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夜見回到住所，靜靜地站在牆前。牆上貼滿了他的「目標清單」：一張張精緻的照片配上簡單的背景資訊，每一個目標都曾是他計畫的核心。他的目光停留在已被劃上紅叉的名字上——高志揚、王浩然、沈健行，以及剛剛完成的林若薇。他手指輕輕劃過剩下幾個名字，嘴角牽起一抹嘲諷的冷笑。
「還剩幾個……很快了。」他低聲說道。
但內心深處，那種難以言喻的空虛感再次湧上來。他突然想起了老張，想起了那個總是對自己展現無條件信任的朋友。即便老張未必了解他的全部，卻始終在他孤獨的世界裡，留下了一點點溫暖的影子。
他拿起外套，決定去找老張。
老張的小店依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雜物，霓虹燈管在夜晚的街道上閃爍著微弱的光。葉夜見推開門，鐘聲清脆地響起，打破了深夜的寂靜。
「葉兄弟？」老張抬起頭，露出一臉驚訝的笑容。「這麼晚了，怎麼想到過來？」
葉夜見沒有直接回答，只是坐到櫃檯前，隨手拿起一罐啤酒，開啟後默默喝了一口。他的沉默讓老張微微皺眉，但也沒有追問，只是坐下陪著他，點燃一根香煙。
「最近怎樣？」老張終於開口，語氣輕描淡寫。
葉夜見淡淡地說：「還行吧，做了些事。」
老張吐出一口煙圈，點了點頭：「我就說嘛，你這麼有本事的人，不可能混得差。不過……你這樣的人，總給我感覺，和這個世界有點格格不入。」
葉夜見笑了笑，似乎對這句話頗為認可：「或許吧。」
老張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突然問道：「你在意他們嗎？」
葉夜見愣了一下，似乎沒反應過來：「他們？」
「那些人。」老張的語氣裡帶著一絲試探。「那些你接觸過的人，不管是朋友、敵人，還是其他什麼人……你真的在意他們嗎？」
葉夜見低頭沉思了一會兒，然後輕輕搖了搖頭：「現在？不在意了。」
他抬起頭，眼神空洞而平靜：「他們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老張聽著，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地抽著煙。他感覺到葉夜見的身上，似乎藏著什麼巨大的秘密，一個他無法理解，也無法觸及的秘密。但他沒有多問，因為他知道，葉夜見的答案，或許已經是他能得到的最多。
「有時候，人啊，執著於一件事太久，心會變得冷。」老張輕輕吐出這句話，然後按滅了煙蒂。「不過，兄弟，記得一句話——冷不代表沒心。」
葉夜見聽著，沒有回應。他喝完了最後一口啤酒，起身告別，走出了小店。
街道上依然寂靜，只有遠處的霓虹燈還在閃爍。葉夜見站在冷風中，抬頭看著漆黑的天空，嘴裡低語：「冷不代表沒心嗎……可惜，心早已死了。」
他轉身離開，消失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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