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堂課,老師在課堂上講了什麼,許勝威一個字也聽不進去。時不時用眼角餘光偷瞄女孩狀況的他,真的很想斃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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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鐘聲響起,葉芷姍在大家的指指點點下低著頭急奔出了教室。剛才的打擊,和被同學嘲笑勾起種種不堪的兒時回憶,讓葉芷姍只想盡快逃離這裡,遠離所有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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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葉芷姍哭得心神不寧的許勝威老早就收拾好書包,一看到葉芷姍離開,立馬就有想衝上去找她解釋的衝動,但是礙於為了要避嫌,他還是忍住腳步伺機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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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你剛剛跟那個四眼田雞何凱翔幹架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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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說的是,有個叫葉芷姍的女同學寫情書給你,然後被何凱翔在全班面前唸出來,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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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放學張偉哲和王興東就湊了上來,把他們漏掉的瓜全都要跟許勝威討個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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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我一時半會實在很難跟你們說清楚講明白,今天先欠著,明天,我明天隨便你們怎麼問,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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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欸欸!威兄──」雄厚二男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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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勝威,你跟我們說你沒有喜歡葉芷姍,對不對!」柔細女音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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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威,你等等我們嘛!」嬌媚ㄋㄞ聲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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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柔情蜜意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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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勝威真的沒心情跟哥們說上任何一句,也無心回應後援會女同學們的糾纏。他抓起書包長腿一蹬一溜煙就不見個人影,威爺此般出神入化的掙脫術,令在後面眺望的王興東和張偉哲都深感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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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芷姍!葉芷姍!喂──葉芷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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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勝威騎之前的路沒看到葉芷姍,趕緊掉頭騎葉芷姍特意繞遠所走的路,以為都要錯過她了,才好不容易發現葉芷姍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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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許勝威的聲音,葉芷姍更是加快腳步,開始跑了起來,眼看就要加速之際,就被少年抓住了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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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騎到快要接近葉芷姍時,立馬從腳踏車跳了下來,連車都不顧的被他扔在一旁,奮力奔前擒住女孩的背影,迫切想要跟她面對面好好的道個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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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芷姍,妳聽我解釋、喂!妳聽我解釋一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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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料,許勝威將葉芷姍一轉身,就對上了女孩淚流滿面的景象,令原本很著急的他僵住了所有的話和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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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葉芷姍憤恨的眼神推開了許勝威的手。「看到我這麼狼狽的樣子,這下你滿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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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住的許勝威聞言,一下就拉回了神智,愕然否認道:「我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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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一面流著淚,一面抽抽噎噎地控訴:「是你把信拿給何凱翔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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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聽到葉芷姍聽取了何凱翔的說辭,誤會是他把信傳給了何凱翔,許勝威怒氣猛的一下就竄上腦門,但他還是努力克制自己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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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在何凱翔的手裡,但是我絕對不是那種人。」許勝威壓低著嗓音沒有一絲戲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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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葉芷姍從哭中笑了出來,不以為然的諷刺了一聲:「昨天叫我在信裡面寫上我的名字,今天就被唸給全班聽,你老早就是這麼想好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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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勝威真的覺得很不可思議,他承認這是巧合,但是把這兩件事情聯想在一起,就硬說是他故意的,這未免也太扯了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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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芷姍妳認真告訴我,妳真的是這樣想的嗎?」他黝黑的瞳眸眨也不眨凝視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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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虧……虧我還這麼開心……開心你來找我說話,關心我,還對我這麼好,是……是不是因為你喜……喜歡……」葉芷姍仍是結結巴巴的哽咽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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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二字就像帶了魔咒般,一瞬從許勝威的耳朵裡直攻他的五臟六腑,好像被什麼觸及到心坎似的,他竟然心悸了一下。發現到連自己都還未曾面對過的情感,赤裸裸的真心好像就要被揭發了一樣,許勝威猛地感到心裡一慌,沒等葉芷姍說完,他就反射性的倉促說出:「我才沒有喜歡妳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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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打斷的葉芷姍一怔,雖然她也覺得自己有些異想天開,但是這一連串的打臉、唾棄、否定,讓原本還哭哭啼啼的她,一瞬之間轉悲為怒,緊咬著唇,很生氣的反擊許勝威:「你……你少自戀了!我要說的是──是因為你就是喜歡耍心機,處心積慮的等著今天看我出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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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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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芷姍越說越離譜,一直揪著這個話題說個沒完沒了,寧願相信何凱翔那個敗類也不願意相信他,令許勝威一時忘了自己追來的初衷,一氣之下憤怒地回吼:「妳既然那麼愛這樣想,那就一直這樣想到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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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的空氣在彼此的重話之下降到了冰點,許勝威也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麼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當他意識到,自己剛才的氣話好像說得狠了一點的時候,只聽到葉芷姍淡淡地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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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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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習慣了葉芷姍靦腆柔弱的姿態,現在跟葉芷姍接二連三的針鋒相對讓許勝威有些措手不及。他明明是想跟她好好解釋的,明明是想告訴她,他一時之間沒有和大家坦承他們的友誼,他感到很抱歉,明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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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要說完了,是妳還在那邊一直問東問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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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為什麼說出來的話……總是和他的本意……背道而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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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變回那個狂傲的自己,吊兒郎當的兩手一插口袋,用了無所謂的外表偽裝內心的脆弱,以冷漠來回應……那個又變回從前黯淡無光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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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帶著悔意,而她帶著絕意,懸在刀口上的男孩女孩,就在這麼一念之間毅然斷了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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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威爺是真的很後悔吧,但有時再後悔,也改變不了已經發生的事實,芷姍受到的雙重打擊是需要時間恢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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