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回來啦,趕緊去備茶水!」
潘岳踏進門,小廝趕忙上前接了他的披風並遞上一杯茶。潘岳淨了手,沒有拿起茶杯,只是問道:「夫人在哪兒?」
小廝道:「回老爺,夫人在後邊書房呢,需要小的去知會一聲嗎?」
「不了,」潘岳在巾帕上擦了手,道:「我自己去。」
穿過廊道,潘岳走入一條青石鋪成的桃林小徑,石道上很乾淨,只落了些許粉瓣,想來是今早有人灑掃過。抬頭望著開滿枝頭的粉色桃花,潘岳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案頭焚的薰香已經快燒完了,楊容姬卻沒注意到,全神貫注地伏在桌上畫畫。忽然,她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輕戳著自己的髮髻,她抬起頭,看見一枝開著幾朵桃花的樹枝從窗櫺間伸了進來,上邊還有隻草紮成的滾圓小麻雀,窗櫺的另一邊,潘岳正笑吟吟地看著她,道:「夫人,我回來啦!」
「檀郎!」楊容姬高興地站起身,提著裙擺跑到門外把潘岳拉進屋去,拿起桌上茶壺倒了杯茶,道:「哎呀,都涼掉了,我去重泡一壺……」
「不用。」潘岳握住楊容姬的手,從她手中拿過茶杯一口飲下,道:「好喝呀,我喜歡。」
「喜歡就好。」楊容姬見潘岳還沒換衣服,又問道:「今日怎的這麼早回來?官服也不先換下。」
「想趕緊見到妳啊。」潘岳一把摟過楊容姬,將花枝插到她的高髻上,在她眉間落下一吻,道:「本來孝若今日約我去小酌一杯的,不過被我推掉了。」
楊容姬笑著拍了潘岳一下,拉了他的手,道:「檀郎過來,給你看幅畫。」
兩人來到書桌前,桌上是一幅桃園的風景,畫中有兩個小人站在樹下,雖然看不清臉,卻還是能感覺到他們正有說有笑地聊著什麼。
楊容姬抬頭看著潘岳,問道:「喜歡嗎?我畫了三日呢,一直藏著沒給你發現。」
潘岳的指尖滑過紙面,看得入神,道:「好漂亮啊,只要是容兒畫的,我都喜歡。」
楊容姬嘿嘿一笑,潘岳拿起那幅畫,在牆上比劃著,口中唸唸有詞:「掛在哪兒最好呢?哦,這裡最好,我起床就能看到。」
看著潘岳他手舞足蹈的樣子,楊容姬忍不住笑出了聲,走到他身邊,道:「這畫我還未起名呢,你給起一個吧!」
潘岳低頭沉吟了片刻,偏頭看見楊容姬髮髻上的花枝,笑道:「我想到啦,就起名叫『桃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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