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知道再這樣下去,異能特務科的下場便是重組,又或許是為了盡早處理掉澀澤龍彥這個未爆彈,總之,異能特務科那邊很快,便傳來了會談的邀請。
這是一次隱密性極高的會面,如無數世界中關於異能開業許可證的那次會談一樣,地點定在橫濱灣的一處郵輪上。
「感謝您組織這次會談,種田先生。」太宰坐在種田對面,作為牽線人的坂口安吾,則是在場僅有的、作為見證者的第三人。
「也感謝你前來赴約,太宰治。」種田山頭火看著面前面容年輕,甚至算得上年幼的少年,心中隱隱升起一股寒意。
即便早就看過資料——那長達半部刑法的罪孽、以及這次龍頭戰爭中隱隱可見的影子,但誰能真正將這些,與一名才十六歲的少年連結起來呢?
他看過安吾收集來的情報,種田山頭火甚至不敢斷言,他們如今的對話、甚至接下來的會談,是否都早已寫在少年訂定的劇本中。
「長話短說吧——港口黑手黨想要什麼?」
「唉……這可真是令人傷心,種田長官怎麼不問問『我』想要什麼呢?」太宰微笑道「我說過吧,是『我』可以幫忙。」
「再說了,以現在您的處境,真的有拒絕的餘地嗎?」見種田長官變了臉色,太宰才忙不迭補充道「當然,這只是開個玩笑——如果您能同意我的請求的話。」
「太宰治!你不要得寸進尺!」種田喝斥。
「放心,長官……『我』、噢不……」見種田的臉色難看了起來,太宰稍稍放緩了施壓道節奏「『港黑』要的不多——一張異能開業許可證,用以解決澀澤龍彥,以及貴科所面臨的滅頂之災,我想這並不過份。」
「說的好聽,我們要怎麼確認港黑真的有能力做到。」種田試圖提價,卻被太宰打回。
「難道港黑給出的誠意還不夠嗎?」太宰故作天真「貴科有安吾君的『墮落論』,應該能查到吧?正是港黑協助貴科平息了『白麒麟』也無法壓下的動亂啊。」
種田明白對方在說些什麼——一夜間被毀滅的GSS,模仿酒廠的行事風格……安吾曾經用異能力打探過,襲擊GSS的根本不是酒廠,而是港口黑手黨的組合『雙黑』。
但……墮落論。太宰治是怎麼做到,連安吾異能力的名字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的?
「我們已經看到了貴方的誠意。」種田心中對太宰的防範更勝,表現出的態度卻稍微和緩「但……雲雀靜可不如酒廠那要好糊弄,你們打算怎麼處理。」
「噓,這就是商業機密了。」太宰將手指豎在唇間,刻意道「請放心,我保證,頂多讓您那位麻煩的頂頭上司被敲打一下而已。」
「……」種田沉思片刻——他知道自己沒有選擇的餘地,太宰治提出的要求在『雲雀』這個統治了整個日本裡世界的名字前也確實不過分。
「可以。」種田道「但異能開業許可證的辦理還需要一點時間,就麻煩太宰閣下與老夫一同在這裡等了。」
「當然。」太宰道「不過,還是希望能快一些呢……想必種田長官也想早點解決掉白麒麟吧?」
「……安吾,聯絡科室,完成辦理後直接開直升機過來送件。」
「……是。」坂口安吾神色複雜,卻還是應下,隨後退離這方空間去吩咐相關事宜。
「那麼,接下來,談點私人的事吧。」這次開口的是種田山頭火,解決完重點的談判,他的姿態也放鬆了許多「太宰先生會有跳槽的想法嗎?」
「嗯……暫時還沒有噢。」太宰道「就算要跳,也不會是異能特務科——看看您跟安吾君就知道了吧?上有大腦缺失的上司,下有一群不服管教的異能者,一看就很廢頭髮呢。」
「太宰先生……是很看重坂口嗎?」
「不好說。」太宰仍是那副難以捉摸的笑意「只是感覺,說不定會跟安吾君很投緣罷了。」
「原來如此。」種田淡淡道「不論如何,如果您有需要的話,都歡迎來找老夫幫忙……年輕有為的後生,光明的世界總是缺少這樣的人才。」
「那就先感謝您的青睞。」太宰笑著,並不給出具體的回應。
另一邊,橫濱本土,中也與作為外援的蘭波、魏爾倫一起,出現在澀澤龍彥的迷霧中。
「這就是日本寄予厚望的『準超越者』?」魏爾倫身上隱隱泛著紅光,信步朝著大霧的中心走去。
「保爾。」蘭波用亞空間將自己與霧隔開「別這樣,這是中也生活的地方,對中也太失禮了。」
被提及的中也回頭看了陰陽怪氣的兩人,又低頭辨認起太宰留下的提示字條,依言在大霧中尋找寶石電。
「該死,鬼才知道他說的那家店在哪裡。」中也煩躁的看了一圈,大多招牌都被遮掩在白色的濃霧下,何況太宰給出的店名,是以『純白』為裝修特色的訂製珠寶店。
「遇到紅色招牌的中餐廳,右邊第二家……」中也數著店門「有了,這間。」
他正準備伸手拉開已經失效的自動門,卻撲了個空——門被店內的人拉開,那人一身純白,雙瞳如血般鮮紅,正是他們正在尋找的『白麒麟』——澀澤龍彥。
中也反射般的出手,將人壓制在地,抬頭一看才發現,店內的寶石大多完好,只有作為主要展示的幾個櫃子被打破,裡頭空無一物。
「竟有能勝過自身異能的異能力者?」即便被人壓制,白麒麟仍舊是一副居高臨下的興致昂然「你叫我名字?」
「中原中也。」中也回應,心下腹誹,又一個自以為掌控全局,過度依賴異能,完全不練體術的『腦力派』。
「不錯的名字。」白麒麟說著,手中兩枚血紅色的結晶不知何時滾落在地,爆發出強烈、又截然不同的兩種異能——白麒麟仍被前肢,卻一副勝券在握的表情「看來,你的異能結晶有資格擺在我的藏品裡——隨著你的名字一起。」
「呵,倒是比太宰描述的要無能。」中也發動異能,將被箝制的白麒麟本人一同拉離異能肆虐的範圍「放心,你還暫時不會死——感激你那對一般異能者還算好用的異能力吧。」
「現在。」中也遏住白麒麟的脖頸,露出一抹冷笑「解除你的異能力,白麒麟。」
片刻,澀澤龍彥便因缺氧而暈厥,而作為異能的白霧則因無人維持而消散。
[郵輪上]
直升機降落在郵輪上的停機棚,辻村抱著緊急通過申請的異能開業許可證趕往自家上司交談的地方。
「看來,我要的東西來了。」太宰起身,越過種田接過那份被牛皮紙袋包裹的文件,並不抽出檢查「那麼,交易結束,能借貴科的直升機送我一程嗎?」
「等等、白麒麟……」坂口安吾制止的話語被電話鈴聲打斷,那是緊急聯絡管道,他只能優先接聽。
隨後,安吾的表情古怪起來。
電話很快被掛斷,安吾一臉複雜的開口「種田長官,剛剛傳來消息,港口黑手黨的中原幹部將昏迷的『白麒麟』押送到特務科據點了。」
電話打來的時間太過剛好,種田不由得懷疑,這一切也都在太宰的劇本之中。
「所以我能走了吧?」太宰笑著說道「雲雀那邊,我得親自處理才行。」
「辻村,送太宰先生會橫濱本土。」種田開口道。
「是。」辻村應下,隨後側過身「請往這邊,太宰先生。」
「……對了。」太宰治離開前,有道「差點忘了提醒,白麒麟昏迷的時間不會太長,你們最好趁他還沒清醒趕快處理——畢竟,『龍彥之間』是在太適合逃脫了。」
語畢,太宰便跟上帶路的辻村,踏上了飛回橫濱的直升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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