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最感謝的事情,或許就是遇到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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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奴隸三號,起床了!」
在每一日天未亮之時,他最常聽到的就是這樣的叫喚聲。粗魯、無禮且冷漠,帶著高高在上的鄙視與倨傲,好像隨手一捏就能將他的生命給拿捏住,接著像雜碎一樣丟棄。但事實上似乎也是如此。
倉皇地從地上爬起來,他縮在地上瑟瑟發抖,整個人從暗黑的夢中清醒,他跪在地上,聽著那聲音落下的命令,接著笨拙地爬起身,慌忙並盡量安靜地去執行他所指派的任務。比方說,拿熱水來給他洗臉、換衣服、穿鞋。這些事情都是他的工作,小心翼翼地捧著熱水服侍那個人盥洗,他把自己當作不會說話的啞巴,一句話都不敢說,只敢尊崇他人的命令,只求不要再挨打就好。
「又拿錯衣服了,沒用的東西!」
一早便是從一巴掌中開始,被賞巴掌後腦袋一片發疼發昏,但還是必須打起精神來服從他們的命令,他咬牙不去理會抽痛的右臉頰,嘴裡似乎可以嚐到鮮血的味道,但他沒敢去理會。
「去幫我換一身衣服!」聽到了話語後,他立刻拔腿就跑。當服務好他的主人換洗好,接下來才是真正的開始。
他是二皇子的奴隸,奴隸三號是他的編號,也是他們叫他的方式。
小時候家裡沒錢,他被親身父母給賣給了皇宮當作他們的奴隸,從那時候開始成為了他人的個人財產,他便成了他人的物品,一個可以打罵的物品。其實對他來說還好,只是從一個家的私有物品變賣成另一個場所的公有財產,沒什麼差別,就是生活辛苦了一點。
自從被賣掉的那瞬間,他就已經失去了自我。從出生時父母就沒有給予他姓名,彷彿他天生就是拿來當作買賣的,他是一個物品,是一件歸為父母所有物的東西,接著在轉賣給二皇子,他成為了皇室的奴隸,他們的所有物。
「奴隸,過來集合!」
協助完二皇子更衣沐浴之後,管家命令所有人過來集合,這才是一天的開始。忙不完的粗重活,洗衣、整理整間皇宮,數不清的勞務都是他的工作範圍,他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思考太多事情,因為做不完的工作總是接踵而來,連休息都是奢求。匆忙的吞下水與麵包,他迅速結束完自己的一餐,接著快速前去執行下一份工作。
早上忙到半夜是常態,協助完皇宮的清潔與修整後就是去服侍皇子更衣,接著服侍用餐、服侍睡覺,每一天的最後總可以在閉眼前看到早已高掛在空中的星星,接著入睡,接著起床,接著忙碌。這就是他的每日生活。
抬起頭,他縮在窄小的床上,看著窗外的黑夜那些高掛在天空之上的星子。
他在這座皇宮唯一遇到的幸運,應該就只有這一件事吧,靠在床旁一探頭就能夠輕鬆的看到星星。他的床靠近窗沿,一眼便能將深夜中的景色納入眼中,儘管這個空間狹小擁擠,但卻是他在這座宮中唯一喜歡的地方,整個皇宮中最喜歡的一個位置。
當夜深人靜時,他喜歡看著那些星星月亮,閃爍在夜空中的光總能讓他感覺不那麼孤單。那些光彷彿能給予他慰藉,能緩和他的感受,讓他感到平靜安穩,這是他唯一能夠感受到寧靜的時間。他甚至可以數著星星入眠。在數算之時,總能讓他感覺到自己似乎能做到些什麼、可以擁有些什麼。
有時候會想著,到底什麼時候才是個結束,在夜最深之時,這是他唯一能思索這個問題的時刻,只可惜目前依然無解,他依然縮在角落數算星星入眠。
在這樣的日子裡,除了數星星之外,他還有一件渴求的事情,只是,這只能是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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