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番外2 #1
我跟著媽媽離開了由出生居住到現在的家,我從後視鏡裡看到哥哥一直在後面追,我懇求媽媽停車,媽媽就算淚流滿面也不肯停車,一直直到後視鏡那個身影越來越小。
小時候家裡特別窮,但我也沒覺得這樣不好,爸爸總是會把最肥美的肉給我跟哥哥,將自己那份的給媽媽,自己永遠食剩下的菜和飯,但幹著最多的活。在學校,看到自己沒有同學們的玩具,回到家還是會哭鬧,爸爸就會親手給我們用最普通,最質樸的材料弄一個逗我們開心。因為我們窮,常常帶著的東西都顯得破舊,常常被學校裡的人笑話。有些人還以為我們是好欺負的軟柿子,但次次我哥都會擋在我身前,拿著掃帚,來一個這樣的就教訓一個,沒人會欺負我們。有一天,媽媽說,跟了叔叔後生活會好得多。想食什麼就食什麼,想要最新的玩具就有最新的玩具。我當時還覺得,天地下居然有那麼好的事?可是我不知道的是,為了這些本不屬於我的東西,我要付出的代價是我最愛的簡單生活。
到了新的家,我特別叛逆,也是一種對於他們這種做法的抗議。我不知道他們的意思是要我跟我爸和我哥分開。我好東西也不想食,煮得再香,用料再好,都不及我爸挑的。國外進口的玩具我也不想要,不及我爸給我做的。我天天都在街裡亂跑,就是要搞事情,讓他們哪天受不了把我送回去。
其實叔叔後來也開始嫌事多,覺得自己肯養多一個人已經很賞面,但我還是不領情,是我媽一直在勸一直在求他,他才沒說什麼,就這樣一直到少年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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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我在街上遇到了一個滿身是血的人,旁邊是一個拿著刀兇神惡殺的人。我當時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大喊了起來,吸引了大街上的人的目光,拿著刀的人只好落荒而逃,邊怒吼:「臭小子別讓我再遇到你,不然有你好受的!」然後我就去扶了眼前傷得很重的他,他全身多處都受了刀傷。他還是忍痛咬著牙說:「謝謝。」他看著比我年長好幾歲,頭髮長到蓋住了一邊眼睛,有一顆閃亮的耳環隱隱約約藏在頭髮下,上面刻了K的字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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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他:「你住哪?我送你回去吧。」
我把他送到他家,是一個很小的,間隔出來的房間。幫他處理好傷口,聊了起來。他說他叫K,是個小混混,惹到仇家被偷襲所以搞成這樣。然後K問了我關於我的事,我轉學了之後比以前還沒有朋友,雖然以前那些人幼稚,會吵吵鬧鬧,但至少是同一類人。現在的張口閉口都在比拼家勢,比拼才藝,比拼出國的見聞,聊的都不是一個世界的話題。沒有什麼人會聽我說話,所以我就說了我離開了爸爸哥哥,跟了媽媽之後的事,也只是說了個大概。K開口問:「要不留在這裡?」我說:「不了,我哥不會喜歡。」K看了看自己的模樣,心想:也對,這樣的我,自己也不好得去哪,憑什麼照應人,調頭走都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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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遇他的時候,我那年十六歲。但那個人已經變得不一樣了。我很想知道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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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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