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剛剛破曉,莉賽爾在廢墟邊緣的小溪旁洗著她的衣物。
溪水冰涼刺骨,手指在水中僵硬得像沒有知覺,但她仍然執拗地繼續搓揉著那件襤褸的外衣。水中的泡沫漸漸泛起,帶著黏稠的泥沙和早已過期的洗滌劑殘餘,讓她有種片刻的潔淨感。
羅羅蹲坐在她旁邊,歪著腦袋看著她忙碌,時而低下頭舔舔自己的爪子。莉賽爾抬起頭笑了一下,隨手撿起一顆小石子,朝著遠處一顆生了青苔的石頭扔去。
「羅羅,今天你也沒幫我做什麼有用的事呢,是不是?」她故作嚴肅。
羅羅沒理會她的話,聳聳肩,然後站起來,擺了擺尾巴,像是在表示自己很樂意保持懶散的姿態。
莉賽爾搖了搖頭,把衣物擰乾後掛在一根被遺棄的鋼筋上,陽光透過破裂的天空,灑在那條布料上,微風輕輕地撫弄它。
她站在原地,抬頭看著天空,那片空間中隱隱可見曾經留下的軌道防護系統殘骸,像蜘蛛網般破碎而無力。
莉賽爾嘆了一口氣,然後對自己低聲說:「就這樣吧,一切都這樣吧。」
她不是在自我安慰,也不是在祈禱,只是在確認自己仍然是這樣——帶著一些未曾改變的微小願望和持續存在的倔強。
隨後,她蹲下來,從背包中掏出那本熟悉的小型素描本,開始在紙上勾勒出眼前的場景。她用炭筆輕輕地描繪著——一隻蹲坐在溪邊的狗,晃動的尾巴,掛在鋼筋上的衣物,還有那背景中模糊的廢墟殘影。
她筆下的線條並不精緻,卻充滿力量,她彷彿嘗試在這破碎的世界中尋找一絲秩序與美。
羅羅趴下來,安靜地陪著她。陽光逐漸變得強烈,荒原中的空氣也不再那麼刺骨冰冷。
莉賽爾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繼續畫著,沒有言語,沒有目的,只是用手中的筆,延續著某種能讓她活著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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