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我醒了,走出門外,教堂和周圍的農地映入眼簾。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wYDUQZZOI
老婦人站在田地旁邊,教導其他小孩們要怎樣種植,看到我之後,就向我走來
,她帶著我去教堂內的院長室,了解了一下我的身世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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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實告知,並告訴她我的名字和年紀。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Osc9A59tR
根據老婦人,也就是院長的說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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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了一天,所以現在是第二天的早晨了。她也簡單向我介紹孤兒院的生活,以及孤兒們會在十四歲,接受魔力適性檢測之後離開孤兒院,也就是成人。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XzFqqQc8H
然後簡單介紹一下成人之後,孤兒們大致擁有的人生道路,便讓我加入孩子們,他們也習慣,隨時有新的同伴加入了,但這裡的孤兒大部分是被父母丟棄在孤兒院門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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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同辰也是,辰──這一世的名字是烏爾德,在觀察許多孤兒的生活習慣和個性之後,我確定了她就是雨宮辰。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2pMYjwHg2
那種粗枝大葉、不拘小節的個性,還有時不時坐著晃動她腳的習慣……這和我前世認識的辰一模一樣。撇開習慣、個性和吊飾;我有一種直覺,她就是辰,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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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辰是否還記得前世的事情,我也不想特別告訴她──如果小孩跟一個完全不記得前世的人說:「我們上輩子認識喔!」,肯定被當成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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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不管怎麼說,我要做的事情都不會有任何改變。對吧?我會努力讓她幸福的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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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很快就過去了,我沒有一日間斷自己基本的體能訓練和祈禱。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W0I548T9t
我和烏爾德成了上一世一樣的關係──青梅竹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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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傢伙完全沒什麼長進,讓我感到很遺憾──但是經歷過許多事情的我,反而覺得,她維持這副天然呆的樣子,才是最好的。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cp7O2B9h2
這不就表示她無憂無慮嗎?這裡已經是這世上,對待孩童很好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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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附近的領主經濟援助、不愁吃穿,雖然吃得少、但是不會餓死、還會派教師來教導基本知識、男孩偶爾還可以跟領主的警備隊,學習使用武器的方法。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QOJWQwOSS
而烏爾德從小就在這樣的環境成長,所以我可以很放心,她並沒有被這殘酷血腥的世界所扭曲。因此我更感謝光之女神了,感謝祂所給予她,平穩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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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年和她的相處又讓我喜歡上她了──我曾經思考過,這種喜歡,是不是因為害死她的內疚感帶來的?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Kr2dHLzQz
但想一想,最後我要做的事情、都不會改變──索性就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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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靜的生活,在我滿十三歲的時候,被打破了。比烏爾德大一歲的我,有想像過自己和她分離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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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事實總和想像不同──原本以為要到十四歲,經歷完魔力適性檢測之後才離開孤兒院的。但那個人的到來,讓我比預定提早一年離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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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兒丹蒂.潘尼西,她是文森特.潘尼西伯爵的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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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尼西伯爵,就是這片土地的領主、也是孤兒院的金主。孤兒院的生活之所以可以過得如此舒適,都要歸功於伯爵,我曾聽院長說過,伯爵千金偶爾也會來一趟孤兒院看看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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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基本上,她不會插手別人的工作。比如說,挑選適合的人進入伯爵府工作。
那不是她的工作、她也應該沒有接觸這方面的事務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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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近幾周,薇兒丹蒂小姐頻繁拜訪孤兒院,而且每次來、一定會和我打招呼,所以讓我十分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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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說話內容,是讓我最震撼的:「基於我們伯爵家提供給孤兒院的幫助,作為交換──我想讓沃克,成為伯爵府上警備隊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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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蠻有貴族感的命令式語氣,基本上我沒有拒絕權,除非孤兒院有膽量捨棄伯爵給予的援助,這是不可能的,一旦捨棄,生活就會從天堂跌入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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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說到自己成為領主警備隊的原因──怎麼猜也猜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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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還是基於伯爵千金的賞識,但是我們也才見過幾次面、說過幾次話,我不覺得這樣,就足以看穿一個人的資質,更何況十四歲的魔法適性檢測都還沒做,十三歲就找過去栽培也太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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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原因,一見鍾情──這應該是最不可能的。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mRV67ejgv
無論是前世和今生,他的外表,一直都平凡、不特別。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OBBSIjHXv
自己怎麼看也看不出,有什麼特別吸引女性的地方?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原因,但就算是虎口也只能往前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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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這不是一個溫柔的世界,為了要實現目標,就必須要有可以活下去的本事,成為警備隊的一員必定會接受相關的訓練,實力必定會更加上升,資源也比目前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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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知道有一堆好處,但是情感上──就是不想離開我的初戀!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7NDPF6gvD
如果在我沒看到的地方,辰又死了……我一輩子都沒辦法擺脫那種愧疚了。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XGVU4Mk8X
烏爾德,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插入了我們的對話,物理上的……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9269OCJkz
雖然她只是站在旁邊,但是這樣做對貴族仍然是不禮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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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我和院長趕快打圓場,但是也多虧此事,對方沒要求立刻給出答覆──不過給出的答覆也只能是一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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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要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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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為止、上輩子到這輩子,每次的告白都被腰斬──從沒說出口。過去的我,太懦弱了,因此至少這一次生命,不要再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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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今晚的月光下,我埋下從旅行商人那裏得到的種子,這是用十隻兔皮交換得到的鶴望蘭的種子。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Uuma6efSG
沒想到在這個世界,也有鶴望蘭的存在,只不過名子不同,叫做「夕霞」。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2EWoTjkgz
這是因為它開出來的花色,而命名的──這次沒有花店可以買現成的,只能種在這裡等之後開花了。站在教堂花圃前,我小心翼翼地翻土,弄好了土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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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模糊記得,上輩子,我曾經為了心愛的人灌注心意,養大一朵花,然而那朵花最後還是沒交到她手上。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piCHT86iU
背後有個聲音問著:「你在幹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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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在種花喔,烏爾德。」,我一聽到聲音就判斷出是辰了,又或者說是一種感覺?烏爾德似乎有問我這是什麼花,我很想回她──你還記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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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上一輩子送你的花──但是我忍住了。
就算辰記得,我也不想用過去的身分束縛她。
過去的我,親手害死了她──所以我不想用那個身分來向她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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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純粹用現在這個身分,沃克,來向她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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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話想對妳說……」,我認真地看著她,金色的頭髮,儘管像麥稈一樣枯燥、有著黑眼圈的憔悴面孔、混濁的暗藍色瞳孔,或許她會隨著年齡越來越美麗,再來年華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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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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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直視著「辰」而不是這副皮囊:「烏爾德,我喜歡妳!請讓我陪伴妳,直到人生的終點!」,我告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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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發呆了許久,最後她對我說:「對不起,我沒有辦法回應你的心意!我沒有對你懷抱著異性的情感……你是一個很好的人,在未來……你一定會遇到比我更好的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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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世界並不會隨著我的想法而轉動、也知道不求回報喜歡一個人,並為她付出,可能不會得到回報──但果然還是很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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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住眼淚,然後緩緩轉過身,對她說:「烏爾德,妳先回去睡吧,我還沒整理好花的種子。明天可別睡過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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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沃克,你也早點睡。」,聽到她跑步聲遠去,轉身看了她的背影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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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到了呢,但也結束了呢!長久以來,連續兩輩子期待的告白。原本以為自己已經看開,但是我的眼淚仍不爭氣地往下流,落入土堆的種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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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沒想到,第一次給妳的不是溫和又平靜的泉水──而是我悲傷又痛苦的淚水呢……」,我的手,機械地鬆著周圍的土壤,也靜靜地整頓自己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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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我送她這朵花,是因為花語,全都表達著我對初戀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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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重新咀嚼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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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年的回眸,才換來今生的擦肩而過,我願意用一生的守候換來你的傾心!因此,無論何時、何地,永遠不要忘記你愛的人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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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被拒絕之後,等待和守候還有意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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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望蘭開花的姿態,像是仙鶴要飛向遠方,飛向自己愛人的身邊,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爲連理枝──因此代表,愛你,我義無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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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今後妳不是選擇我,和妳一起飛翔,那麼……就讓我在妳周圍飛翔吧。我會靜靜地、遠遠地守望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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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望蘭如那熱戀中的情侶,用幸福溫暖彼此,因此我願把所有的幸福都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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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就算妳決定牽起的手,不是我、我也早就決定好了。我會努力讓妳得到幸福。我會用我的全力,幫助妳得到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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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因為啊……對於親手殺了妳的我,妳可以快樂、開心度過每一天,就是我最大的幸福,也是我可以做的,最大的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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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是安慰自己般,自語:「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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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身,佇立在月光下……今晚,我又重新下定了決心。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PynfmpiWu
哪怕我沒有善終、哪怕生命燃盡、甚至萬劫不復,我也要回……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EEEihynQ1
咦?回去……頭好痛!?回去?我要回去哪裡?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Z1mCxwRdB
我甩甩頭,可能是太過悲傷、連思緒也都混亂了。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1y2rBDRCt
一瞬間感到的違和感,消失了。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MW2xlFV8F
那瞬間我注意到,胸口的吊墜,正散發出淡紫色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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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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