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道德中,有一個理論稱作三期六段論,心理學者海因茲說了一個故事來說明他的理論。
海因茲的太太生病了,需要特效藥,藥價兩千,成本卻是200,他跟藥師反映太貴了,問能不能分期付款,慘遭無情拒絕。那他現在有選擇,他要偷藥嗎?
每個階段的心裡想法都不同,卻也反映出了一個人的道德階段。
從理論的角度來看,人們認為海因茨該怎麼做並不重要。柯爾伯格理論要求參與者回答的形式是:重要的是什麼。
一個毛頭小鬼,直接向老師檢舉也是有可能的,凱橋,你會怎麼選?
那些零件能養活其他血脈的眾多人口,而那也是我們祖上背叛後,我能彌補的,所以我也不會有任何愧疚之心,那些都是蘇拉潘星人搶奪我們的成果。
這是反抗以及勇氣,而我也做好了被處罰的準備。
我看向遠方的凱橋,他遠遠的跟我點了點頭,遊說凱橋是一個非常困難的工作,他很早就立定志向要成為一個總工程師。
他背叛的話,正如卡卡龍一所說,他就是一條榮譽的蘇拉潘崽子。
但如果.....
我情緒一沉,他跟著遠方的高階維修學老師飛快的溝通著,但直到下課仍沒有人找我麻煩。
下課時,我們三人自覺地往角落走。
凱橋低聲說:「我已經跟老師溝通好了,我可以拿一台機器回去研究,裡面有幾個我覺得很重要的零件,請讓我也加入拯救紫羅蘭母親的團隊。」
「很高興你沒有跑去告狀,畢竟我的前途是無所謂,但紫羅蘭只有一個媽媽,很高興你做出了正確的決定。」我對於他的做法表示肯定。
接著三人繼續開始商量要如何偷渡更多的零件出去,以及究竟還少了些什麼零件,如果有出廠的說明書就好了。
我得想辦法從這些報廢的機器裡,找出正確或能修改的東西,最後總算確定了方向,他們兩個嚴格說起來機械學比我靠前一點。
紫羅蘭家中的醫療艙非常奇怪,理論上那應該是過時的東西,規格上卻感覺比那些報廢機器來得先進。
「你們醫療艙究竟是怎麼來的?」
「我爸爸說有一天突然掉在我們院子,往天空一看,那時在雲的深處似乎有東西在交戰,後來打聽好像是隔壁天狐星系的敵對勢力入侵,那也許是星艦上掉下來的?」
「聽起來似乎有可能,但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機體竟然能保持完整,只怕我們得把他的規格再往上想,也許我們得努力學習更多的機械學。」
當下一節課時,我們三人幹勁十足的從眾多廢鐵中淘選出來可能有用的零件,這非常困難,尤其是得在監視者的眼皮底下,以前一定有人這樣做過,用來維修家電或是賣給其他血脈的黑幫都有可能。
我將頭伸進機器中,裝作很認真在維修的樣子,從裡面的小角落中,掏出了一棵備用料件,有了這顆,說不定就能維修好製黴素的機器,那至少能生產出十六種不同藥物,我塞入了袖口特製的夾縫中。
我得快一點,盡快衝刺進入高等維修,那台醫療艙的零件說不定就在高等生的維修範圍裡。
我將裏頭的各種備品都拿出來,仔細地給壞掉的部件換上,將各種多餘零件塞入預先縫好的夾縫,而有一些尺寸真的太大,也只能忍痛放棄。
當下課鐘響的前一秒,我維修的機器發出了震耳欲聾的運轉聲,我趕緊去申請下一階段的課程,而在我跟老師們填完表格後,卡卡龍一走了過來。
「你最近怎麼回事?連你也要當榮譽的蘇拉潘崽子嗎?」
「沒,我只是想當一個工程師,我想理解更多東西。」
我拍了拍他肩膀,示意他別緊張。
「你不覺得那些機器很神奇嗎?」我轉移話題,將話題引到了各個不同領域。
他好似鬆了一口氣,畢竟我跟他是從小長大的好朋友,也是班上的風雲人物,如果各自拆夥,也會有點不安吧?畢竟小孩子哪裡看過生離死別。
但是紫血脈的感情異於常人,比正常人更加淡薄,雖說不是毫無感情,卻也對一些事情不太能起反應,公平公正的看待所有同胞,不多一絲不減一毫,但我現在有著名為愧疚的感情,我對於那些貧民區的人感到抱歉。
生離死別我就很常看過,那些貧民區中,有太多的人倒在街頭,或是在街頭流浪,就算是小孩,也有沒辦法得到照顧的人,為此,我覺得我為我的祖上羞愧。
如果當時沒有背叛的話,那時暗雅人能不能打贏?
當身上掛滿了各式零件,就有點無法跟他哈拉,只想要找個沒有人的角落將零件卸下來,只可惜事與願違。
太多人說著不同的無意義的話,或是說要不要去運動了,我只能盡量待在教室中,假裝著身體不適。
非常麻煩,第一次討厭人際關係。離驗收血脈的時間越近,也許我該享受僅存的國小時光,他們都會長大,找到一份好工作,有著乾淨的飲水與豐富的飲食,而我.......一想到這裡我就一陣胃痛。
我從來不享受叢林的狩獵以及求生,更不想躲在我的小空間中度過我的一生。
「你怎麼了?」卡卡龍一擔心的望著我,而我強作歡笑的找了個理由打發過去。
當好不容易撐到放學,內心深深鬆了一口氣。
當草草吃完飯後,與父母溝通了半晌,用最快的速度飛奔似的往紫羅蘭家前進,沿途遇到了小胖。
「嘿!凱橋。」我停下了我剛買的浮空器,看著他在踩腳踏車。
「走,上來了。」我把腳踏車跟一台小台的機器固定在浮空器上。
他一臉敬畏地看著我。「你爸爸不是只是艦長,怎麼這麼有錢?」
「不要問,你會怕。」
「真好的業外收入,我有點想轉行了。」他擅自做了解釋。
我總不能說這是販賣非法零件賺來的錢.......
還沒想完話語立刻就脫口而出,這是黑色的謊言。
父母為了讓我隱藏在人群中,那帝王紫最大的特徵過度道德就必須要隱藏起來,打小我就被訓練看圖學說謊,有些謊言得是在道德境界模糊不清,也有些謊言根本就是損人利己,而這就是父母認為的暗雅星的道德水準,這樣才能有效混進人群中。
「這是上層發下去的分紅,那些運輸艦們在路過碎石帶時,可以收取固定量的碎石,會將那些碎石經由萃取儀抽取貴重金屬,有些時候會發大財,但大都時候不會,反正上層的潘拉星崽子要佔大頭,抱歉,不是說你,你是騎腳踏車的榮譽潘拉星崽子。」
「不要這樣說我。」凱橋氣憤的說。
「抱歉抱歉,哈哈。」
「不要嘻皮笑臉,有許多高年級或是同學在我走過去時都這樣叫我,我到底哪裡得罪你們了,我知道你沒有惡意,我指的是你那個兄弟卡卡龍一。」凱橋還是餘怒未消。
「我嚴肅的說,你去過那灰黑色血脈的貧民窟嗎?一半左右的小孩活不到成年,每天都會有人餓死,我知道我們藍紫血陣營能吃飽沒錯,這跟他讓我們同胞餓死是兩回事,那群牲畜只是在放牧我們,讓我們給他們產生更多價值,我知道我們祖上是叛徒,血統是奴隸,這讓我們一部份的人更痛恨蘇拉潘星人,也更痛恨那些奴顏婢膝的人。」
「那些灰黑色的智商又不高,連能不能歸屬於人都是未定之天。」
「那只是因為我們暗雅星人成長過程需要一種元素鎵才能成長智商,蘇拉潘星人把供給管道給剝奪掉了。」
他瞪大了眼睛,接著賠罪似的說:「對不起,我不知道,但成為榮譽的蘇拉潘星人是我爸媽的想法,他們太想要往上爬了,如果當初我們位階更高,我妹妹也就不會死掉,你有兄弟姊妹嗎?看著他們計畫生育委員會的一群蘇拉潘星人,衝進去你家砸爛你所有的一切,然後他們砸爛了她,你爸爸應該是十四位階吧?還是是十三?牠們那群牲畜一定不會因為多生了幾隻就來打擾你們家,講的我們好像是某種動物而不是人一樣,還是也許我們真的不是人?我比所有人都更痛恨蘇拉潘星人,我恨。」
他對我吐露出心中最痛苦的秘密。
「也許不會也許會,誰知道呢?畢竟他們才剛要生第二胎。」
我在心中默默想著。剛好來接替我這一個行蹤不明的兒子,他們總是這麼有計畫性且合理。
我停下浮空器來,看著凱橋。
「是我失言了,請你接受我的道歉。」
「我接受。」
「我跟你保證我會盡我所能讓同學不要排斥你。」
「謝謝你。」
「其實光是願意對紫羅蘭施加援手,我就知道你是一個好人。」
凱橋鄭重地說:「我也是對你一樣的看法,但請幫彼此保密,這年頭想當好人時在是太危險了。」
浮空器繼續往前開,在那剎那我知道我交到一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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