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ton,見到你真係好,我好想搵人抒發下,你知唔知呀,我個卸膊上司呀,明明係佢做錯咗嘢,落錯咗指示,但岩岩開會果陣佢仲屈我,攪到我俾大老闆話,真係勁唔開心。」Maria一入到琴室,就向我發牢騷抱怨今日開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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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上司又會咁衰都有。」我嘗試開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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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喎,勁衰囉,好在其他同事都知係佢做錯,開完會都走嚟安慰我,不過我而家仲有啲嬲。」Maria深深不忿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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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一陣我同你出去食飯,啤啤佢發洩下。」我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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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呀,去附近好出名果間大排檔小炒啦,我想去咗好耐。」Maria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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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呀,果度仲可以用戰鬥碗飲啤酒。」我和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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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你快啲執嘢閂門出發啦。」Maria急不及待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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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駛咁急,而家先五點,間大排檔五點半先開,不如喺度坐一陣先。我啱啱練緊首歌,想你聽下比啲意見。」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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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仲有半個鐘,都可以呀。」Maria答應後,便隨我走到一間放了三角琴的琴房,優雅地在門口的小梳化凳上,跟大學時一樣坐定定望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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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三角琴前,坐上琴凳,深吸一口氣,集中精神,然後開始彈奏「我願意」,經過下午的練習,我彈得非常流暢,而且唱得比平時還要好,完完全全投放了我所有的情感,演繹出我對Maria的愛意,那琴音彈出來的樂韻完美得連我自己都被感動,將我對Maria那麼多年的千語萬言都寄放在這三角琴的琴鍵上,自覺我賣力演唱的聲線連鋼琴都為之動容,深感這世界上再沒有人及得上我對Maria深深的愛意,我真的好希望未來能與Maria攜手沈浸在愛河中,當我彈到最後一個音符,感動的淚水從眼框中流出,然而,當我準備拿出鮮花,望向Maria,準備向她表白,期望看到她像之前西貢那次感動落淚時,她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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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一個呵欠,那一刻,我的心情頓時由陽光燦爛的藍色天空,瞬間跌落到不見天日,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的谷底,完全說不出話來,也不知我下一步要怎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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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好意思,我今日開咗成日會,有啲攰,不過你彈得真係好好,又唱得好好聽,不愧係我哋學校嘅『鋼琴王子』。」Maria平靜地道出讚美我的字句,但我有點不能接受,於是追問:「妳有冇覺得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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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都算有既,似平時聽演唱會果種感動。」Maria想了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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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即係?」我不死心,一再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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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ia望了望鋼琴後面,似乎望到了靜靜地躺在琴後,現在毫無意義的玫瑰花,停頓幾秒後,帶點尷尬,微笑地對我說:「即係咁,我同你咁多年嚟一直都係好朋友,我覺得你真係好叻,彈琴又好聽,我真係好開心,亦希望可以keep住呢種關係,你唔好再浪費時間喺我身上,我真係只當你係朋友。」意識到自己已經失敗了,於是替自己找下台階,打完場地說:「傻嘅,你講咩呀,我哋不嬲都係好朋友嚟㗎,永遠都唔會變,我下星期有演出,只係想你比下意見之嘛,你諗左去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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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早講呀嘛,你彈得好好,把聲又夠實淨,投入咗好多感情,平時同你唱K都唔覺你唱得咁好,下星期一定Good Show。」Maria收回那尷尬的語氣,開懷地對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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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等我去埋廁所就出去食飯,你喺門口等我一陣。」我強忍着自己的情緒,勉強地笑着回應她。目送她走出琴房,我內心突然有種難以形容的痛,是由心臟一直傳送到全身,整個身體都被這種痛牽引得顫抖,眼淚也情不自禁地流下,我很想放聲痛哭,但怕被Maria聽到,只好強忍淚水,跪在洗手間的地上宣洩心中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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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我很絕望,原來一直以來我在Maria心目中只是一位『鋼琴王子』,回到過去做那麼多事都沒有用,歷史不會因此而改變。我開大水喉,將水潑到臉上,希望盡快令自己冷靜下來,隔了數分鐘,終於收拾好心情,收起內心的失望和痛苦,與Maria出去吃飯,也一如往昔般碰見表哥,重新介紹雙方認識。但不同的是,今次我的心情十分沮喪,全程只能像個局外人一樣看着他們互動。如觀眾般旁觀的我,到現在才驚覺,原來Maria跟表哥從第一次見面就已經那麼投契,笑聲不絕。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8wrsmPam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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