一瓶她的爸爸幫她泡的綠茶。「這很解渴哦!是無糖的。」說著說著,就往呂雉的杯子裡到了一杯茶,她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覺得全身開始舒服了起來,沒有想到這個世界還有跟酒能夠相比的好喝的飲料。
吃飽飯後,張羽娥又帶著呂雉回到她弟弟的房間,繼續拿童書教著她一些知識,讓她更能夠適應這裡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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