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騎士心得
眾人只看見那璀璨外表,
想著要是自己該有多好?
一兩句打發自我的藉口,
試著去隱藏脆弱的自己,
更想遮掩詆毀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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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城和伊索天脊之間的地形變化巨大,從草原、丘陵、森林、山脈到盆地。明明是將軍駐地,若要行軍至王城,距離上根本沒有任何支援的意義;地形上的限制讓伊索天脊發展緩慢,資源獲取相對困難,貿易交通不便,僅具有獨特的自然景觀和防禦優勢,這些原因,讓兩者之間盡管有公務上的互動,卻難以形成城鎮級別的聚集──這些是格蘭憑藉以往和其他騎士對話得來的印象。
另外的印象是從王者奧厄那兒聽說,伊索天脊當初是為了防備人類進攻路線的主要駐點、同時也是預防人類被攻擊的駐點。
前話格蘭還能明白,後話就讓他納悶了。
這些都是格蘭唯一知道的常識。他一路往東南朝向伊索天脊那象徵雙翼的巨大高塔,途經過蒿刺草原、大風雷雨丘陵、秋菇森林,過著狩獵、以物易物的方式生活,終於來到橫貫在王城和伊索天脊之間的山脈。
不過這一路上他察覺到車輪與野獸行徑痕跡增多,也有越來越多的其他異種前往同個方向;聽說在那異種們匯聚的森林彼方,依靠在山腳下有座神秘小鎮。
從身邊匆匆而過的旅人,除了月熊族還有其他常見異種,但格蘭納悶的是,這些旅人為什麼這麼極端?
看起來都像是遠離家鄉,武裝卻精良的戰士們,要來參加什麼競技活動。
格蘭抱著疑問走出蔥鬱森林,踏上被風吹撫地廣袤草原丘陵,涼意原先帶走他心中的鬱悶,卻在抬頭看見一種圖騰柱時,心底又是另一種冰涼。
「嘎拉……不會吧……」
巨大昆蟲的骸骨脊柱,被重新以多層次的雕刻組成了圖騰柱,配著鮮豔搶眼的彩繪,雕刻部族象徵及「蟲族」文字,有著強烈藝術感的呈現方式。
建造它的異種,擁有絕大部分異種都討厭的名稱──「深克伊涅」。
用人類的語言來說,別名是「無盡食慾的狂蟲」。
但格蘭沒有時間害怕駐足,繼續向上前行來到丘陵彼端。
拓展在眼前山脈及山腳小鎮,讓格蘭震撼的風景奇觀,頓時掃去腦袋瓜所有思緒。
定睛細看,小鎮有蜘蛛網狀式的街道布局,房屋則是採用蜂巢狀式的搭建手法,讓房屋彼此緊密相連,遠看就像數個大蜂巢,讓屋間及走廊錯綜複雜,藤蔓綠植隨著每間房屋延伸到山腳下的每個角落。
這個風景讓格蘭意識到,自己有多久沒有像這樣旅行了?
長年待在公主身邊,覺得自己這些日子沒有對外界有好好的認識。光是這短短一個月裡,便覺得自己毫無見識。
事實上這些時間格蘭也一直在反思,是否自己僅僅是陪在公主身邊而不思進取?倚靠、期待著公主成長來成就自己?
格蘭拍拍自己的硬骨腦袋,自己實在不擅長這種思考,如果像以前能有談話的對象,也許更能釐清思緒吧。他選擇繼續前行,在找到公主之前,希望能先找到自己心情鬱悶的問題。
深克伊涅蟲族,無法溝通、發狂的掠食者,如蝗蟲過境,一切活物都將被啃食,他們甚至會互相吞食、爭奪可見的一切。
王者奧厄特製能夠保持理性的魔法面具,成功與深克伊涅交談。在長期的交流下,將面具的製作方法傳承給深克伊涅,為每一隻蟲族戴上面具──用同族的蟲殼骨骸雕刻而成。
格蘭的運氣很差,第一次遇見的深克伊涅並沒有配戴面具,發狂飢餓的蟲族有著駭人竦懼、毫無生氣的面龐,直衝他而來。
格蘭永遠也忘不了,既便打倒對方、將對手的肢體徹底折斷,對方那絕不死心的意志,透過扭動渾身及刺耳尖叫,也要爬來撕咬的表達模樣是多麼駭人。
在王者奧厄製作面具、君臨大陸以前,各個異種間並非草食與肉食單向受害,而是草食、肉食、蟲族三角關係。
雖然格蘭早知道,現在的深克伊涅蟲族在出生同時就會擁有自己的面具,但那討厭的毛骨悚然感仍揮之不去。
原本格蘭以為進入小鎮之後,會看見陰森弔詭、狹窄潮濕的建築風格。可眼前略顯熱鬧的繁盛狀況,完全打破對深克伊涅的印象。他張著尖齒大嘴闔不上,不停張望街景,不知該往哪兒移動。
小鎮房屋以木造屋為主,木材屋壁被磨得光滑。建築均二至四層樓高,以蜂巢方式組合搭建,產生自然通風及採光;不同高低樓層的房子之間搭有走廊、架橋或階梯,再鋪以獸皮或是絲綢來做外衣裝飾,紛雜卻繽紛的活絡氣氛。
各樣的異種戰士們穿梭街頭,殺價咆嘯、彼此挑釁或是捉弄深克伊涅蟲族。月熊族經營的旅店被這群外地人擠滿,抱怨食物被加了太多蜂蜜。
眼花撩亂的格蘭總算移動腳步,馬上發現街道是光滑石板鋪設而成,邊緣刻有熊掌紋路的藝術美感。沿著蜿蜒曲折的街道深入小鎮,巷道的光線與陰影也因為特殊的建築結構不斷變化,幾何的斑駁日光添增了神祕感。
這時格蘭才明白,深克伊涅之所以會用這種風格建築,都是因為月熊族的影響。
專精木工及手工藝的月熊族,和擅長紡織、藝術彩繪、金屬加工的深克伊涅,合作的結果就是這座小鎮。
主要的族群深克伊涅們的體型有大有小,他們身著各有特色的骨製面具及絲綢披風或圍巾,在街頭、房屋之間上竄下跳地進進出出。
格蘭快速走過手工藝品店、香料店、藥草等店面,咬牙無視這些吸引目光的新穎商品和潮流。
現在要做的事情,是為跨越這座山脈做準備。格蘭打算先靠近山腰再向月熊族打聽消息。
格蘭抬頭看著山腰路線前行,每一條街道以自然方式彎曲,並沒有刻意的直線或對稱,每個轉角都能帶來不同的視覺效果,可最後道路向上延伸靠近小鎮邊緣時,街頭的天空彼端忽然竄出巨大聳天的刺藤蔓,將山腰的視線給完全阻擋了。
格蘭張嘴震驚發楞,直到被前方各異種的火爆喧囂聲拉回神。他拔腿前奔,看見外地來的異種旅人們和深克伊涅蟲族們正發生爭執;但刺藤前方有個嬌小人影吸引了他的目光,因為對方的穿搭風格,是這些年來已經熟悉到想吐的程度。
「這……該死的卡利山德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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