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 - 一、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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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一、

擇日生

Oct 3, 2024

43

4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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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跟地獄其實是一樣的，神跟閻羅王是好朋友。

半夏，半夏，半夏！

我再度從夢中醒來，最後的夢結束在半夏半透明的身影，如同電視劇一樣，在花海中，開心的笑著，徒留我一人吶喊著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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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應該知道代價了吧，別再想不開了。

他一臉嚴肅又臭臉的對著我說。

我知道啦，先好好處理業務啦，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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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嘴上說著要處理業務，但我還是一腳往下跳，從樹上跳下來到了湖邊，我怎麼不知道，望著湖面透出來的倒影，我有著漂亮的臉蛋，輕柔的長髮，高挑的身材，我是如此的完美，這也是為何我在這裡，因為我是完美的。

在這裡我從不穿鞋子，白色的長裙飄著，露出一小截的小腿跟腳踝，以及赤裸的雙腳，這是我最漂亮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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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要往哪分呢？我往山坡上走，與他會合，這幾年他不在都是由他代班。

來了再說吧，他說，我不知道我希不希望原來的人回來這個位置上班，他的存在始終讓我一言難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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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的，我們的工作朝我們走來，這個人……，看不清，欸這個人，不對……，不對勁，我的語尾未能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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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們的工作，死後的人們會來到這裡，我們能夠看到他這輩子的業力值，然後將他們帶往他們該去的地方，天堂，或是地獄，他負責的是天堂，而我負責的是地獄，對，是地獄，但我們其實就是並肩的同事，出入口都在這，而不是一個就在天上一個就在地下，我們都在這，更可以說我們是好朋友，其實就只是按照人生這輩子所做所為，應還的該還，而我們該給的福利要給，就這樣，而他不在很久了，因為某些原因，一直都是他來代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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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他的聲音略微顫抖，這是第二次我聽見他這樣顫抖。

我知道，我知道，我輕輕地說，我不知他有沒有聽見，那聲音細微的，風一吹就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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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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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他問我。

我想下班，我說。

孟春，我能走嗎我？我崩潰的掩面蹲下。

當然不行，他從我身後的門走出來。

該上的班還是要上的，孟春再默默地補上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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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緩緩走來，我為他打開了通往地獄的門，他站在我隔壁默默的看著我。

你要來幾次，我嘆口氣，但依舊抑制不住語氣中的顫抖。

半夏，他輕聲喚我，不要叫我的名字，我略微生氣，這股憤怒讓顫抖的聲音更明顯。

走吧，我帶著他，走進通往地獄的那扇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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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沒有覺得這條路如此漫長，唯獨他來的時候，唯獨。

我跟他工作上的差別便是這條路了，門都長得一樣，進去的道路才有些微差別，他的路是從暗到慢慢明亮，而我的路就是越走越暗，一開始還在視力可見的昏暗，能見人影，到最後伸手不見五指。

去吧，還完你該還的，然後去下一世輪迴吧，又或者想要怎樣隨便你，我在心裡偷偷碎念。

也有些人始終留在地獄，不想輪迴其實也可以不要，只是會一直停留在這裡，若是去輪迴能獲得的就是重新來到這兩扇門前，擁有開啟另一扇門的機會。

所以要是他不要再去輪迴，我便不會再遇到他這個客人。

半……。

他又想叫我，我狠狠的瞪了他，趕緊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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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我從走、快走、小跑步、到最後無法控制的跑起來，因為我的眼淚無法控制地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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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哭了嗎？孟春站在門外悠哉的拿著一朵花等我。

怎麼可能，這都第幾次了。

我要下班，我說。

蛤？孟春皺了眉頭。

我不管，我今天就是要下班。

欸，欸不是，那今天誰把門？孟春在我身後對我喊，因為我已經跑走了，沒人管的了你了是不是，孟春又多補了這句。

你把門，誰還能管我，我就是神，誰還能管我，我也大喊回去，然後加快腳步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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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再次跑到湖邊，蹲在湖邊用手在水中畫出漣漪。

第一次遇到他時，他還是個小孩，在被繼父家暴的過程中，因為害怕的反抗而誤殺了繼父，過不了多久就來到我們這，他來的時候大約八九歲，他就站在那看著我們，我知道這是我的客戶，所以帶著他準備進門，他愣愣地看著我，問了我，姐姐，你叫什麼名字，我們通常不跟客戶們聊天的，有些客戶會掙扎、哀號，但我通常不回應的，唯獨那次，我看著小小的一個小男孩，我回答了他，我叫半夏。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ZzYwoFgZ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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