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上不容多想,在敵軍強大的火力下更不容多想,在考慮到德軍強大的裝甲力量隨時有機會殺過來時候更不容多想。
奧馬哈灘頭的德軍陣地早就在英美聯合艦隊的狂轟濫炸下滿目瘡痍,但這僅僅是為搶灘部隊爭取到了喘息的空間。無數交錯縱橫戰壕的地堡,暗堡最終化為一個個難以攻克的防禦陣地。
天空昏昏暗暗的,由防空火砲交織而成的烏雲,與密密麻麻遮天蔽日的轟炸機連隊相輔相成。這裡看不出來時間是白天抑或是晚上,因為無論天地都在熊熊燃燒,沒有一刻停歇。
嗚——轟隆,著火的轟炸機重重的拍在地面,距離南希不遠,沖天火光及爆炸讓她短暫失明。突突突,輕機槍的掃射聲剛響起,她就立刻下意識地撲倒一旁,身後傳來了慘叫聲。胡亂地抹去臉上灰塵,確認好機槍手位置。那又是一個經典地堡設計,門口處一公尺深的一面牆中間開了一個正方形口子,中間稍微露出機槍的槍口。
她打手勢讓身後兩隊士兵一隊繞去遠處吸引火力,一隊隨著自己突擊。
「記住,開槍就行了,不要露頭!」再三警告後,謝爾點頭倒後離開斜坡掩體領著三名隊員就跑遠了。
然後槍聲響起,刺激德軍機槍手的緊繃的神經,狂叫著瘋狂地掃射槍聲方向。忽然,槍聲止住了。南希知道自己機會來了,飛身越過斜坡,一手往身上某處一拽,另外一手兩足並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衝到了地堡。翻身滾到地堡牆壁,一手如扣籃一樣將肩膀上拽下來的物品扣入機槍口。
碉堡內的德軍明顯知道什麼滾進去了,頓時緊張得大叫。一聲爆炸聲,一切都歸於平靜。南希也沒閒著,顧不上嗡鳴的雙耳,端槍就衝了進去。只見兩具被炸掉半截身子還沒死去的德軍,容貌看起來並不老,灰撲撲的碧藍眼珠盯著南希似是祈求。
謝爾在南希衝出去的時候也翻身跳出,跑向地堡。但當他到達的時候,只剩一人站著,還有兩具躺著的半截屍體。兩人眉心各有一個血洞。女子冷漠地將德軍脖子上的狗牌扯下掛在腰間。這時謝爾才想起,軍營內他似乎見過對方一套迷彩制服上腰間掛著無數白花花的牌子。
想到這,謝爾看向對方的目光頓時不同了。對方來到朴茨茅斯之前,怕是有著相當一段經歷。況且他曾聽傳聞,南希曾經是中尉,而後因為衝撞了長官才被貶為中士來到G連的。如今看來,傳聞並非空穴來風。
突破了灘頭最後的堡壘,南希的小隊終於摸到了不斷開火的防空陣地,那是三門88砲所組成的防空陣地。任務很簡單明了,南希清楚地將攻克三門砲的先後順序交代下去。這是大紅一師的艱苦訓練培養出來的作戰素質發揮了重大作用,一隊進行壓制,一隊突擊。德防空部隊愣是沒反應過來就被踹掉了兩個陣地。
南希指揮著兩名大頭兵用鋁熱劑燒毀了砲栓,同時也遭到了第三個陣地的機槍壓制。 MG34的8毫米毛瑟彈激得南希小隊掩體所在之處塵土飛揚,她朝旁邊打了個手勢。另外一個小隊心領神會,掩體處卡賓槍和湯姆遜毫無保留地向機槍方向潑灑子彈。當南希正要從掩體中出去,眼角余光看見另外一邊居然又有一隊美軍大頭兵衝出了樹林,絲毫沒留意到隱蔽在灌木叢的德軍機槍陣地。她立刻揮手高喊讓對方停下,對方不知道是不是以為自己在跟他們打招呼,居然跑得更急了。
原本機槍陣地也只是短暫被湯姆遜和加蘭特勉強壓制住,見到空地上竟然有美軍大大咧咧進行橫向穿越,也不客氣,嗖嗖一串彈鏈。原本跑動的幾名美軍霎時軟了身子倒地。
南希嘆了口氣,當謝爾等換好彈再次壓制敵人時候,她帶著兩大兵S形大步流星衝刺到德軍機槍的數米處,三枚拉開保險的'菠蘿'落入機槍陣地換來了敵人的慘叫。
用鋁熱劑收拾最後一門砲,南希來到幾名美軍屍體前,看著那些年輕的臉孔。又是嘆了口氣,手中一緊一拉便將幾面狗牌收入另外的口袋中。
“一分鐘時間迅速打掃戰場,注意任何紙張,任何帶有標記,或任何看起來有可能有情報相關價值的物品。”
南希將手下大兵分作兩隊散出去,一隊負責境界外圍,一隊負責掃蕩三個防空陣地中是否有任何具有情報價值的東西。
這時蓋爾將一名舉著雙手的德軍推了過來。德軍斑白的鬍子看起來年紀已經四、五十歲了。 「會說英語嗎?」南希冷漠地說。
「會說一點。」
「你們哪隻部隊的。」
「第352步兵師,第二防空團。」
「你們團部指揮在哪裡?」
老兵沉默不說話了。南希秀眉一皺,抬起槍托就是一下敲在對方腹部。
正要再逼問時候,外圍傳來急促的槍聲。警戒小隊交替掩護著往後撤退,南希當即判斷是對方彈性防禦的部隊來了,心中一沉,對方動作比自己預料的還要快。
「撤退!交替撤退—」南希的命令迅速傳遞到每個士兵。
「長官。他要殺了嗎?」蓋爾提著老兵領子,抵在老兵背部的手槍只要南希點頭好不猶豫便會開槍。旁邊謝爾跑過來,揮動著手中一疊泛黃紙張,高呼找到了找到了。
南希接過迅速瞥了眼。文字雖然看不懂,但上面的符號標記她看得懂。當即收入懷中,蔑視了眼老兵。手用力地握住對方身上納粹的符號,然後狠狠地扯下。
槍聲漸響,沙塵漸盛。南希湊到老兵耳畔似是說了什麼,但蓋爾和謝爾聽不清楚。
砰!
老兵摀著腹部中槍位置,倒在了血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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