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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了嗎?我們這裡的長耳神社最近也要舉行祭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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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怎麼會!這樣盛大的活動難道不是只有前往遠在京都和出羽的神社才有目睹的機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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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實如此。只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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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別在此地徘徊了!若是再遲一些,或許就無法一睹這窮盡一生都未必能夠見識一次的盛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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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京都那時因未能替主君佔得位置而企圖自盡的便已遠超十人之眾,現場更是混亂到連大將軍都驚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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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那恕我等先行一步,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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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女殿下,準備已經就緒。閣下已經為您安排了足夠寬廣的場地。”未曾見過的年輕侍從自進入本殿時起便一直低垂著頭。但在她轉過身時還是抑止不住那旺盛的好奇心而與我短暫地對上了視線。那張稚氣未脫的臉上浮現的是我一直想要閃躲卻總是無可避免地見到的訝異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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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將自己的力量注入半透明的珠串中,她如釋重負般地轉過身,以符合年齡的歡快姿態走出了我的居所。在踏出這扇門之後,她一定還會恢復成那不苟言笑的刻板模樣罷——我不禁這樣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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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最後一顆了。”環顧再度變得空無一人的鳥居内部,兩串懸垂於窗邊的南蠻風鈴似是回應我的話語般發出了‘叮’的清脆響聲。小心翼翼地將盛滿自己‘神力’的珠串堆疊於多半同樣來自堺町的板車上,與鏡中身穿白色華服的身影作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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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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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拖著身後的板車現身的瞬間,自己似是成為了幼時父親曾經講述過的能夠短暫停滯一片區域的時間的時空妖精。但此時遠在神居的座鐘中居住的白色小鳥發出了‘布谷~布谷~’的聲響,讓我得以有將自己掩藏於白色兜帽與圍巾下的表情收起的餘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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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位難道就是、這座城的巫女殿下?”
“嗯,那多半就是我們……不,是整個築紫國唯一無二的長耳巫女殿下沒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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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島津閣下為了避免京都那時的亂象而將儀式場所的選址定在了別府城外的空地,但前來觀儀的人數卻遠遠超出了預計——以至於在人群之中甚至出現了本不該出現於此的大內和大友的旗幟。或許是在途中暫時結下了不戰之約,他們只是維持著讓彼此的侍從們戒備著對方這般程度的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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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侍從們將金屬板車推到我的面前之後,流轉的時間再度停滯了片刻。“寄宿於此地的力量啊,請傾聽我等的聲音吧!以己身的自然之力為餌,以精靈的血液為食,以眾人心中的信仰為源力,開啟吧!以不知何處的世界為起始,以我的面前為終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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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被迫唸出這樣的語句都只覺得好過分!而且為什麼一定要曝露在眾人的目光下呢?好想回家……好想在鋪有榻榻米的房間裡打滾!好想註視著那個會有布穀鳥探出頭的南蠻座鐘發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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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瞬間,人們的視線紛紛聚集到了距我數步之遙的魔法陣中心。儘管那刺眼的櫻色光芒令所有人都瞇起了雙眼,立於側近的護衛們也不能鬆開手中緊握的槍柄。當它消散之後,原本空無一物的地面上多出了一個箱形的異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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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哦!雖然無從知曉巫女殿下喚來的物件究竟是什麼用途,不過真的出現了未曾見過的物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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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那時的巫女殿下在最初也同樣喚出了我等認知之外的事物,老夫已經對關鍵的第三次抱有期待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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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有著足以讓妾身從土佐國乘船而來的價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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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事休息之後,我立刻開始了第二次的召喚。這次從異世之門出現的同樣是意料之中的事物:一枚體型十分龐大的蛋——比起在京都時見到的鴕鳥蛋還要巨大數倍,一定是來自我誕生的世界的生物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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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京都那時的巫女殿下第二次喚來的是一隻有著六足的白色牝馬,下一次便是對巫女殿下的考驗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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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讓最後的儀式能夠順利進行,環繞於我側近的護衛紛紛向遠離自己的方向退行了十步之遙。在仔細地確認了珠串中剩餘的魔力——被這個世界的人們稱為‘靈力’的力量足以使儀式順利完成之後,我揮舞起手中的祓串,存於水晶珠中的力量便向距離自己百步之遙的空地聚集,長長的光帶逐漸將我的身體、板車與儀式場中心部連結。未曾見過的景象快速地從眼前掠過,那棵被視為森長耳族守護神的巨樹卻遲遲沒有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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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能夠再度目睹這般絢麗的光景,老朽即使於此刻逝去也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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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是……長耳巫女殿下的全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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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能將巫女殿下的力量用於開啟異界之門以外的事,天下——不,或許整個世界都會因此改變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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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為什麼還沒有出現呢?哪怕是不同種族的人也好,至少、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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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女殿下!御主,不好了!殿下她……”在意識與魔力連結雙雙中斷的瞬間,魔法陣中心的光團中浮現出了人形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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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下,巫女殿下睡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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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妳是從哪裡學來的那樣的稱呼?虎壽丸,現在立刻去喝一碗牛乳。”在父親對兄長施以強迫牛乳之刑——效果因人而異但卻對厭惡著那個味道的兄長有著拔群效果的懲戒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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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總是與巫女殿下形影不離使得自己的思緒都變得與殿下相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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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在巫女殿下醒來之前只能交由妳來判斷了。依妳之見,經由殿下召喚而來的那些是否會為我們帶來災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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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閣下,目前保存於此處的物件沒有任何異狀。彼時於攝津神社進行的儀式喚來的神獸無論是否身處身為召喚者的巫女姬殿下的側近亦一次都未曾顯露過反抗的態度。只是……對儀式喚來的與南蠻人神似的那位女性,我們仍需待到殿下醒來之後再行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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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嗎……縱使我據實以告,亦不會對巫女姬殿下造成影響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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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需留意能夠清楚目視到那位南蠻人的賓客即可。如有必要,請不必顧慮其他事務,直接由我親自出面。還望父親盡快遣人前往京都長耳神社尋求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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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便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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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前懸垂著的風鈴依舊隨著不時撫過的輕風持續發出悅耳的聲響,枕於膝上安睡的巫女殿下身邊閃爍著的黯淡微光又一次成為了足以讓自己在長夜中維持清醒的唯一伴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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