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夜中的龍之子 ─ 心之炎】3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Ci50yZMXt
第二章-有時聖人即凡人。
我們把那個小男生運到了「神殿」中,夏洛特似乎希望他能受到保護,我們把他放在沙發上,讓他好好睡。
「所以為什麼讓這麼個女裝少年進來?」
我問夏洛特。
「我剛提過了,我對他的眼中的我是什麼很感興趣。他的「眼」在許多層面上比起你這種神魂寄身的人還稀有,我覺得很有研究的價值。」
「研究的價值什麼的……」
到底是研究還是玩弄啊?
「兩者皆有喔。」
嘖,又回答我所想的話了。
她走到沙發前的女裝少年面前蹲了下來,拿起他的眼鏡,在手上把玩檢視了一下。
「很強力的魔法,但離要完全抑制他的『眼』還差得遠。他大概從小都能看到許多常人看不到的東西,直到他的師父給了他這東西吧?以他的『眼』的強度來看,就算把他的兩顆眼珠都挖出來,也會變得只能看到那些東西看不到其他事物的瞎子,嚴重影響生活是一定的。」
天眼通嗎?
佛教信仰中的神通力量,原本只是指能透視和看到很遠的地方,後來這名稱隨著時代演進,各種誤傳扭曲成了能看到超自然現象的稱呼,也有人說道教、神道教和基督教中也有類似的東西。不過看他以咒術稱呼我所施展的魔法,以及想以糯米對抗殭屍這一點來看,他比較可能會是道教體系下的施術者。
「這個倒是很普通的助聽器。不過他聽力受損的理由……不是因為外在的物理傷害,而是因為魔法的因素,是犧牲自己的聽力去交換什麼了吧?」
「妳對他真有興趣。」
「知識是永遠不嫌少的,即使是你那些自認為是垃圾的知識,對我來說都是寶物。」她回答。3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XjJ08oVF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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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夏洛特,我那些寶物把妳變成宅宅了耶?
不愧是人稱知識之魔神的吸血鬼。但在我看來,我的那些知識遠遠沒有妳的知識實用,至少我還是人類時,社會從來都不需要我的知識。
「有小囉嘍來了。是你的熟人,去接她吧。」
她這麼說後過不到兩秒,我便聽到了那吵死人的搖滾樂電鈴聲,看來緣湘已經到了。
我照夏洛特的吩咐走到門口前打開門,迎接門後的緣湘。
「唷,鼎泰豐,你已經回來了啊。」
她平伸右掌,故作僵硬的和我打招呼。
「別叫我鼎泰豐,妳這混蛋電波魔法少女。」
我開啟鐵門,讓她走了進來。
※
「今天來又有什麼事情?驅魔師?」3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V50TyHZf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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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特已經進到她的房間,坐在電腦桌前開始用那五台電腦玩她的遊戲了,顯然她完全沒打算認真聽緣湘的話,她這樣也不是第一次了。
「妳知道那是什麼吧?造成了那種『現象』的究竟是什麼?」
夏洛特沒有回答,而是用了其中一台電腦螢幕播放起電視新聞的畫面,電視新聞依舊撥放著各種垃圾資訊,對解決問題有所幫助的一件新聞也沒有,即使她轉了多少台,也沒播放任何有關那些殭屍的事情。
但這樣才奇怪。
幾十分鐘前,我才在街區用兩袋麵粉轟飛了幾十隻殭屍,那巨響兩條街以內的人恐怕都會聽到,即使睡得多熟也不可能所有居民都沒被吵醒吧?更別說噴得亂七八糟的肉片留下大量痕跡,這樣驚天動地的大事,新聞媒體通常都是第一時間會播報的啊?
不過以台灣媒體的水準來看,就算是世界末日說不定他們也只報導垃圾新聞的。
「那不是普通的現象,而是造成這一切的某人正在『創世』喔。那個人或是物想要把整個世界替換掉,創造一個不存在人類,只存在跳跳殭屍的世界呢,因為那個『新的世界』與『這個世界』太過相似,啊不,應該是說就是以這個世界為藍本創造的吧?以至於你們三個誤入了那個『新的世界』而沒有發覺。」
「創世?……這不可能,那種事情只有神做得到!」緣湘不敢置信的搖著頭。
「憑什麼不可能?正在創世的那個東西都已經開始造物了喔,你們的神能用七天創造世界,就不能相信其他存在也有類似的力量嗎?就算是只有一個都市大小的世界。」
夏洛特輕蔑的反駁著。
「新的世界」啊?理解成異次元好了,因為是別的次元發生的事情,所以不論發生了什麼,對這個次元的任何東西都不會產生影響嗎?不過若是踏入了它的次元,在「新的世界」的次元裡受到的任何傷害在出後來後也不會復原,因為那是已經發生的事情。
總結來說,在「新的世界」裡面發生的任何事情不會影響到「這個世界」,但在裡面被殭屍咬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依照夏洛特理論來說,目前「新的世界」頂多在晚上出現,並只會有經常接觸神秘的人們誤入其中,接著被還沒創造完構造有所錯漏的「殭屍」襲擊,但若不快點找到源頭並解決掉的話,總有一天與神秘端無關的普通人也會誤入「新的世界」,開始真正的牽連無辜,直到真正取代「這個世界」。
而實際上那些「殭屍」並非真的殭屍,只是某人或某物妄想出來的玩意的實體化,造物上的構成錯誤反而讓它們完全不害怕靈符,而且還是憑空出現,不需要屍體也不需要傳染,還不合邏輯的不論大人小孩男人女人全體穿著清朝官服。
——這造物主創造出來的生物簡直是錯漏百出,千瘡百孔。
但也因此很危險,你不知道那個世界的「殭屍」會不會因為造物主多給他們多少設定而忽然變得更強,又或是出現什麼其他的強大生物。
「請問——這裡是哪裡?你們在聊些什麼呢?」
我們身旁的房門被推開,那人大概是循聲而來的,我和緣湘回過頭去看,女裝少年推開了門,像是在害怕什麼的走了進來。
但也不過是「像是」在害怕什麼而已,他的行為舉止真的讓人有想要打爛那張假面具的想法。當然,不包括沒看穿那張紙糊面具的人。
再說了,偽娘這種東西放到三次元就毫無魅力了,至少對我來說是這樣。
「在討論你說的『血咒』的事情。」
夏洛特轉動了椅子,面向了那個看上去約莫十七歲的男孩,露出了令我毛骨悚然的微笑,老太婆她的年齡是我的數十倍,活得比我長很多很多,我看得出的假面具,她沒理由看不出來。3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q7UZjIrc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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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咒!你們難道也和師父一樣是法師道士之類的嗎?」
他訝異的張開了嘴,這次倒是真的。
「啊,是啊,泰峰和這個暴力驅魔師這次的目的。就是消滅那些遊蕩在街上的所有跳跳殭屍喔。咱的話……要處理好麻煩啊。異變那種東西,交給某樂園的腋下巫女就好了。」
夏洛特的話嘈點太多讓人不知道從何吐嘈起了。
「要我去消滅殭屍的人不就是妳嗎?夏洛特。」
我乾咳了兩聲,點破她的話,希望挫敗她有意讓誤解越來越擴大的意圖。
「呀,我的眷屬喔,可別太急著反駁我,我只不過希望這個從沒見過真相的人們能夠快點了解狀況,才會拐彎抹角的講話。」
「所以才不應該是說動漫梗搞笑的時候吧。」
「那好吧,咱是類似『仙人』的東西,凡人經過修煉而成,專門管理這地方的東西,泰峰是我找來的幫手,我們沒有特定信仰,只是會施展法術。而那個小女生只是路過想幫忙的路人,這裡則是咱的總部兼住家。」
這樣說不就好多了嗎?
不過妳說緣湘只是路人這就有點……妳們也認識有一段時間了吧?還是把她看成小嘍囉嗎?怎麼說緣湘她都是有領委託費的職業異相掃除者。
女裝少年低了下頭,沒兩秒後又抬起頭來,做了個深呼吸,說:
「我叫黃玥稻,目前只是學徒。有一個道士的師父,師父想要阻止這次血咒卻受了傷,代由我來處理,他覺得有這雙眼睛的我在處理也會比較方便。」
他用右手食指指著自己,做了個簡易的自我介紹。
也是啦,實際上道士打殭屍的情節通常只存在於電影中,真要他們對付那種東西,肯定是很困擾的。
「鄭泰峰,一個稍微懂些魔法的……」
當我要正要將「魔神眷屬」四個字脫口而出時,才想到這稱謂似乎有點嚇人停下了說話,雖然說我現在的職業的確是這個,但合適的說法是……
「小籠包!一個稍微懂魔法的無職NEET!」
緣湘忽然豎起食指面帶微笑說著。啊,沒有辦法,用人類社會的標準來說,我的確是無職尼特,還是個靠女人吃軟飯的小白臉呢。
不過啊——
「我什麼時候又多了小籠包的綽號了?」我問。
「湘剛才取的,厲害吧。」
「不厲害不厲害,我什麼時候不知不覺從智慧種族變成餐廳又變成食物了?還有該換你快點自我介紹啊。」
緣湘以雙手拍了拍自己的兩頰,做了個深呼吸後說:
「陸緣湘,驅魔師。」
她對名叫黃玥稻的女裝少年伸出了右手,似乎是想要握手。而黃玥稻東看西看,縮回了他原本伸出的手,也就是說,他並沒有和緣湘握手。或許是緣湘忽然伸出手的舉動讓他感到突兀了吧?
我們將剛才得出的結論轉告給了這位想要好心幫忙道士學徒,希望他也能派上一些用場,結果這位女裝少年出乎意料的沒用,說他讀過的經典從沒提過類似的血咒。或許是因為他只是個學徒所學不多,又或許是因為夏洛特的說法在道教的角度上完全無法解釋。
我和緣湘最終得出的結論是等明晚那個「新的世界」再出現一次,用緣湘的指針找出「新的世界」的源頭,既然是魔法,那麼靠那根指針源頭就能找到。
※
我在汽車車門上用膠帶黏上了兩支八卦鏡,以便在誤入那世界後這次可以快速逃跑,我停車在昨夜我鬧出大爆炸的地方等待,車上還載著那女裝少年和緣湘,緣湘盯著指針轉動著,現在雖以入夜,她的指針好像還是沒有反應。不是時間不夠晚,就是那個世界可能是隨機出現的而沒有固定位置。
「請問一下……」
女裝少年對緣湘提出了疑問。
「那個指針是什麼呢?」
「魔力指針,能指出方圓兩公里內活動中的魔力反應的小道具,如果有相關的魔力樣本的話可以更精確的指出目標,不過既不會顯示那魔力有多強,也不會告訴我們發出些魔力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就像是我現在剛把先前撿的殭屍的肉片作為魔力樣本交給緣湘,讓她追蹤魔法的來源。
「妳身上穿的那件又是什麼呢?」
「抗彈衣,陶片和Kevlar材質製成,重七點四公斤,能抵抗子彈、火、還有利爪、刀刃的切割。」
「那妳腰間的那是……」
「HK MP7-A1,是衝鋒槍。和瑞士近衛隊使用的是同款。」
「都是很普通的對人裝備嘛,簡直像是士兵呢,那妳的特殊能力嗎?像是我的『眼』,還有鄭泰峰那奇怪的靈魂構造和咒術。」
「沒有,我對咒術之類完全沒有任何天賦,也沒有天生的異能,身體裡不像是泰峰一樣存在龍魂,也不像是你一樣天生有特別的眼睛,我只有知識、裝備和後天鍛鍊出來的身體,保護自己用的抗彈衣、用來藏起和裝載各式裝備的特製披風、強化打擊的手套、泡過聖水的鍍銀劍、投擲用的十字錐、各種手槍衝鋒槍霰彈槍卡賓槍,用士兵的方式去對抗傳說中的超自然生物和超自然現象。這就是湘的方式。」
「……這樣啊。」
從後照鏡我似乎看到了他的表情中帶有輕蔑的神色,可那模樣又稍縱即逝,讓我懷疑是否只是我看錯了。如果不是的話,那又是出於什麼原因才這樣子的呢?一個一個去探究每個人的價值觀很累人,以此去迎合別人你又不可能獲得好處,還會先讓自己先痛恨自己怎麼這麼無恥不真誠。
「指針有動靜了。」
在一陣問答結束後,緣湘手中的羅盤似乎也動了起來。
於是我問了緣湘指針的目標。就這樣邊開車邊找到了目標的位置。
一棟外表看起來相當髒汙,看上去每層樓每間房都相當狹小、約莫三坪,反映著嚴重社會問題的紅色公寓。
※
這麼破舊的公寓裡理所當然的沒有電梯,於是我們三個人走過狹窄到只有一個人能通過又沒扶手的樓梯間,走到了六樓的位置,指針才開始指著六樓的左側。我試圖在門附近尋找電鈴,後來發覺根本沒有電鈴,只有銅製的敲門器以歪斜的方式栓在門板上。
以繁華出名的嘶虎市近年來也逐漸出現一個個這種地方了嗎?這五年來人類社會究竟發生了些什麼事情呢?
「等一下,泰峰。」
當我正要去提起敲門器時,緣湘從身後拉住我的肩膀。
「對方是能施展這麼大規模的魔法,一定是很厲害的魔法師,會就這麼沒有準備的讓我們進去嗎?」
「沒有問題喔,我的『眼』什麼在門上都沒看到,那個敲門器也是很普通的敲門器,沒裝好而已。」自稱黃玥稻的女裝少年這麼說。
如果他的那雙眼可以信任的話,就意味著這名施術者並未在他的領地設下任何障礙,以魔法師而言這未免太缺乏防備心,反而令人感到困惑。但對方也可能設下了緣湘指針或「眼」無法察覺到的物理性陷阱,那樣的話就很麻煩了。據說神秘端的人們最痛恨人家玩爆破和致死性機關這類型東西了,因為那完全無法用我們的常規手法探測出來。
正當我們猶豫要不要使用那個敲門器時,門被打開了,開門的人……
「是你們啊,還真是慢啊。」
穿著黑披風的白人青年用毫不意外的眼神投向了我們,男巫哈里斯似乎在屋內就發現到了我們,是我們說話的聲音太大聲了嗎?還是這傢伙其實還附帶了人間雷達的功能?
「Mr.Harris,我希望這個惡咒不是你施放的。」我開門見山的說。
「當然不是,元素兄弟會的人們不會做任何危害人類群體利益的事情的,更別說是施放那種大規模的創世巫術,那超乎了我所認識的任何一名巫師的極限。至於我為什麼在這裡,是因為你們太慢了!連這麼明顯的又沒經過處理的能量流都要花這麼久時間探測,果真是三流水平。」
創世巫術啊……看來哈里斯對這次事件的見解,也與夏洛特相同嗎?
「……小偷先生,你在做什麼呢?有客人來了嗎?今天客人真是多啊!究竟是怎麼了啊?」
一道沉穩卻充滿朝氣的男聲從屋內傳出,哈里斯轉回了頭,往他的左手邊看去,似乎離他幾公尺那有個另一個人。哈里斯看他視線頗低,看來那人不是坐在地上就是個矮子。
「我不是小偷,我是巫師!」
哈里斯對房內的那人嚴正聲明著。
「雖然我是不知道你是怎麼辦到的,不過把別人家門鎖給熔掉再強行闖入不就是小偷的行徑嗎?」
男聲持續嘲弄著,哈里斯的臉色也隨之變得鐵青。
「我以為您是名偉大的巫師才向你來討教,拆門鎖只是打招呼的方式!沒想到您連一點這巫術的秘密都不肯透露,還要我幫你負擔門鎖的費用!以您的神通廣大應該可以修復它的!」
「我不是什麼巫師,也修不了門鎖,年輕人,我不知道你把我當成誰了。不過,弄壞別人門鎖就要賠錢,這就叫做倫理。」
房內的聲音聽來情緒並沒有太大的波動,一直是以和善且平易近人的語氣說話,這種感覺很奇怪,他的用字遣詞分明看上去就有些憤怒,語氣卻像是好好先生一樣,令人感到矛盾。
「好強……他的聲音裡,充滿了法力……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世界上會有這樣的人?」
身後的女裝少年忽然如此低語,我轉過頭去查看,才發現他摀住了耳朵,搖著頭,一副要哭出來一樣的表情,他的「眼」看來不只是能幫他「看」到東西而已,而是五感都能接收到那個世界的訊息嗎?
我對此感到無法理解,應該說,沒辦法看到和聽到那些東西的我從根本上就是不能理解他的感受。例如為什麼穿成女裝,為什麼以女性名自稱,又為什麼總裝成一副很膽小的模樣。
緣湘扶住差點癱軟在地的女裝少年,在此時屋內的人又講了一句話:
「屋外的訪客有什麼要事找我嗎?如果沒事的話,我要繼續寫作了。」
男子的聲音並不大聲,也不具攻擊性,但在他說出了這句話後,緣湘右手上的那張羅盤發出了紅色的閃電,在一瞬的閃電火花後,指針與羅盤都裂成了碎片。
「網購的羅盤……碎掉了?」
連緣湘也一臉吃驚的模樣看著手中的羅盤殘骸,過去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情吧?
男子沒有施術,或著是他施術時沒有讓我們其中任何一人發現。他的確沒有敵意,羅盤卻的確碎了,那麼原因只有一個:男子光是說話所發出的能量就擠破了那張羅盤。因此就算他本人完全沒有傷害他人或展示威能的意思,在我們眼中就成了展示威能的表現。
「真該死啊。」
我喃喃念著。
這是最棘手,最棘手的狀況了。
所以,夏洛特才把這事丟給我吧。
由我來決定他的命運嗎?嘖嘖。3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P7Fu2DcG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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