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往上爬吧!我爸爸總是語重心長地說。雖然人類的道路已經斷絕,但地位夠高至少不會被欺負。
總是有著人一動也不動倒在路邊,卻沒有人願意攙扶一把,多少次的教訓讓人學乖了。
這星球沒有好人。
然而,我爸總會說以前不是這樣的,至少在他爺爺那一代不是這樣,蘇拉潘星人來了之後都變了。
他是一位運輸艦艦長。他是少部分亞拉興人的高等位階,地位相當於十四位階的蘇拉潘星人。
雖然我才十歲,還在上學,心智卻已經成熟,因為我是整座垃圾血脈或是工業用血脈中的突變種。
當母親在我還小時,拿著血脈測量儀測試著我時,我看到父母兩個人的眉頭皺成一團,不是太糟,而是太好了。
紫血脈,代表著我天生就有著是非善惡的能力,這非常的糟糕,就好像惡魔叢中突然誕生了天使一樣。
不是暗雅星各種血脈是非善惡顛倒,蘇拉潘星人至少還希望奴隸們維持著基本的善惡,至少在學校上是這樣教,也灌輸著順從及溫馴是美德,牠們也希望著暗雅星人至少有著維持秩序的能力,才能維持著生產。
只是稀少的資源以及失效的法律讓人們很少遵循著善惡,有機會的話總有人靠著劫掠跟暴行存活。
也許真的沒有純粹的壞胚子,那些真的確定是極惡的反社會人格,早早就被處理了,但相同的,有道德的人也極度的危險。
在十一歲的時候,學校會有血脈的測試,這一關非常危險,牠們會把高階血脈送走,說是將那些人送往蘇拉潘星球進修。
只是我爸說不是這樣,這些人從來沒有一個人回來,那怕報平安的信息也沒有,因此無論如何都得逃跑。
關於血脈,我是一個非常奇怪的例子,父親是高階血脈中的藍紫血,那是少部分不會飛來橫禍的高階血脈,畢竟這血脈有著操作複雜儀器以及能操縱星艦能量暗子的能力,蘇拉潘星人也希望有人能幫他們處理他們應付不來的科技。
通常同樣血脈的人會彼此通婚,以免產生了畸形的後代或是各個類型的血脈,為了方便管理,蘇拉潘星人嚴格限制血脈的通婚,已經越來越少聽到混血兒了,但兩個藍紫血卻誕生出了紫血脈,這讓年輕的夫妻面面相覷,夫妻兩人能接受的範圍就是藍紫血脈到藍血階層,看到紫血脈,兩人商討了很久,而這也關係到我的死活,他們兩個嚴重懷疑蘇拉潘星人會送到首都進修的說法。
因為工作的關係,爸爸很早就搞來儀器,想趕快知道兒子究竟潛能有多高,最後的結果超出了預期。
紫血脈,還是帝王紫,這只要被發現,一定會被打包送走,至於送去哪裡,誰知道?
夫妻兩人想了一個又一個方法,從行賄的可能再到逃離暗雅星,最後發覺這些都難以施行。
最後,他們想了一個不算方法的方法,讓我變強。
我提著一盞燈,跟著爸爸走到地下室,那裡是我的訓練場,為此父親還特地搬家,從市區搬到了荒郊野外。
地底有著各式各樣的訓練設施,我拿起了傳感槍,開始了今天的射擊訓練,看著螢幕上各種千奇百怪的暗雅叢林生物,以及密密麻麻從隕石中竄出的各種宇宙生物,我開始一隻隻的擊殺著牠們。
很久沒有訓練射擊項目了,從訓練儀刷到一百分後,這已經不是我的訓練項目,今天來純粹是確認手感有沒有生疏。
下一個訓練項目是將那些沼地蜥蜴以及尋鼠解體,沼地蜥蜴是一種長有長長尾刺跟尖銳鱗片的野獸,尋鼠是長有劇毒獠牙跟尖銳爪子的中型齧齒類動物。
在野外求生的設陷阱環節中,他今天運氣不錯,打到了三十幾隻,我能靠著這門手藝維生,我熟練的將牠們解體放血,將牠們放在肉濾器中,看著牠們被包紮成一綑綑的肉乾。
這些儀器都是爸爸靠著各式各樣的方法陸續拿來的,那至少都是一個世紀前的產品,令人驚訝的是祖先的產品十分優秀,跟市面上用一兩年就壞的垃圾不一樣。
許多儀器都是父親靠著藍紫血的能力,將眾多廢品重新組裝修好,他唯一修不好的只有一具古代的智能裝甲,這在他的計畫中佔了很大的部分,我卻覺得沒有那麼重要。
我只要再檢驗前失蹤,一場跌落山谷的意外或是釣魚被水沖走,最後父母哀痛欲絕之類,多簡單的事情。
爸爸走了進來,他又拿來了幾隻尋鼠,他坐了下來。
「暗夜,拿把刀給我。」
兩人飛快的將這些倒楣的獵物解體。
「時間快到了呢!有沒有信心?我的兒子。」
我掛著笑容。
「當然。」
目前的A計畫是偽裝成一名黑色血脈的森林獵人,身分來自爸爸的前同事,在某次與外星人的貿易中,他失蹤了,爸爸靈機一動,偽裝成他還在船上的假象,最後冒險去他家將他所有身分證明都取了出來。
未來我將扮演好幾年的孤兒,再考上公家機關後想不開辭職隱居的獵人,長相跟身高都不一樣,但只要有身分證,足夠掃碼出入城市即可,臉龐經由父親的黑箱作業,只要戴著訂製的面具就足以通過檢驗。
想到未來可能都得當荒野求生者,沒有任何朋友跟文明,內心就開始發慌。
爸爸將皮丟給我,讓我做鞣皮的動作,爸爸在清靜儀中洗乾淨了手,將一些物資般了進來。
好吧!也許不是那麼沒有文明,只是心裡仍滲得慌。
半年前,我們嘗試了一次,我們遠離地下洞穴,前去貧民區販賣森林產物,只有我帶著成箱的毛皮以及肉類來到了貧民區,爸爸根本進不去,位階不允許他進入這麼危險的地方,代表他無法通過城門的掃臉,他並沒有弄到另一個人的身分,操作空間有限,只能一臉擔心的送我進去城門。
這世界比我想像中的大,也比我想像中的更加野蠻以及血腥,來到了爸爸給的情報中,最有良心的雜貨攤,那是他多方從管理這座城跟他一樣十四位階的同事,經過旁敲側擊地打聽後聽到的店舖名。
非常完美,不論是衣著或是談吐加上那帶著濃厚森林人口音的髒話,什麼都破壞不了我的好心情,除了價錢以外。
那個大約高我一半的員工走了出來,看著堆滿車的貨物,面帶審查意味的仔細檢查著貨物。
「這毛皮有瑕疵,以及肉類我敢相信這臭味是尋鼠,下雜血脈才會吃。」那高我一半,看眼睛跟膚色很明顯是灰血脈的人用著鄙視的眼神說。
我敢相信你店裡賣的破爛沒我品質一半好,日你蘇拉潘的鬍子,下雜血脈.......我看那些灰色的雜種一定得存個一年半載才能吃到一次這麼好的肉,收不收一句話。
那店員面有難色地說:「他奶奶的,黑色血脈.......,算我倒楣,也許我可以出1000克里芬。」
我沒好氣地說:「十萬克里芬還差不多。」一邊按下了口袋開關的語音輔助儀,只能判別對方的情緒起伏,輔助判斷有沒有說謊。
店員很不客氣地加上了人身攻擊。「我也許可以溢價收購到2000克里芬,你賺到了,最近城裡來了許多黑色血脈的森林人,你知道的,黑色血脈又矮又髒,什麼東西都吃。」
「2000克里芬沒問題。」我就算不用輔助儀也知道店員喜上眉梢。「但毛皮就別想了。」店員的眉頭立刻垮下來。
在一番討價還價後,5000克里芬成交了,畢竟輔助儀已經告知他店員很不耐煩了,十分接近成交價位。
我將錢塞進皮包,轉身走人,這過程還充滿著碎碎念的粗口。「5000克里芬,這丟在地上,灰色的雜種也不會撿。」
店員露出一口大黃牙。「也許你可以丟給我看看?黑色的雜種?」
我不理他,從皮包抽出地圖,打算到任何一家看一下物價,問了一下店員哪一些店是比較安全的,品質比較好的,店員沉默了,面露恥笑之色。
在默默地塞了一枚硬幣到店員口袋後,店員透漏了兩家,不是這兩家不會坑人,在這星球裡沒有不會坑人的商店,只有相對品質好。
其中一家在這附近,當走了幾個街頭後,到了目的地,我也想看一下這個實質購買力究竟有多強。
大概是幾包穀物幾瓶油鹽醬醋加上幾公斤尋鼠肉,尋鼠肉價格至少比我賣給他們的貴了十倍,又買了兩顆電池。
這些東西我敢說重金屬以及輻射都超標了,得躺在淨化器中幾個禮拜才能使用,一想到未來我得靠著淨化器中放了幾個禮拜的東西維生,心中就糾結起來,這一定百分百吃不到新鮮的。
就在思考著如何料理時,三個路人掏刀子了,這看起來是攔路強劫。
黑色血脈遇到搶劫絕對不能聳,否則會被持之以恆的被當作獵物。我想起了一本書─黑色血脈的生存之道。
城市生存中,最常遇到的就是小偷、劫匪以及流氓,遇到時絕對不能慫,慫那是一個災難型的應對,他們極少會選擇把人打死打殘,畢竟監獄裏頭有著最窮凶惡極的犯人,不會有人想幫學長撿肥皂的。
黑色血脈面對其他血脈有特別的優勢,通常在怎麼弱小的黑色血脈,都能激發血脈中潛藏的能力─巨力。這是各血脈共通的技能,在各族中都有喚醒過的例子,卻不普遍,而沒有喚不醒巨力的黑色血脈。
往看起來是首領,看起來最野蠻最笨的傢伙額頭砸去,將你身邊的石頭或任何可投擲的東西往他身上砸,然後跑,嘴上千萬不要慫。
這看起來是非常好的建議,扣掉柏油路沒有石頭這一點。
默默從車裡拿出一根狼牙棒,這是爸爸精心製作的成果,不管硬度、彈性、重量都讓我愛不釋手。
三個路人見狀默默地掉頭離去,沒有想像中激烈的對打。
在這城市中,徹底體會到了暗雅星人的惡意,回程路上遇到了三團搶劫的人,其中兩團在秀出了巨力產生的肌肉以及爸爸的愛之後,他們離去了。
第三團只有兩個人,卻很堅持不走。
「兄弟,借我一千塊。」他們兩個人也拿出了狼牙棒跟滿身的肌肉。
做過一場後,經由八十幾年前的儀器訓練的我,很明顯在街頭更合理,兩人狼狽地逃走了。
默默地分析如果採買一次會遇到三波劫匪,到晚年超高概率東西 被搶光,死在某個小巷子裡......
不錯喔!我愛死暗雅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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