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交通,在徐华强厅长榜样作用下,贪污受贿案件频发;厅科技处领导,实现了贪污受贿犯罪满堂红,虽然都被徐华强包庇下来,但是给国家造成了巨大损失。“印刷品受贿案”,是印制业务资料过程中的小案件,损失小不起眼刚够入刑,但在刘家声处长刻意渲染下,其影响范围大。
按照业务分工常规流程,厅科技处印刷计量认证的业务资料,是我具体处理,再由分管处长核实报销。但是,莫光明新官上任,学习华强好榜样,搞钱索贿工作忙。老莫开枪的不要,悄悄的进庄,整个过程完成,甚至我这个经办人毫不知情。
莫光明把刚刚印刷好的一堆资料,一趟接一趟,亲自从他办公室搬到了我办公室。望着他满头大汗,我心里想,焦裕禄第二啊,刘家声总是说,莫光明是不做事的花花公子,纯属污蔑。我们的老莫,平时混吃混喝,不做实事,这不,也做了一回。这的确减轻了我的工作量,感动之余,我收下了这批印刷资料。
这笔印刷费用和全处其它费用一样,按照规定,每笔费用使用记录单据都要归档。一般情况下,没有人在意,这样一笔具体业务费用。可是莫副处长的归档资料太粗糙了,只有一个核准人签名,可能是他根本就不怕被发现,反正交通厅已经黑化,交过保护费犯罪就不是事了。看到严重违规,档案管理员就把此事,报告了刘家声处长。刘家声是贪污受贿高手,对钱何等敏感,弄钱招数比莫光明高多了,几乎一眼就看出了猫腻。
刘家声发现,业务说明中,是我经办的,但没有我的签名。刘家声来到我办公室,向我这个经办人,转弯抹角了解情况;听着他东一句西一句,我露出了一脸茫然,不知道他在搞哪一出。老刘轻易地就把事情的起因、过程和结果,猜的一清二楚。
刘家声开始掀起这件案子,要报复发泄仇恨,置莫光明于死地。刘家声不愿上交犯罪材料,由厅监察室调查处理这起案件。刘家声知道,那样做,徐华强会包庇莫光明,案件不了了之。刘家声最擅长的是,把证据给对方的对立面,挑动别人出面斗争。他把归档材料复印件,交给李耀明科长,自己躲到背后。刘家声要掀起轩然大波,把案件证据做实,逼徐华强把莫光明送入牢房;于是,他一方面发动人广而告知,一方面让李耀明着手调查。
李科长工作态度严谨,眼睛容不得脏,平时就看不起老莫。他走访了印刷单位,侧面询问了我,获得了确凿证据,案件金额超过了入刑门槛,是典型的索贿受贿犯罪案件。一套完整的受贿犯罪案件材料,刘家声暗中鼓动处里其他同事,和李科长一起联署签名,呈报给江苏省交通厅监察室。
那天上班的时候,我在厅大门口碰到了监察室姚主任,他约我上午去一下他办公室。把手头工作处理好,我十点左右去了,见面姚主任直接问起了,所谓我经手的印刷品业务。当然我还是一脸茫然,不过这时我有点好奇了,咋就这么多人对印刷品感兴趣。我是收到了一批印刷品,如果有特别的,就是印刷品,是莫光明满头大汗送到我办公室的。姚主任简单明了问了几个问题,几分钟就结束了谈话。
李科长来到我办公室,他带着全部有关资料,这时候我才知道发生了莫光明印刷品受贿案。当他介绍完情况,我知道了整个案件的来龙去脉、可能判处莫光明的有期徒刑。尽管数额不是太大,但是符合受贿犯罪案标准,并且是主动索贿性质恶劣。李科长对我说,“这种素质极低的人能被提拔,就是靠腐败手段;刚刚靠行贿得到权力,就肆无忌惮的索贿。” 李科长要求我,实话实说不包庇坏人,按照法律处理,我答应了李科长。
案子的事实一清二楚,人证物证齐全,处里同事,都称莫副处长老莫了。这位莫公子,又开始无休无止的找我谈心了。毕竟是公子哥,老莫没有意识到老刘套路的险毒,对我毫不掩饰作案过程。他解释,因为知道我不会愿意干这种事,所以没让我参加,是他自己单独一个人干的。但是我已经知道,莫光明是和他当时的情妇,她在厅下属单位工作,他们一起干的。莫光明和我谈话的目的,与李科长的要求相反,他要我实事假说做伪证。
莫光明经常找我,拿徐华强厅长来说事。莫光明说,“徐华强家经常晒破棉絮,那是他心里有鬼,装穷给大家看的,我们谁家也没有那些破玩意,……”,“我的这点事算个屁,徐厅长不知道贪了多少钱,我亲眼看见,……”, “你知道他对门,……徐华强当副厅长管办公室的时候,就安排自己情人住在自己家……”。他示意我,自己送给徐华强的钱,远远大于这个贿款。……。
莫光明越说越多,越讲越详细。徐华强贪污受贿玩女人,案发前莫光明酒后饭前,当众暗里明里说过,是公开的秘密。但无论如何,那些事情与本案无关。我听得懂,莫光明说这些,无非是以他知道徐华强的具体腐败事实,暗示他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徐华强会全力保他,要挟我说谎话包庇他。我没有答应莫光明,因为他人品差,我也不想说谎,再说,处里人都想他受到惩罚,我不能得罪大家。
与此同时,徐华强被刘家声玩耍于股掌之上。刘家声明里一套,在徐华强面前伪装自已正在保护莫光明,努力息事宁人;背后又一套,煽动大家往死里搞莫光明,威胁我,你就是保护了莫光明,他以后也还会伤害你。刘还对我说,莫光明已经无数次贪污受贿,这次不过是捉奸在床,光腚被摁在被窝里。
与刘家声共事多年,我深知他的贪腐,老莫受贿的,到不了他的零头。刘家声由于六十年代初饥荒时期,吃不饱穿不暖差点饿死,他仇恨社会内心阴暗。老刘就是想找老莫泄私愤,我不掺合这些乱七八糟事情。处里同事,在老刘煽动下群情激愤,要求依法处理,把老莫送进监牢。和我关系好的同事,当面对我说,你必须坚持讲真话,不包庇犯罪分子。
渐渐地,也许莫公子感到监狱不远了,不再趾高气扬不在乎了,也不再拿徐厅长说事了,他开始私下求我承认知道这笔业务。我是不忍心看见莫副处长,被拷双手剃成光头送进监狱,尽管他是那样的荒唐;我知道刘家声更荒唐,是不可饶恕的大贪污犯。我从这时开始,潜意识里想帮莫光明了,但是全处人已经被刘家声煽动起来,我不能得罪大家,犹豫再三没有答应老莫的要求。
过了几天,监察室姚主任电话我,要约时间再谈谈。我坐下后,这位我心中的老大哥,很客气地为我沏了一杯茶。先聊了一些轻松话题,然后姚主任很期待地希望,我承认参与了这个印刷品事情。我表示,你们做什么都行,我都会保持沉默,但是我不想说谎。
老大哥推心置腹地对我说,厅里刚刚提拔了一个副处长,干了才几天就成了犯罪分子,实在说不过去。平时这样一位和气可亲的老大哥,在他面前我无拘无束;然而此时此刻,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感到了深深的不安。见我沉默不语局促不安,姚主任说,“我们老了也就这样了,你还年轻有前途,一定得把这事想通了。 再说,你帮了莫光明,他会永远感激你的。”“那要我干些什么呢?”,沉默很久后我问。
姚主任回答,你在这个谈话记录上签名就行了。我看了看已经写好的记录,就是要我承认知道这次印刷品业务的过程。想了想,我还是很为难,我知道刘家声对莫光明的仇恨,他要老莫入狱坐牢;我也顾忌全处人的意愿,不愿意得罪全处同事。看到我始终不签字,老大哥和蔼地说道,“你不是在帮莫光明,也不是在帮我和刘家声处长,而是在帮省交通厅党组在帮徐厅长。” 这个时候,我已经不能再沉默,只能如实告诉了他,处里大伙对我的要求。
姚主任说,你放心,刘家声处长会支持你,他一直在做全处人的思想工作,把这件事情平息下来。话说至此,我实在没有办法了,不得不把刘家声在这件事情上的真实作为,向姚主任说了。姚主任听后很意外,沉思片刻后说,你放心,老大哥向你保证,徐厅长会让刘家声知道自己以后应该怎么做。话到这个份上,还说什么呢,我拿起了笔。
徐华强不久狠狠骂了老刘一通,这让我有点意外;平时老刘总是暗示,自己更孝敬徐华强,远大于莫光明。后来知道,他们这个举动,是在姚主任面前演戏。刘家声虽不敢再公开煽风助火了,但是却记恨于我。刘家声在处里说,是我有意保庇了莫光明,违背了大家的心愿;并说,没有我的签字,莫光明肯定要去做牢。还好,处里大多数人理解我,和我要好的同事悄悄地告诉我,大家一点都不怪你,老莫是哭着跪在徐华强面前哀求,才发生了后面事情。
据说,刘家声对我怀恨在心,不是因为我在那个所谓谈话记录上签了名,而是我把刘家声在这个案件中的真实角色,如实地告诉了姚主任。刘家声一向以自己能不动声色,玩耍别人于股掌之中为傲,这次真面目的暴露,很是气急败坏。刘家声阳奉阴违,推波助澜想置莫光明于死地,以失败告终。
在受贿案处理过程中,我或多或少下意识保护过莫光明。这是因为,大贪刘家声抓小贪莫光明,就好像,强奸杀人犯刘家声,一本正经要抓小偷小摸莫光明,让人实在看不下去。莫光明经历了刻骨铭心的惊吓,从此将对刘家声的仇恨记在心中,不久的将来,在巨额贪污案暴露中,起到了积极关键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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