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結束,開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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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門的兩側,都有聖戰士站崗,仔細地確認每個進出學院的人不是可疑人士,而在校園的外牆周遭的人行道,也都有聖戰士巡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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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教室,見到的都是原班人馬,沒有陌生的新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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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科書依然好大一疊。超級重的。安德斯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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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二班有人在寒假的時候被黑妖攻擊死掉了欸。」「真的喔!是誰啊?」「我不認識。」「你知道嗎?上次我去公園的時候啊,遇到一隻超~大的狗形黑妖,我那時候真的是嚇死了,然後啊,三年級不是有一個超──正的學姐嗎?她剛好路過,隨手就把那隻狗妖給幹掉了!」「喔喔~真的假的?」「真的啊! 那時候我也在旁邊。」「你看你看!我那時候有偷拍到照片,當然是真的!」「欸欸欸欸!分享給我好不好~我也要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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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寒假回來,那些死黨們又聚成一塊兒聊天,教室裡哄哄鬧鬧的,還有人拿出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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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斯自己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座位上,隨意地新學期的教科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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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文、數學、自然、社會、聖戰士基礎教育……該有的都有,一樣也沒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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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有一本沒看過的,封面上大大的寫著幾個字:法術入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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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聲響起,雷爾正從走廊的另一端走向教室,同學們紛紛回到座位,教室恢復一片靜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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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絕不會缺少的,就是開學典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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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校各班在整隊後,迅速來到大禮堂集合,這是學校如果有大規模活動或全校性集會常使用的地方,如同大部分的公共建築,天花板上也是雕繪各種神話故事,只不過側面的牆壁就有些不同。雕在大禮堂內、外牆上的,是學院的歷史,從牆上一座又一座的浮雕,展示著歷屆校友留下的豐功偉業與種種輝煌戰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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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們步入禮堂,禮堂的地面鋪有厚厚的地墊,鞋子踏在地墊上,雜沓聲被消去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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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穿著巫師袍的老人持著法仗靜立在講台上,隔著金框眼鏡,他銳利的雙眼審視著底下正魚貫進入禮堂的學生們,他有著長及膝的白色鬍鬚,高大的身子,雖歷經了風霜,依然硬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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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名老人,是克里姆聖戰士學院的校長──梅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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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們就定位後,校長輕咳了幾聲,以將學生們的注意力集中過來,看他的身子也沒什麼用力的感覺,可這輕咳的幾聲卻響徹了這座可容納整整三個年級,數千名學生的禮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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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同學,歡迎回來。」梅林語氣平淡地說著「經歷了一個寒假的紛擾,有些人先我們一步離開了,對你們來說,失去同伴實在不是一件好受的事,對吧?」底下的學生們,有些人默默地點頭同意,有些人一想起死黨、閨蜜的死去,便撲簌簌地流淚,一旁的同學則趕緊幫忙安撫哭得唏哩嘩啦的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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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是作為一名聖戰士必經的過程,你們得學會面對旁人、隊友、同伴,甚至是自己的死亡。身為一名聖戰士,你們是為光而生,擁有平民所沒有的天賦,同時,也當為光而歿,有了能力,伴隨而來的就是等價的責任,一生應竭盡心力,以捍衛光明為己任。」說到這兒,校長稍稍頓了頓,認真地看著底下每一位同學,接續說道:「因應局勢的改變,在教育部和教會的決議下,課程有稍微進行修改,為了預防接下來可能面臨黑生物大量入侵,實戰課程已經提前到現在的一年級,而二、三年級的課程難度也有額外的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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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消息一宣布,臺下又是一陣短暫的交談聲,但在各班導師的眼神警告下,很快便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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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梅林又講了一些關於新課程等相關注意事項,簡單來說,就是一年級新增實戰課程,其他聖戰士課程內容難度增加,而實戰課程的危險性也提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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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林也提到,學校新建好的鬥技場即將啟用,約莫一星期後將舉辦開幕表演賽,之後將會開放同學們預約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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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典禮結束後的下課,同學們的話題多圍繞著新的課程以及鬥技場,有些二、三年級的已經摩拳擦掌,想要報名參加展現自己的好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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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為了安全考量,平常在校園裡,除了少數特殊情況與課程需求外,不能隨便使用法術,現在總算有個可以名正言順地對打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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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誦了一節課的《無夜經》之後,新的課程「法術入門」便接踵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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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聲響起,雷爾帶著一個大箱子走進教室,這個箱子不是被搬進來、拖進來,或是抬進來的──它是漂著進來的,就在雷爾身前約半公尺、離地一點五公尺處無倚靠地穩定漂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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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大家多少都看過施展法術的場景,但大部分都是打鬥的場面,這樣單純拿來移動東西的倒也少見,再加上雷爾熟練的操作,許多同學都發出的驚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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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法術,很神奇吧!」雷爾向同學說道:「你們只要練個一陣子,也可以做得到。」接著從箱子裡拿出了一大堆金色的小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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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拿一顆」雷爾一邊說,一邊把它們分發給坐在第一列的同學,同學們拿到後,便把其他的向後傳給下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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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斯拿到了小球,小球大約一個手掌大,是以金色的金屬條交織而成,在球體的中心,懸浮著一顆泛出光芒的閃亮核心,在核心以及金屬外殼之間,沒有任何支撐物,核心就能自己懸浮,而在金屬球殼的兩側,還有兩個環形的握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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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都拿到了吧?」雷爾看了看台下的同學,確保人人手上都有一顆金屬小球,接著道:「這顆球,是一種特殊的法器,叫做『開靈球』,它的功能,就是用來幫助你們探知到自己的靈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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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核,雖說萬物皆有,卻也因為它獨特的存在方式,讓它變得難以被普通的人們感覺到──除非以開靈球進行輔助。就像給瞎子眼睛,讓他知道什麼是紅色一樣,開靈球的功能也是如此:讓使用者感覺到靈核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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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爾簡略地介紹它的功能後,接著開始教授使用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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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靈球』的使用方法很簡單,只要把你的雙手握在它的兩隻握把上,像這樣」雷爾的兩隻手分別握著那兩支環形握把,接續說道:「接著你們會感覺到一股『奇怪的感覺』從手臂穿進去,一路到胸口這附近,最後匯集到一個你們從來沒有察覺過、卻一直都屬於你身體的地方,那裡就是靈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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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斯手握著「開靈球」,的確感覺到有一股特殊的力量,如海流一般清澈,似白玉溫滑圓潤,從雙手,一路流至胸口,最後匯進一個奇特的地方,一股不曾擁有過的感受,頓時豁然開朗,若黎明的朝陽升起或於暗室中點燭,始能見物。這般奇特的感覺,令安德斯倒抽一口氣,心中好是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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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斯,你還行吧?」雷爾在學生群之間巡視著,確認大家的學習情況,經過安德斯身旁時,有鑒於他平時課業落後的狀況,特別再問了一句,確認他有跟上進度,而安德斯也點了點頭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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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同學,這棵『開靈球』就送給你們了,無論你們喜不喜歡,請在它能量耗盡、失去作用前好好地保存它,如果它的能量耗盡、或是壞掉了,我們是一律不補發的。還有,牢牢記住今天的這種對靈核存在的感覺,這將會是之後一切法術課程的基礎。」
之後幾天的法術課程,幾乎都圍繞著開靈球打轉,確切地感受到靈核後,接著就是練習將魔能吸納吸納進靈核之中儲存、釋放,這部分的內容不是很多,主要是讓學生們實際練習熟悉感覺,而且短時間內也沒有考試,安德斯倒也和這個科目相安無事,雖說這個對靈核的感覺還是時常忘記,但只要在上課前再拿開靈球預習一次,學校進度大概還勉強跟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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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聖戰士教育的特殊規定,民間不可進行相關教學作業,所以在一開始大家的熟習程度都還差不多,但沒過多久,就有些人學會隔空拿筆、書本懸浮這類學校還沒教的小把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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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學院為了維持秩序,基本上只有在課程需要時才可以使用法術,所以也鮮少有人拿這些小把戲來惡作劇,頂多就是課程實際操作練習的過程中向同儕展示,或平時嘴上說說、炫耀炫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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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放學後如果想要練習,則可以向導師提出延遲離校申請,至於假日學校沒開放的話,就得向附近的聖殿去借用練習場地,因為在一般的居住區,除非是發生黑生物攻擊事件,否則基本上不允許使用法術,如果要在私人宅邸建造練習場之類的,也需要經過政府核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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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吸取魔能的部分不在這規定裡頭,雖說它是一切法術的基礎,卻不屬於法規上「使用法術」的定義:透過操縱己身魔能進行之各類行為。「吸取」魔能的過程中,被吸收的魔能不被視為「己身魔能」而此過程自然不會構成操控己身魔能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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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說就是為了保護平民的安全,設立許多複雜的規定。
回家後,安德斯便照著課本的步驟,練習吸取魔能儲存在靈核中。經過許多次的練習,安德斯總算可以在不使用「開靈球」的情況下,勉強自己感覺到靈核,只不過,感覺到靈核是一回事,要好好地以意念使其吸收魔能則是另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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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課本上寫的,在吸取魔能時,必須先觀想自己的靈核像一個漂浮著的漩渦一樣,吸納著周圍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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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斯照著做了幾遍,在那兒假想漩渦想了半天,好像也沒啥改變,有時候好像有一些東西被吸進來了,卻也是只那麼一點點,接著一不專心,能量散去,又得從頭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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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後的時光就這樣:通勤,寫作業,練刀,吸取魔能,再來就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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