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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無常也是一種常

文非文

Sep 21, 2024

36

7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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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奈何橋邊總是會出現一張桌子，上面會奉茶，桌邊擺了張椅子有個人總是會坐沒坐相，半闔著眼掃著來來去去的人。

　　「嘿！你！對，就是你！過來一下。」

　　偶爾，他會像被雷劈到一樣，突然從椅子上跳起來，捧著茶水拉住經過的人。

　　「你和我說說你的人生吧！」

　　他笑嘻嘻的道，硬是讓人坐下來，不說還不給走了，撒潑打滾樣樣都來。

　　整個就是個無賴。

　　陰差想抓想趕也沒轍，這人只會嚷嚷著要拿出憑證出來。

　　哪門子的憑證啊！也就這無賴不知道從哪來的，神智清醒機靈的令人憤恨！也沒法可管！

　　反正被煩的不是他們這些陰差，他也只會逮人問問題也不做什麼，所有人就睜隻眼閉隻眼的當沒看見了。

　　吳常今天一臉無趣的坐在桌前看著那些要過橋的人們。

　　「無聊，真的是無聊。」

　　他嘟囔著，搖著摺扇興味索然的看著那些來去的人們，突然眼睛一亮，從椅子上蹦了起來竄出去逮住了一個人就朝著自己的座位拉。

　　「小哥等等，反正這地方一向都不怎麼趕時間，你快走或慢走都得照號安排，，沒見著人，他們也不會讓您過號，恭候尊駕到了再做事。還不如在這歇歇，說點趣事給我聽，也給那些當差的一點空子。」吳常嘻嘻笑著，硬是把人按在椅子上塞了一杯茶給人。

　　吳常瞧著對方還一臉不知所以然的臉，便開始自我介紹。

　　「瞧我，光顧著說話也沒介紹自己。敝姓吳，單名一字常，看要稱我什麼都可，反正最後你也會忘記，稱呼什麼都不是重點。」

　　吳常傾向前，一臉的笑。

　　「嘿，反正也沒啥事兒，你就和我說說你的人生唄！」

　　「你有病嗎？」

　　吳常看著對方盯著自己的臉一瞬，最後吐出來的話竟是這個，手中的摺扇敲了自己的額頭一下。

　　「嘿！有病沒病，你還看不出來？」吳常瞇著眼笑，然後往後一倒躺在自己的那張椅子上。

　　「就當可憐可憐我，說個故事解個悶唄！」

　　吳常那一副大爺樣，真的是令人看了就想發火。

　　對方怒瞪了吳常一會，抿了一口茶水，嘆了口氣。

　　吳常眼睛笑得更彎了。

　　「也罷，反正只是說說，就當做善事。」

　　「沒錯沒錯，你這麼想就對了！」吳常一拍大腿附和道。

　　人生無常不是嗎？

　　是呀，是呀，瞧我的名字就知道。

　　我也不知道是不上前輩子倒楣，還是天生註定就不好命，連死了都這麼窩囊。

　　是呀，是呀，人生百種。

　　我小時候過得還算不錯，上有父母兄姊，下有弟弟妹妹，說起來，爸媽能養得起這樣的一家子真的很厲害。

　　我成績還算不錯，如果和家裡的兄弟姊妹比，倒是首屈一指的，所以爸媽對我的期望自然也不低，當然我也很努力回報。

　　但，人有極限，慾望卻是無窮。

　　我不知道是不是每個人家都是這樣，反正，我是覺得這是華人的通病。

　　好，還要更好。

　　你國文考了一百分，你接著數學也要一百分；你數學也考了一百分，你其他科目也得一百分，到了最後，十項全能似乎就是你理所當然必須要達成的目標。

　　但，我不是天才，我能做到的就是那些，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有用。

　　說來慚愧，這還是我死前才悟透的道理，也不是，應該是，這是理所當然知道的事情，我們卻一直不願面對。

　　我們眼睜睜的看著中產階級慢慢地消失，這個世間逐漸成了只能用二分法分類的世界。

　　與其不上不下還不如爛到極致或是好到突破天際呢！

　　我出社會後，非常的久的時間沒有沒有工作，都是在埋頭苦讀希望可以考上公務員。

　　但，就像整天電視上在播的低薪困境，所以大家寧願苦讀去考公務員，至少還有穩定的保障。

　　曾幾何時，爸媽那個年代隨便考考甚至只要靠關係就可以進去的公務體系，至今成了熱門？

　　而面對世界的競爭，也改變了職場的環境──許多的公司要的是老鳥，要的是特別，普通？那是什麼東西？

　　明明極端應是屬於少數，不知何時這個社會想要讓它成為異常多數。

　　所謂的普通人，統計學中的鐘型曲線被迫從中凹陷逐漸變成兩個極端，但眾人卻覺得此為自然法則中的適者生存。

　　反正，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在這麼多人的競爭下，我這個普通人怎麼可能考上公務員，何況，家中還有弟妹，不能全供我念書。

　　最後，我還是出了社會找了份工作，薪水不高，勉強養活自己，天天擔心著會不會有意外給經濟帶來沉重的負擔。

　　慶幸的是，我的兄弟姊妹不像我這麼廢物，他們各自都過得不錯，也都成了家。

　　反而只有我形單影隻，但，這樣也好，省得拖累別人。

　　我以為我可以就這樣過了一輩子，哈！你知道嗎？結果我居然在生日那天被人朋友灌酒後簽了本票替他做保，該死的是他還倒了債跑路！

　　呵，我的人生就這麼毀了。

　　工作的路上還出了車禍，沒死，卻也殘了。

　　還不如被撞死實在，死了，就啥事都沒了！

　　生活水準直下，要不是家人願意接濟，我連活都不想活了。

　　吳常「碰！」的一聲放下了茶杯，對方瞧了他，只見吳常興味索然的白了自己一眼。

　　「呸！我還以為可以聽到更有趣的事，哪知也不過是如此。」吳常嘆了一口氣，看著對方忿忿的眼神，嘲諷的笑了笑。

　　「怎麼？還不准發表感想啊？我也不是白讓你說話，也給了茶水招待的，咱們可是兩不相欠。」吳常呵呵地笑，一臉市儈。

　　「我可沒說過我是悲天憫人的神仙，我名為吳常，最愛看的就是世間無常，偏偏你這根本就是千篇一律的常，哪能不叫我失望透頂。」吳常啪啪啪的拍桌子狂笑：「我這人的生前死後一生順遂，就期待著有個樂子，哪知也不過如此。」

　　「既如此，你何不再轉世投胎？」

　　「呵，哪能啊！寧作看戲人也不作戲台旦角，這你也不懂？」吳常瞥了一眼眼前人，卻驚愕的張大了嘴。

　　眼前人穿了一身官袍，朝著自己笑。

　　「吳常，人生無常也是常不是？」判官露出了笑容：「你該上路了。」（完）

※

後日談：

這篇在其他平台發表得到的回饋還算不錯，所以就沒收錄在短篇集內。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zhyWMHTkz

當初看這個題目其實頭大了一段時間，但想一想又不是考試，就另闢蹊徑，沒想到結果還算不錯！

雖然有點不明白除了文風比較輕鬆以及最後出現的判官很腹黑奪人眼球之外，還有什麼值得被按喜歡就是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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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短篇小說短文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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