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等的時間不算太長,或許是害怕他真的去拉橫幅,在商家將製作完成的布條寄到太宰位於港黑外的安全屋前,森歐外的命令便下來了——協助搶奪酒廠與中東的那條武器走私線。
太宰拿到的是一個輔助的角色……作為軍師、或智囊,從旁協助中原中也查漏補缺——以及在最後,若中原中也沒有加入首領派系的苗頭,便出面搶佔功勞、打壓中也的角色。
老實說,太宰曾經不明白森先生為何對他有如此高的期望與評價,現下,他有了猜測——森歐外期望的不是他,而是書頁外『那個世界』裡,已經長成的太宰治。
「中也~」太宰意思意思的敲敲中也辦公室的門,隨後徑直走了進去,口中輕佻的喊著這位名義上的上司的名字「我被森先生喊來幫忙嘍!」
太宰自來熟的拉過會客用的椅子,整個人半趴在椅背上,看著正批改文件的中也道「所以,中東那條線,中也有什麼計畫嗎?」
「我跟你不熟吧?太宰。」中也揉揉眉心,不是很想搭理太宰,卻在那一聲聲撒嬌般的『中也~』中被噁心的無法正常工作,只好放下筆,回應「何況,你沒有計畫?」
「嗯?是有個雛形啦!」太宰將上身整個趴在中也的辦公桌上,仰頭注視著這名算不上熟悉的上司,刻意換了甜膩的語調與稱呼「可是,中•也•前•輩•,人家收到的命令是輔佐噢!這件事由前•輩•主導,這是森先生的命令呢!」
「……算了,中也就中也吧。」前幾天在首領辦公室見證了太宰治的殺傷力,中也暫且對稱呼的問題妥協。
「說是輔佐,其實就是監視吧?反正最後功勞也是你領,我不認為你直接處理有什麼不妥。」中也說著,指了指辦公桌左側那疊成半臂高的文件「你也看到了吧,我很忙,你能處理那邊就再好不過,我會跟森首領說明情況的。」
太宰沉默一陣,有些沒料到這個中也這麼油鹽不進——雖然記憶中的中也對不熟的人也大概是這樣子,但受到記憶的干擾,太宰還不太熟悉中也對他也是這副樣子的事實。
中也再次提筆,一目十行的看過文件,隨後熟練無比的寫下一行行優美的字體。
太宰掃過中也正在批改的文件,那是下屬就能做主的雞毛蒜皮的小事——如果是記憶中的中也,太宰毫不懷疑,這種文件會出現在堂堂幹部桌上,必然是因為中也那種過分遷就下屬的保母般的性格,導致他的下屬什麼都往上報……可眼前的中原幹部有著異於『中也』的冷漠,太宰懷疑,這些東西只是中原中也不想幹活的藉口。
這個中也,不同於記憶中的那個人,有著高高在上都冷漠,比起人,更偏向神。
想到這,太宰收起了嬉皮笑臉的樣子,用中也桌上的室內電話招來下屬,將一切不重要的文件都送了出去——太宰治在幫中原中也減少工作量,這句話被書外世界的坂口安吾聽到,大概要懷疑隔天就是世界末日了吧。
「……太宰治。」中原幹部掃過被留下的文件,抬眸,藍色的眼中是太宰曾無數次在記憶中看見的,針對敵人的冷漠。
「中原幹部,別拿那些東西拖時間了,既然您很忙,我們早點解決掉怎麼樣?」太宰治退去一切表情時,看著便陰贄可怖,令人毛骨悚然「能讓我先看看您目前的安排嗎?」
中也不太明白眼前的太宰治為何突然變得『正常』,甚至『正常』的令人感到不適,但他壓下這些疑惑,簡單的講了下自己先前的佈置。
簡單來說,他目前所做的只有前期與中東那邊的簡單接洽,確認了一下對方的意向與期望,如此而已——畢竟中也自認與港黑只是雇用關係,沒必要為公司這麼處心積慮。
「中原幹部,請暫時先停止與中東那邊的接洽。」太宰治淡淡道。
現在的情況不對,森歐外期望的是以更隱蔽的方式將中東線收入囊中,畢竟港黑現在無法與酒廠那種體量的組織較勁,虎口奪食這種事,最好不要做的太過明顯。
中也並不笨,以他的能力完全能明白這些,為什麼手段還是這樣……太宰想想,暫且放棄用腦中的『中也』去理解眼前的幹部「您能聯繫到雲雀集團那邊嗎?」
中也聞言,略帶詫異的望向太宰,隨後不可至否的點點頭——這傢伙正經起來,比想像中的可靠一些。
「聯繫雲雀,酒廠最近打算在日本政壇搞大動作,可能波及國際局勢,再聯繫中東那邊……」太宰口中的話語簡單,甚至聽著就像用提供情報賣點人情這樣平凡的事,但中也暫且明白了對方大致的打算——借刀殺人,然後趁亂取走走私線,將港黑隱藏在一眾瓜分利益的中型組織之中……簡單,卻有效,中也曾經也考慮過要不要往這個方向努力,又怕來自森歐外的猜忌升級,放棄了這個做法。
藉由雲雀將消息傳到歐洲那邊,不願裡世界洗牌的老牌黑手黨自然會出手打壓酒廠,隨後日本的各個組織便會瓜分被讓出的利益……而曾呈過港黑的情,避開這份混亂的中東,自然會優先考慮港黑。
不過……
「你手上有線索或根據嗎?」中也道。
要讓西方相信事情真的會波及到他們那邊,必然需要根據。
「常磐家的那個候選人,是酒廠的代號人員,您說呢?」太宰皮笑肉不笑,譏諷道。
中也聞言也不反駁,只是從抽屜裡拿出信紙,將這一情報與告誡一併寫上,隨後用內線電話通知下屬去向中東那邊報信。
「行啦!這樣森先生的任務就告一段落了……我們出去『蒐集情報』吧!中也。」太宰掛回嬉皮笑臉的樣子,對著中也道「你應該會打遊戲吧?」
前略,總之,目前為止從未翹過班的中也,被太宰拉去了遊戲廳。
太宰帶著他在各種遊戲機間穿梭,賽車、格鬥、射擊甚至養成類……當然,花的是中也的錢。
「你看!中也!」太宰指著換裝遊戲裡,被打扮成劍士摸樣的主角,笑道「森先生的理想型就類似這個樣子噢!」
中也覺得這副形象有些熟悉,卻不打算深究……或者說,他直覺自己若要深究,最後的結果可能是被太宰氣到腦溢血,還不如算了。
「對了,中也覺得森先生這個首領做得怎麼樣?」太宰將螢幕中銀髮的武士改造成橙髪藍眸的蘿莉大小姐,狀似隨意的詢問。
「還行吧?比前代好,姑且不問他繼位的緣由,至少橫濱安寧了許多。」中也擺弄著夾娃娃機的手柄,嘗試夾出機台中的零食。
「那中也更喜歡森先生還是先代?」
「我沒差。」中也頭也不轉,直接回道「反正我只是來上個班,只要首領不刻意刁難、扣我薪水,我對上司是誰沒有意見。」
「你給我原樣轉告首領,不准添油加醋,知道嗎?」說著,中也按下夾取的按鈕,零食落下的聲音清脆。
「……那如果,讓中也當這個首領呢?」太宰說道「中也知道吧?森先生之所以不能放心用你,就是因為現代派那裡有著類似的流言。」
「我當?我才不要。」中也聞言迅速將零食拿起,倚著夾娃娃翻了個白眼。
「忙的要死,責任一堆,薪水跟私人時間少的可憐,還有一堆殺手天天想著拿走那條命暴富……」數落到一半,中也餘光掃到一抹熟悉的配色,定睛一看……太宰的遊戲畫面裡,外貌特徵與他相似的大小姐身邊,是遊戲系統打出的高分。
「太!宰!治!」中也將手中的零食奮力砸向太宰,隨後上手操作太宰的機台,弄出了個褐髪鳶曈,身上還包著大量繃帶的長髮御姐——看著系統對繃帶的數落,以及那不及格的分數中也笑出聲。
「你看,連機器都唾棄你的品味!」
「哪有!明明是中也搭配的太爛了!」太宰上手,將那身歌德蘿莉風格的連身蓬蓬裙改成職業裝、沙色風衣與寶石領結……這次系統給出了高分,還稱讚繃帶增加了神秘感「看吧!就說是中也的品味不行吧!」
「怎麼可能!」中也擠開太宰,再次操作起來「等著瞧,我的分數一定比你高!」
他們輪流裝扮著螢幕中的鳶曈御姐,少年充滿活力的爭吵聲持續到了黃昏。
ns 15.158.61.5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