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可能…因為他救了我們吧。」
錫夜有些說不上來,其實他壓根沒有想去了解狼人,更從未想過有接觸,可是今天他被拾伊那異樣的瞳孔盯著的時候,他忽然有了不一樣的感受。雖然心底還是很害怕,但他從拾伊的眼神中看到了孤寂和複雜的情緒。
加上那個血月使者的話,雖然拾伊讓他們別放在心上,但還是讓他不禁思考了起來。錫夜看向凌風,想從那個比他更了解這方面的人得到解惑,他問道:「那個血月使者的話…你有什麼看法?」
「他沒說錯啊,狼人確實一直在躲著神職生活,從古自今一直如此。不只是狼人,只要會危害到人們的,甚至有時候只是人們害怕,就會想盡辦法驅趕和傷害,而且這過程中人們會把這種行為稱為正義。但是撲殺和狩獵的行為,真的是正義嗎?」
「這也是你爺爺教你的嗎?」
「道理都是我爺爺教的…但沒人聽得進去,就像你也是因為害怕而下意識攻擊了拾伊不是嗎?要不是拾伊搭救了我們,你會對他改觀嗎?是不是原本從頭到尾你根本不覺得自己是錯的…你現在懂我當下生氣的點嗎?」
錫夜徹底沉默了,因為他確實在下意識攻擊的當下不認為有問題,凌風生氣的時候他甚至認為凌風有些不可理喻。他不能理解為什麼凌風要站在狼人那邊,了解狼人,一直試圖和狼人成為朋友,也試圖達到雙方共存。
凌風到底在追求什麼?還是僅僅只是完成他爺爺的遺願。
不管如何,這都是如此不切實際的想法。
「原來…你還是不懂啊…算了…」面對錫夜的沉默和深鎖的眉頭,凌風明白即使自己講得口沫橫飛,結果還是一樣的。為了不讓雙方產生尷尬和隔閡,凌風拾起笑容又恢復了那往常調皮的姿態說著:「店長明天見啦!你不要再偷偷一個人先開店了!」
回到家的凌風,忍不住崩潰起來,這陣子累積的情緒太多,自從爺爺過世以後,他好像找不到可以放心傾訴的對象了。
“現在都什麼年代了!看看你被洗腦成什麼樣子!什麼狼人獵人,那都是編的故事!你能不能和正常人一樣好好生活!”
那從來都不是什麼童話故事,是真真實實的歷史,一個被撕了角的歷史,導致傳承下來的東西七零八落。信者恆信,不信者說破了都沒有用,除非親眼所見,但真正親眼所見時,他們都會因為害怕而選擇否認。
就像那座山,不只一次被傳過有人見到狼人,但是見到的人們只會當業餘的話題帶過。不信任的人還是多數的,也許這是幸運的,如果真的引起什麼大規模的行動,反而會給在山上生活的動物困擾。
當然也曾有人好奇去探查過,只是都不了了之。
拾伊在深夜回到小屋時,一入門就看見血月使者生氣的臉,當拾伊還好奇這次比想像中的早清醒,對方已經開罵道:「狼王你太過分了!我不是獵人欸!你把我弄昏就算了,還把他們送下山!」
「應該說,身為血月使者也中招,資質實在太差了,那招照理說只對普通人類有用。」在旁的惡靈騎士答腔著,讓血月使者更氣了,兩人差點又一言不合要打起來。
拾伊實在很無奈,到底是為什麼身為狼王的左右護法可以這麼愛吵架。
「不過,這次沒找你回來,你為什麼會突然出現?」被拾伊如此一問後,血月使者才像是想起什麼重要大事,叫得很大聲。
看著他慌張成這樣,連惡靈騎士都難得跟著他認真起來,雖然平常兩人打打鬧鬧,看起來很胡鬧不靠普。但血月使者的工作會在外頭收集情報,必要需要出動時由狼王發號施令,由惡靈騎士去操手。
「是獵魔人!在北區有一個獵魔人最近在號招各區的獵人,行動很詭異,不知道目的是什麼,叫什麼…帶頭的叫什麼小宇。」
「獵魔人?」拾伊講到這個不禁瞪向辦事辦一半的惡靈騎士,上次的獵魔人到底死去哪了也沒回報。
「是同一個獵魔人,但是他平時就跟常人無異,真的實在不好處理。」講到他,連惡靈騎士都有些無奈。
「有狼人受傷嗎?」拾伊沉默了一陣,沉住氣問道。面前的兩位互看一眼默默地點頭,他們很清楚狼王的底線,除了侵犯到他們領域以外,就是有同類受傷,即使那個同類生存的位置在不同的區域。
拾伊站起了身子走出屋外,今天的月亮格外耀眼,他盯著月亮沉思著什麼,明明什麼話也沒說就已經把周圍的狼群引了過來。手上原先受傷的疤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其實只要他願意,那種小傷口他輕輕鬆鬆能自癒。
「易霖、曉柒,我決定要離開這座山,不再死守了。」
後方的兩位左右護法被狼王的話語震驚,忽然特別喊他們的名字就夠意外了,更意外的是狼王的決定。
「雪狼不會出現的,已經太久了。」
僅僅是一句話,狼王語氣並沒有任何起伏,卻把後方的兩位帶往悠久的歷史之中,甚至觸動了他們的情緒。雪狼做為隱狼,可以混入人群之中即使在夜晚也不被發現,是狼人之中最寶貝最珍惜的角色。
狼王和雪狼是同期被培育出來的,雪狼出去混入神職之中帶消息回來,狼王死守自己的家園保衛領地。他們被培育出來時都各有其職,但誰的出生不是一張白紙,不管是什麼物種都該被養育長大,才能放他們獨當一面。
雪狼卻不同,他的誕生就被丟入了人群之中,為了不讓他擁有狼群的習性而露出馬腳。所以當雪狼被培育出來時,就會被刻意地丟棄,讓他們理所當然地做為普通人類成長,雪狼成長到一個階段時會明白自己的角色。
聰明的雪狼會很快發現自己與他人不同,愚笨的雪狼即使在怎麼遲鈍,這與生俱來的職業在某一天也會促使他們本能行動。
拾伊見過雪狼一面,在非常非常小的時候,像他們這種特殊的狼人都會挑選還是幼崽就有辦法化成人的狼做培育。雪狼特別嬌小,膚色異常的白,半人半獸的模樣,身體已經化為人卻留有狼的耳朵和尾巴。
培育的過程中相當痛苦煎熬,他看到那隻雪狼因為難受蜷縮著身子,小手抓著尾巴在胸前,耳朵塌下來的姿態。狼王天生擁有對同類的保護慾,當時的他就對雪狼有了強烈的保護慾,他記得他將手掌放在雪狼的額頭上安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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