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常范清沉默片刻,目光從黃晨身上移開,掃視大殿內的眾位峰主。他的神情陰沉而深邃,顯然在思索。黃晨的辯白雖然有些荒誕,但這場詭異的劍術和異能確實難以輕易下定論。整個大殿內的氣氛變得壓抑而緊繃,每個峰主都心懷不同,但眼神中無不透露著一種謹慎。
隨著常范清一聲低沉的呼吸,宗主轉頭看向第五峰主莊潞安,語氣平靜但帶著詢問的意味:「莊峰主,你怎麼看?」
莊潞安那雙深沉的眼睛微微垂下,思索片刻後,他抬起頭,低沉的聲音在寂靜的大殿中迴盪:「宗主,黃晨所言的確出乎尋常,這種異世界的說法,從未有過先例,異能與劍術的詭異力量更是讓人難以理解。我認為眼下無法完全排除他的嫌疑,但也不該草率定罪。或許可以先觀察他的舉動,看看是否有更多的線索能解開我們的疑問。」
他的聲音冷靜、平穩,似乎已經習慣了面對所有不確定性,但他的話卻沒有給出明確的答案,讓大殿內的眾人感到更加猶豫。常范清聽後,神情不變,內心卻更加沉重。他的目光在莊潞安身上停留片刻,隨後轉向另一側的第二峰主連義。
「連義,你呢?」常范清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嚴厲,仿佛要從每一位峰主口中尋找一絲線索。
連義輕輕皺起眉頭,眼中閃過一絲猶豫,緩緩開口:「我宗的寶庫裡,從未出現過與黃晨所描述的法寶或劍類相似的東西。這股力量不像是我們所知的法器,反而更像某種高深莫測的神通。至於黃晨說他來自異界的說法,雖然難以相信,但也許並非完全不可能。我認為,千彥兄對神通之術有更深入的理解,或許能給出更具參考價值的意見。」
他話音剛落,常范清便轉頭看向第七峰主許泊皓,眼神中帶著一絲期望。
許泊皓輕撫長鬚,神情溫和卻充滿深思,語氣平靜地說道:「如果是神通,確實有此可能。在古籍中曾提到過一些異能者,能操控不屬於此界的力量,與傳說中的異界有些相似。黃晨手中的劍,或許並不是單純的法寶,而是某種與神通相連的媒介。但無論如何,眼下無法確定這力量是善是惡。此人來歷不明,力量異常,我們必須謹慎行事。」
常范清聽後,眉頭微微皺起,內心的疑慮愈加深重。這番話雖然從某種程度上解釋了黃晨的力量來源,但並未解答他內心的最大問題——黃晨的身份與目的。黃晨的解釋聽起來有理,但這無法打消宗門對他的懷疑,特別是在當下這個敏感時刻。
常范清的目光依然冰冷,神色間隱約透露出一絲不安。他的聲音低沉而冷厲:「朝月呢?我怎麼沒看到她?」
一名弟子急忙上前,恭敬地回應:「啟稟宗主,朝月峰主正趕往港口,去接回欣妍師姐。」
常范清的眉頭皺得更深,語氣中透著疑惑:「欣妍不是已經無大礙嗎?為何朝月還要親自去接?」
大殿內一片沉默,沒有人能給出確切的回答。常范清的目光在大殿內的每個人身上掃過,似乎在尋找蛛絲馬跡。大殿內的氣氛愈加壓抑,每個峰主都在揣摩宗主的心思,沒有人敢輕易發表意見。
片刻的沉默後,常范清終於將目光重新投向黃晨,眼中帶著冷厲的光芒。他內心的猶豫此刻已經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堅決的態度。
「無論黃晨是否來自異界,也無論他手中的劍是何物,目前的情況無法輕易斷定他的清白。宗門不能因為這些異能而冒險,他的解釋尚不足以打消我們的懷疑,沒有確鑿的證據能證明他的無辜。」常范清的聲音冰冷而堅定,回蕩在大殿內。
他頓了頓,接著說道:「張統,將黃晨押入地牢,加上封絕陣,封鎖他的力量。我們必須查明他的真實來歷,在此之前,不能讓他在宗門內再引發更多風險。」
張統點頭,神情冷峻,並沒有多言。他站在大殿中央,雙手迅速結印,隨著他的手勢,地上的陣法再次閃耀出層層光芒,瞬間籠罩住黃晨。陣法的力量像無數鎖鏈一樣,迅速纏繞住黃晨的四肢,讓他無法動彈。
黃晨感到身體愈發沉重,原本隱藏在他體內的力量被陣法徹底封鎖,彷彿整個人都被壓在無形的巨石之下。他無法再掙脫,也無法反抗。四肢被緊緊束縛,體內的力量被壓制得一點也無法流動。
黃晨心中充滿了無力感,他知道自己的辯解無法打消他們的疑慮,這些人的戒備心太強,對他的力量和來歷充滿了不信任。他試圖再度開口辯白,但他的聲音在這種壓抑的氛圍下顯得如此微弱。
隨著張統的手印完成,陣法正式啟動,黃晨整個人被陣法困住,漂浮在空中,緩緩被帶離大殿。
黃晨的意識逐漸陷入了深邃的黑暗,彷彿被拖入了一個無底的深海。他無法看見四周,只有無盡的黑暗籠罩著他,像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深淵。他感覺自己正向下沉落,無法呼吸,四肢彷彿被無形的水流所束縛,每一寸肌肉都被壓得緊緊的,似乎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四周的靜默異常沉重,彷彿世界被封鎖,沒有任何聲音,只有那種令人窒息的壓力不斷侵襲著他的身心。這裡像是海洋的最深處,沒有光,沒有溫暖,只有冰冷的黑暗,一層一層地壓在他的身上。黃晨想要掙扎,卻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被數不清的鎖鏈緊緊纏繞,無法動彈。 黑暗之中,他感受到某種不可言喻的存在,在這片深海的角落中潛伏著。那東西無聲無息,但它的壓力卻如同整個海洋般沉重,笨重得讓他無法喘息。彷彿有無數雙眼睛在暗處凝視著他,那些目光中帶著冷漠、遙遠,卻又蘊含著無法理解的瘋狂。這種感覺讓他的心靈無比恐懼,仿佛自己正被無形的巨網網住,任由那未知的存在一點點逼近。 一陣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迴響,彷彿從海底深處傳來,模糊而遙遠,卻帶著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那些聲音像潮水一樣,從四面八方湧來,將他包圍。 「Ph'nglui mglw'nafh Cthulhu R'lyeh wgah'nagl fhtagn...」 這些低語聲在無邊的黑暗中來回飄蕩,仿佛是從遠古的深處,穿越時空而來,直擊他的心靈。黃晨感覺到這些聲音不是來自他所知的任何語言,卻帶著一種無可抵擋的威壓,像是來自某種古老而邪異的存在。 他的精神開始崩潰,意識不斷被那些低語聲侵蝕,逐漸失去了分辨現實與虛幻的能力。仿佛有無數無形的觸手從黑暗中伸出,緩慢而冰冷地纏繞著他,拉扯著他的靈魂,將他一步步拖入深淵。 黃晨的呼吸越來越沉重,心臟劇烈跳動著,彷彿整個人正被壓入無盡的深海之中。這裡沒有出口,沒有光芒,只有無窮無盡的黑暗和那些詭異的低語聲。這種壓力不斷加重,彷彿整片海洋的重量都壓在他的胸口,讓他無法喘息。
黃晨的意識在無盡的黑暗與窒息感中掙扎,彷彿墜入了一個永無止境的深淵。低語聲依舊在耳邊回蕩,宛如海潮拍擊,既遠又近,無法抵擋,仿佛整片深海的壓力都將他逐漸碾碎。然而,當一切的壓迫和恐懼達到頂峰時,突然,一切消失了。
黃晨猛然睜開雙眼,眼前的黑暗瞬間退去,周圍的一切彷彿靜止了。他不再感到那無盡的恐懼和壓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異常的冷靜和祥和。那種前所未有的寧靜感籠罩著他,仿佛之前的恐懼與低語從未存在過。
然而,這份冷靜並不是真正的安慰。黃晨感覺到一股異樣的力量正從他體內深處緩緩升起,像是某種長久潛藏的東西終於覺醒。這股力量冰冷而古老,與之前的黑暗相呼應,但卻更加具體,彷彿是與他融為一體的一部分。隨著這股力量的升起,他的嘴唇不自覺地開始動了起來。
「Ph'nglui mglw'nafh Cthulhu R'lyeh wgah'nagl fhtagn...」那低語從他嘴中輕輕溢出,彷彿這語言根植於他心底深處,與他的靈魂同呼吸共存,儘管他從未學過,卻異常熟悉。
隨著低語聲的響起,黃晨感覺到身體開始變化。他的背後傳來了一陣微微的顫動,隨後,無數纏繞著他身體的鎖鏈開始鬆動。背後,一根根冰冷而潮濕的觸手緩慢但堅定地從他的皮膚中伸展而出,柔韌而強大,如同深海中的某種未知生物,靜靜地扭動著。
這些觸手似乎有著自己的意識,輕輕撫過黃晨的身體,將鎖鏈一根根解開。鎖鏈發出金屬的碰撞聲,隨著觸手的移動紛紛跌落在地,彷彿它們根本無法對抗這股神秘的力量。黃晨感覺不到痛楚,反而有一種異樣的舒適感,那些觸手如同是他的延伸,帶來一種無與倫比的掌控感。
他低頭看向自己身上,原本禁錮他四肢的陣法突然開始出現裂痕,隨著那些低語聲不斷從他嘴中溢出,陣法的光芒越來越暗,最終在一陣脆弱的破裂聲中化為無數碎片,消散在空氣中,如同從未存在過一般。
黃晨的眼中突然閃過一絲妖異的光芒,那光芒透著冰冷和不可測的深意,彷彿他已經不再是原來的自己,而是與某種無法理解的存在有了更深層次的聯繫。他的雙瞳深邃而冰冷,仿佛映照著無盡的星空和深海,那些低語聲依舊在他的耳邊迴響,卻不再帶來恐懼,而是帶來一種難以言喻的力量。
他感受到自己的手指輕輕動了動,原本被壓制的力量似乎重新回到了他的掌控之中,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強大的力量感,宛如一切都在他的控制範圍之內。他的呼吸平穩,甚至有種異樣的冷靜,那種被禁錮和壓迫的感覺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強大的自我掌控感。
黃晨緩緩站起來,身體上的鎖鏈與禁錮的束縛已經完全消散。他的背後,那些觸手依舊在緩慢地擺動,像是延伸自他靈魂深處的暗影,與他的意志融為一體。
就在不遠處,
兩個小女孩正靜靜地站著,似乎完全沒有受到周圍異變的影響。她們雙眼緊閉,彼此面對而立,雙手的掌心緊緊相貼,身周的氣流緩慢地旋轉起來,隨著她們的動作,像是漩渦般緩緩轉動。氣流如同太極的陰陽魚,黑與白的力量交替糾纏,呈現出一種微妙而和諧的運轉。
仔細看去,這兩個小女孩的容貌竟然一模一樣,彷彿是同一個人,無論是五官、身形,還是表情都如同鏡像。但細看之下,卻又有著截然不同的特徵。她們的頭髮一半烏黑如墨,另一半潔白如雪,這兩種截然相反的顏色在她們身上同時共存,宛如陰陽交錯。而最明顯的區別,是她們的服飾——其中一個小女孩身穿黑色旗袍,旗袍上繡著精美的銀線,與她黑色的髮絲相得益彰,給人一種冷冽而神秘的氣質;另一個女孩則穿著純白旗袍,銀線刺繡勾勒出一股靈動與清冷,與她那半邊潔白的髮絲完美融合,透著一種聖潔而深邃的氣息。
她們的氣息靜謐而內斂,似乎整個天地間的氣流都圍繞著她們的掌心轉動。那黑白分明的力量交織在她們之間,像是太極的兩極,陰陽相生相克,彼此平衡卻又互為牽引。她們的動作不疾不徐,仿佛融入了天地的節奏,每一次微妙的動作,都帶著一股無形的力量,如同大海般深不可測。
這兩個女孩,正是第八峰長老——童鳴與童杏,她們是極為罕見的雙生子,修為與心靈相通,擅長太極之道。她們的存在,如同陰陽的化身,合則無敵,分則各具神通。她們雖然看似年幼,但在宗門內卻是備受敬畏的存在,因為她們的實力與年齡完全不成正比。
此刻,童鳴與童杏正默默地運功,沒有任何言語,只有黑白氣息在她們身周緩緩流動,宛如天地間的陰陽旋渦,無形中釋放出一股巨大的壓力。
夜幕降臨,黑夜如厚重的幕布籠罩大地,四周的樹木在微弱的月光下投下深長的陰影。空氣中瀰漫著寒意,偶爾一陣微風輕拂,攜來幾片枯葉。遠方的星光稀疏而遙遠,讓周圍的靜謐與黑暗愈發神秘而詭譎。
就在這片靜謐的夜色中,地牢猛然傳來一聲巨響,黃晨衝破禁錮,地面裂開,塵土隨夜風四散飛揚。他的身上依稀殘留著破碎的陣法,星光般短暫閃耀後迅速消散。黃晨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妖異的光芒,彷彿這黑暗的夜色與他的力量相互呼應。他的背後,無數細長的觸手猶如暗影般伸展,輕柔而詭異地扭動,仿佛擁有自主意識般在夜空中蠢蠢欲動。
黃晨從地牢的破碎中顯現,彷彿與這深沉的夜色融為一體,帶著一股詭秘而無法言喻的力量。
「終於出來了……」黃晨低聲自語,聲音在這片黑暗中顯得無比低沉而空洞。
然而,黃晨的異變沒有逃過附近兩人的感知。在不遠處的陰影中,兩個身影在同一刻睜開了眼睛。她們原本靜靜地站在樹影下,閉著眼,雙掌相貼,運轉著太極般的陰陽之力。當感知到黃晨的破土而出,兩人的動作忽然一頓,隨即飛快地分開,輕盈地朝著黃晨的方向掠去。
夜色中,童鳴與童杏迅速逼近。兩人宛如精緻的陶瓷娃娃,雖然身形嬌小,但她們的動作無比迅捷。月光映照在她們身上,顯得格外詭異。她們的頭髮一黑一白,在夜色中如同陰陽兩極,兩人一左一右,同時將黃晨包圍。
「就是他?」童鳴低聲問道,聲音冷峻。
「他的力量……不正常,感覺像是來自某種禁忌。」童杏沉聲回應,語氣中透著一絲警惕。
她們沒有多餘的言語,兩人的眼神中透露著決絕。瞬間,她們的雙手中各自出現了一把銀色的偃月輪,刀刃泛著冷冽的寒光,與黑夜融為一體。那雙偃月輪在空中輕輕一轉,便劃出了一道清脆的聲響,彷彿預示著即將展開的激戰。
「你們是誰?」黃晨抬頭,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兩個身影,語氣中帶著一絲詫異,卻並不驚慌。
「第八峰長老,童鳴、童杏。」童鳴冷冷地回應道,聲音中透著冷意。
「擅自逃出地牢,還敢露面,找死。」童杏的聲音平靜,卻充滿威脅。
話音剛落,兩人的身影瞬間化作殘影,帶著銀光的偃月輪同時朝黃晨攻來。她們的動作迅疾如風,刀刃劃破夜色,帶起一絲寒氣。銀色的弧光在空中交錯,宛如兩條銀蛇,精準而凌厲。
黃晨反應迅速,背後的觸手猛然張開,如同利刃般揮向兩側,試圖阻擋雙子的攻勢。觸手在夜色中仿佛與黑暗融為一體,速度快得讓人無法捕捉。它們如暗影般纏繞在黃晨的四周,帶著濃濃的邪異氣息。
「鏘!」偃月輪與觸手在空中激烈碰撞,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金屬聲響。偃月輪的刀刃與黃晨的觸手僵持在空中,兩方的力量在黑夜中展開無聲的較量。童鳴與童杏的動作流暢無比,每一擊都準確無誤地瞄準黃晨的要害,動作簡潔而凌厲,毫不拖泥帶水。
「他的力量比預想的還強。」童鳴低聲道,銀色的偃月輪在她手中靈活地旋轉,隨著她的每一個轉身,再度朝黃晨劈去。
「不要留手。」童杏冷冷補充道,她的偃月輪劃過一個精準的弧線,直指黃晨的脖頸。銀光在夜色中格外刺眼,彷彿要將黃晨一刀斃命。
黃晨快速後退,觸手如同他身體的延伸,迅速揮動,靈活地擋下雙子的攻擊。每一次偃月輪的鋒刃掠過,都帶起一股凌厲的風聲,空氣被撕裂,四周的氣流也隨之震動。兩人配合得天衣無縫,從兩個完全不同的角度同時進攻,攻勢兇猛,毫無停頓,宛如暴風雨般襲來。
「不過如此。」黃晨眼中閃過一絲狠色,嘴角微微上揚。他揮動觸手,靈活地閃避著每一擊,夜色中的觸手如影隨形,每一次出手都帶著強大的破壞力,隱約能感受到來自黑暗深處的邪異氣息。
「鏘——!」又是一聲脆響,偃月輪與觸手在空中猛烈交鋒,強大的力量激起了一陣狂風,周圍的樹木隨著風勢劇烈搖晃,幾片枯葉從樹上飄落,隨風而起,隨即被強大的氣流撕碎。
「太慢了。」童鳴的聲音再次響起,她的雙眼中閃過一絲冰冷,雙手握住偃月輪,銀光一閃,刀鋒旋轉得更加迅疾。
「你沒機會的。」童杏低聲說道,動作更為流暢,偃月輪帶著冰冷的寒光,從另一個方向迅速襲來。
黃晨目光銳利,迅速側身閃避。觸手如影般揮出,化作一片黑霧般的屏障,試圖阻擋這致命的進攻。但雙子的配合近乎完美,每一次攻擊都將黃晨壓入死角,兩把偃月輪一左一右封死了他所有的退路。
激戰之中,夜色更顯深沉,戰場被銀色的刀光和觸手的黑暗交織,彷彿太極中的陰陽兩極,不斷旋轉、碰撞。每一次交鋒都帶著強大的衝擊力,兩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空中激烈對撞,打破了夜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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