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岐以為皓會報復他,但他沒有。岐好好地感受了他在人間鮮有的溫暖,默唸一句:「我來陪你了。」
他突然推開皓,揮刀落入心臟。他刺向胸口那刀,刺穿了他的衣服口袋,有一聲輕脆的響聲,是一隻耳環,上面刻著K的字樣。
那是當年他還是自己的時候,不是什麼boss,也沒有成為那個麻木不仁的死神。是他一直放在心上,卻不願面對的自己。他真的很累很累了,而現在這個自己,他自己也很討厭。這輩子,再倒楣也算不錯了。畢竟自己也做了很多錯事,有不少罪孽,但還能有人聽到自己,抱抱自己,就當賺到了。至少他在生命中的最後,做回當初那個自己。他最後的時刻想的不是今生種種的痛,而是遇見他的那一天,他最後只有一個祈求:上天啊,我不奢求能上天堂,但如果我迷途知返,你會讓我見他一面嗎?
皓幫他把耳環戴上,突然廣播響起:「遊戲主持人失去生命體徵,系統將會停止運作,玩家即將被強制登出。」
此時剛好到達午夜十二點,破爛的城堡上放起了照亮夜空的煙火,彷彿為一切故事畫上一個句號,真正通關了這個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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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一個個人逐漸消失,他們應該會回到現實吧。他看向陪自己走過萬水千山的嵐,想開口問在現實裡會再見面嗎?怎麼才能找到她?才剛開口,就只剩下自己聲音的迴音。他努力地看著消失之人的嘴形,但看不出來就陷入了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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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再有意識時聽到的是有人在他旁邊喊:「先生!先生!」皓睜開眼,他還在那條小巷裡。接下來的他應該去做什麼呢?他一直以來都執著去找弟弟,他得到答案了。嵐呢?她會在哪裡呢?他不斷回憶臨強制登出之前嵐想說的東西,但根本就完全得不出什麼結論。身旁的路人:「你還好嗎?需要送醫嗎?你躺這好一陣子了!而且你看你滿身傷!」皓這才回過神來:「啊... 不用了。我沒事,謝謝你啊。」然後就忍著傷口的痛,站起來回家。他回家之後也在社交平台上找嵐,但他發現雖然他和嵐是生死之交,但卻不知道她全名。他看一下午了,也沒成功找到。一天又一天過去了,皓的生活重心不再在找弟弟身上,回到了自己身上,他回到了校園讀書,想重新投入學業,裝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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嵐醒來之後,她發現她模糊的記憶,那些夢,越來越清晰。她能想起來了。她在想:那些真的是夢嗎?夢不是會越來越淡的嗎?怎麼會越來越記得清楚?是自己太執著,所以大腦自動幻想,填補夢境空缺的部分?她都快懷疑自己瘋了。但是她記起岐跟皓的對話,不對,那是她失過憶,那些不是夢,是真實發生過的事。可是世界那麼大,又該怎麼找到皓呢?嵐喃喃自語:「我們... 還會遇見嗎?」嵐多年未解的迷已經解開,她也慢慢釋懷,知道父母是很愛她的,知道他們是為了自己心中的信仰而戰,是很好的人,那就夠了。她繼續過她原來在過的生活,只是,她希望繼承父母的信仰,希望成為跟他們一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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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後的一場會議裡,嵐的上司說:「這單案子的罪犯可能有心理方面的問題,為了方便你們的部處,我們請了犯罪心理學專家來幫忙。」一個穿著筆挺西裝的男子剛好走進了會議室。嵐一抬頭就看見了熟悉的臉孔。皓看到嵐也是一瞬間的怔楞。多年來偶爾會想起對方,會打聽對方下落,心心念念的人,終於出現在了眼前。世界很大,但注定要見面的人還是會再遇。
嵐叫了他一聲:「皓!」限制記憶的藥終究是失效了。她記得面前的人,記得他們一起發生過的所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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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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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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