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修邦收到林嘯的這條“救命”短信,頓時大吃一驚,剛想打電話過去,猛然想到林嘯現在一定被人控制了,不方便打電話,要不然,他就不會只是發了兩個字的短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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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林嘯的處境一定很危險,如果我一個電話打過去,很可能使兇手知道了林嘯發短信,給他帶來殺身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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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修邦尋思之下,急忙找出縣城派出所所長的電話,打過去報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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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長一聽是一二六連環殺人案的線索,哪敢耽擱,急忙報到縣局,半個小時候,王修邦坐在了縣局的會議室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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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一開,從外走進一大幫人,包括專案組組長王孝永、郭鴻恩、高棟,以及骨幹的刑偵隊員。
王孝永當先來到他面前,道:“你是國土局的王局長吧,短信在哪,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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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修邦把手機交給他,他看了眼,遞給其他人。高棟只是隨意地盯了眼,並沒發表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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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孝永想了想,道:“這個……這個情況說明林嘯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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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帶來的一位老刑警道:“林嘯失蹤都一個月了,沒有任何消息,怎麼現在突然會冒出條求救短信,我看,會不會是兇手故布迷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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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人道:“兇手這麼做有什麼好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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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引我們往錯誤的角度查唄。大家想,林嘯失蹤後,手機信號檢測不到,說明林嘯的手機,被兇手控制了,現在手機怎麼會重新回到林嘯的手中呢?這點很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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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兇手這麼做,一點用也沒有呀,他當我們員警是傻子,想耍我們嗎?”
“我看事情並不這麼簡單,林嘯失蹤一個月,手機重回他手中,其中定有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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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就是這麼簡單,可能的情況是,林嘯一直並兇手控制,今天林嘯想辦法,掙脫了控制,但還沒逃出來,說不定兇手正在門外守著,不知道林嘯已經掙脫束縛了,林嘯從旁邊拿到手機,不敢打電話,怕引起兇手知道,所以悄悄發了條求救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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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純粹是猜測,無憑無據,聽著跟劇本寫的一樣,你是導演呀?”那人不屑地冷笑挖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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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也不甘示弱:“我看你才是疑心太重,林嘯清楚明白的求救短信,你還覺得裏面有詐,錯過了黃金救援期,萬一有個不測,你負得起責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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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刑偵骨幹是兩個地方的,從前在一起工作過,向來有矛盾,這次被王孝永拉到一起破案,也時常嘴角相撞,火花四起,王孝永不甚惱怒,中間調停過多次,總是沒用。現在有外人在場,兩人還是針鋒相對,王孝永終於冷聲喝道:“好了,別爭了!”他對兩人的說法也持不下主意,只能徵求這裏的二號領導高棟:“高局,你看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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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棟心中冷笑王孝永這個書生當然鎮不住刑警隊這幫老油條,要不是他有大靠山,誰會跟他來破案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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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這次功恐怕分不成,要讓這幫老油條失望了,人也丟在外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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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棟心中雖然不屑,嘴上還是認真謹慎地打了個太極:“恩,我看這件事,還需要深入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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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說了等於放屁,但別人也不好說他講了句屁話,因為話並沒錯,現在不知道林嘯處境,所有猜測都是徒勞的,唯一肯定的一點,這事確實還需要深入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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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位刑警向王孝永建議:“王局,還是先通過手機定位,查林嘯所在的位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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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孝永馬上醒悟過來,吩咐手下:“馬上去找移動公司,查林嘯的手機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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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棟道:“我這邊已經和移動聯網一直派人盯著,一旦林嘯的手機開機,就會查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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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孝永暗罵高棟真是個老狐狸,難怪一本正經、穩如泰山地坐著,原來他早就查了。他只能忍氣道:“高局,什麼時候能有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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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棟道:“快了,剛之前我接到通知,就找人去查了,相信過會兒就有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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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十幾分鐘,高棟下麵物證科的一名工作人員敲門而入,手裏拿著一臺平板電腦,道:“老大,查好了。林嘯手機現在已經處於關機狀態,相信電池板也取出來了,收不到任何信號。他早上手機從開機到關機,只不到三分鐘的時間。具體精確定位需要根據信號進行跟蹤,現在沒有信號可供跟蹤,只能根據早上開關機的一些信號數據,通過移動基站信號強弱的對比,判斷手機所在位置在建設路東邊的區域內,整個區域的直徑是三千多米,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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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展示平板電腦上的一張圖,是縣城的一塊區域的地圖,上面用陰影覆蓋的地方表示手機所在的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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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棟皺了皺眉:“這塊區域面積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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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個平方公里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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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棟抿抿嘴:“這塊面積也太大了,有沒有辦法定位得再準確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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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關機時間太短,我們也不是第一時間知道手機開機了。如果一開始就知道手機開機,及時跟蹤,精度應該能鎖定在一個平方公里內,現在的信號數據有限,回頭我再進行整理排除,但總面積不會少於四個平方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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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表情都有些壓抑,四個平方公里,就是個邊長兩千米的正方形,這樣一塊面積,能容納幾萬人的區域,要找出林嘯的位置,談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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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更讓在場人擔憂的是,早上林嘯開關機時間還不到三分鐘,過後,連手機的電池板也取出來了,是林嘯自己把東西放回原樣?還是被兇手發現了?若被兇手發現,林嘯一定凶多吉少。到時過幾天冒出具屍體,兩個案子還沒破,第三個案子冒上來,上級領導豈不又要問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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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王孝永知道了林嘯的案子後,他也沒有選擇上報省廳裏,畢竟暫時也沒有發現林嘯的屍體,僅僅是依據監控顯示也有個騎電瓶車的人跟蹤過林嘯,從而判斷他與李、張的案子有關,報到省廳只會徒增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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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悲劇了,高棟當組長時,林嘯只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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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由到自己擔任組長,林嘯這長命鬼居然還沒死,如果在自己當組長期間,林嘯死了,豈不是自己替高棟背了個大黑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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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孝永風馳電掣地閃過一系列想法後,心中極為惱火,但惱火也徒勞無功,現在最重要的是把林嘯找出來,不管是死是活,一定要找出來。即便林嘯死了,只要能抓到兇手,多死個林嘯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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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孝永當即道:“當務之急,一定要把林嘯的位置找出來,對吧,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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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棟點頭:“恩,需要馬上增派大量警力,在信號覆蓋區域內,進行大範圍的深度走訪工作。如果林嘯現在還在這片信號覆蓋區域內,兇手想轉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說不定走訪會發現可疑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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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王修邦看著平板電腦道:“咦,這地圖上的區域,把我家社區也括在裏面了,難道林嘯當時發短信時,就身處我家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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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高棟問:“王局長,你家住哪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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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修邦指了其中一處,道:“這個社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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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棟道:“這塊區域裏,另外這幾處地方,地圖上看起來也像社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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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修邦解釋道:“恩,沒錯,這條建設路算是縣城裏比較新的大路了,這兩邊住宅很多,我這邊路上有幾個社區,都是近幾年新造的。路對面幾個社區,是九十年代造的。那邊再過去,信號區域外的地方,是舊城區和私人的宅基地,有些地方目前尚在改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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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棟點了點頭,轉向王孝永道:“王局,那事不宜遲,你馬上下命令派人整塊區域大範圍走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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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孝永用力點頭,道:“我們這次一定要下大力氣,布一張大網,把兇手給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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