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到茅屋後,一個破爛小屋的景象瞬間映入眼簾,灶台邊只放着少量木柴,日久失修的牆壁,以及佈滿缺口的碗碟,無一不訴說着家裏的貧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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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進到家門口後,就像下定了決心一樣,一鼓作氣地問:「小旭,你想跟那個叔叔過好日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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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我只要和媽媽一起。」蕭炎的身體露出肯定的眼神,沒有一絲猶豫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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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媽媽只會連累你⋯⋯成為修士的話,有權有財有名譽,無論你選擇哪邊,媽媽都會支持你。」「媽媽」強忍眼中的淚水,壓下心中悔恨自己能力不夠之情,衷心地說出肺腑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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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哦,凡人成為修士的話就一定要離開凡間,好幾十年才會跟家人見上一面的。蕭炎突然反應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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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對!那人根本不是修仙的!就是個詐騙人販子!想啥呢!蕭炎又突然反應過來他剛剛突然反應過來的事其實不應該被突然反應過來,因為這突然反映過來的事的情況並非現在突然反應過來的事的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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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跟媽媽一起!」蕭炎的身體仍然沒有一絲遲疑,堅定不移的眼神已經解釋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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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被他的選擇所打動,同時,她又在想,在這物資匱乏的年代,連活下去都成問題,明明小旭有更好的出路,他真的應該跟着她一起受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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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連明天的溫飽都確保不了的生活,她一個人受就好了,沒必要連累自己的寶貝兒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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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哪有人會捨得如此可愛的兒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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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及至此,她的眼淚不爭氣地流下,為了掩飾自己的脆弱,她立刻緊抱蕭炎,為了不讓他看到自己的眼淚,並呢喃說:「小旭⋯⋯是媽媽對不起你呀⋯⋯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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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不是的!我很開心,每天都可以和媽媽在一起。」蕭炎的身體拍打「媽媽」的背部,以稚氣的聲音安慰眼前的女人,直率地說着自己一直以來的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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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可以嗎⋯⋯媽媽⋯⋯媽媽我⋯⋯想你幸福⋯⋯」「媽媽」看了看家徒四壁的房子,一粒米也沒有剩下的米缸,以及破爛的布衣,她根本停止不了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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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能停止兒子去追求更好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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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她,兒子真的能幸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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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她,兒子真的願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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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她,兒子真的能有未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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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選擇,真的正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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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結果顯而易見,可是兒子那直率而又清澈的雙眼,卻令她覺得即使是跟着她,兒子也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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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我現在就很幸福。」毫不猶豫的回覆,蕭炎的身體沒有絲毫隱藏,堅定地說出自己的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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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媽媽,不要哭了,你是天底下最好母親,我唯一的歸屬。」蕭炎現在身體的主人,是打從心底這樣想的,媽媽比誰都重要,是世上對他最好、最關心他的人,他從來沒有覺得媽媽害他吃苦,他只恨現在的自己不能成為媽媽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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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旭⋯⋯」「媽媽」強忍下眼中的淚水,勉強地擠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輕輕地推至能看見自己表情的位置,像是釋懷般問說:「那我們一起努力活下去,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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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除了媽媽,什麼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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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炎的身體回以如早晨的陽光般燦爛的笑容,就像要把烏雲都驅散一樣,以笑容傳遞快樂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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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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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炎眨眼間,場景再次變動,方才還圍繞着他的貧窮小屋在剎那間消失,就如同被突然傳送一樣,現在的場景雖然也是茅屋,可是由傢俱的擺設、房內的裝修,都能看出這戶人家是相對比較有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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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緻的茶几、木造的躺椅和躺椅上的瓷枕,難道「我」突然之間一夜暴富了?!蕭炎瞪大雙眼,感嘆這待遇簡直是天道的親兒子,他狠狠地羨慕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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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自家老頭的瓷枕,那比自己的命還硬的材質,蕭炎在內心吐槽:年紀輕輕就用硬頭枕,不合適啊,有錢給我用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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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事實證明,他想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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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頭轉回前方,他看到跪在地上,不敢抬頭的「媽媽」,以及坐在正中央的躺椅上,高高在上,露出一副傲慢神情的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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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士大人,我兒⋯⋯對他來說,遠離凡俗,挑戰修仙之事,還是太難了,請大人恕罪,我們一介凡人,怎敢⋯⋯」那位「媽媽」雙膝跪地,依然不敢抬頭,聲音裡帶着一絲顫抖,誠懇地訴說並請求對方的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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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面對一介賤民,視人命如草芥、又有能力的「修士」,怎可能會被真誠的態度所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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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等「媽媽」語畢,魆不怒反笑,像是嘲笑凡人的愚昧,又像是被氣笑了一樣,一邊打開手中的摺扇,遮蓋面容,一邊壓低聲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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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將會後悔今天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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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量細得連面對着他的蕭炎和「媽媽」都沒能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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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回答我收到了。那請回吧?」魆回復先前那種裝出來的溫柔態度,假裝善解人意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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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大人諒解。」「媽媽」也不敢多問久留,聽到回答後,直接扯著蕭炎的身體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