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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牌上掛著82號的數字,周遭種了些花花草草,飄來了一股花的清香。
進到屋內,一個男生正在廚房的桌上專心使用著投影電腦。他們的客廳只有非常簡易的一張光滑白色大理石桌和花瓶、一張咖啡色的三人座沙發,上面放了些愛心抱枕,廚房後則是乾淨整潔的流理台,然後連接著的是一片後院,可眺望遠方山谷的落地窗,整體看下來,並沒有太多雜物。你說這要像是個家嘛…其實有些勉強,比較像是個臨時居住所。
那位男子留著一頂平瀏海,有著亞洲人的面孔。他專心地使用著電腦,看似無心理會一個剛闖入自己家中的外來客。
「衣服先放沙發。」威奇說。
我放下那堆衣物,跟著威奇朝那位男子走向前。
男子嚴肅地盯著電腦螢幕,並沒有那個閒工夫理會我。只有在剛才威奇靠近他時,親了她的臉頰一下,示意著平安回來,緊接著繼續使用電腦。
廚房的桌上攤滿了各式各樣雜亂密碼的白紙。
我緊接著自我介紹,想嘗試打破尷尬的沉默。「你好…我叫肯菲。」
他突然瞄了我一眼,對,就是那僅僅一秒鐘,然後又將視線移回螢幕上,繼續專心地使用他的電腦。「안녕。」他回應了我,但我突然愣住。
「痾……」
「哦!他跟你問好。」威奇解釋道:「對不起,我都忘記跟你說,我男朋友是韓國人。他叫金宇政,他是游居者。他現在正在研究亂碼的問題。」
完了,這下溝通都成了問題。
「你好,我叫宇政。」這時金宇政終於正眼盯著我看。「我知道你在遲疑甚麼,我跟我女朋友都會說中文,所以你不需要擔心。你應該待在宇宙學院時,要多修一些外文學才對,你一定沒料到這次的研習會有那麼多的各國人。痾,對了,你有一些甚麼有幫助的線索嗎?還有那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哦……這…」我頓時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你放開說吧,我單字量充足,應付得來。」
我點頭繼續說:「我們今天在上無阻器的課程,導師帶我們親自在磁極鏈內學習如何操縱無阻器。就在那時候有不明飛行物停在磁極鏈外觀望著我們,我們收到緊急返回的通知,後續導師讓我們先取消課程返回自己的宿舍。沒想到隔沒多久,路才走沒多久,整座城市開始劇烈晃動,而且是不斷。副艦長開啟全息投影,示意著大家到空曠處等待,它們來了好幾台接駁車,陸續將大家送往艦底避難。我還記得,副艦長說我們正受到電磁衝波的攻擊。」
他若有所思的托著下巴,嘴裡不斷複誦這四個字。
「寶貝,你有甚麼想法嗎?」威奇在旁邊問道。
他拿起一旁的水杯喝了一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這應該算是與第二文明第二次的接觸了吧,感覺又更加靠近了。當初地球遭遇到克烯亞事件時,大家不斷臆測著克烯亞人的來意。但這次我們只能束手無策,因為我不確定是否遇見了不同的文明,同時那個文明正在對我們發動攻擊,很急迫,沒有與我們有任何交涉的時間跟空間。」
「所以我們現在該逃嗎?」威奇問。
「我們能逃到哪?整艘母船在孤立無援的太空中。」
就在這時,我們的軟晶片再度同時跳出亂碼。這些亂碼與先前的相同,然而這現象卻讓他們兩個有些詫異。彷彿有甚麼事情冥冥之中正在安排著,然而那種若有似無的感覺,卻使整件事情更加的詭譎。
一艘艘的無阻器從落地窗外的景色中飛過,呈一直線的往海洋的方向徑直衝去。那片火紅的景色彷彿不是夕陽,而是被大火染色的某個城市。空氣中瀰漫著廢墟般的寧靜。
「又跳出來了。」
這次的威奇不再記錄下軟晶片上的亂碼,而是咬著手指,匪夷所思的盯著那些他們先前抄來的亂碼。我不懂,我不懂為何他們寧可在這與命搏時間然後研究那堆無關緊要的事情。就算那團亂碼與我有關好了,現在性命極其重要,為何他們還是依舊如此淡定?
這時我突然想起當初克齊那給我做的實驗。我趁著他們在忙碌之際,面對著他們,雙眼直盯著他們手上的亂碼,然後緩緩後退。而我記得,在我第一次接觸威奇時,她的那組密碼,也就是手中正顯示的密碼,它彷彿有些變化。
我一步步的退後,然後設法走得更遠。沒錯,我認為應該是要到門邊那個差不多的距離,然後盯著他們的亂碼。
我說:「威奇,我問妳一個問題。」
此時威奇雙眼瞥向我,然後又接著盯著紙本思考。「你說。」
「妳第一次出現的密碼是幾號?」
「0000錯誤指令。」
「那第二次呢?」我再次問道。
「第二次顯示亂碼,所以我才趕快抄起來。」她托著下巴,突然頓了一下,有點不耐煩地問:「你問這個做甚麼?」
我一邊退後一邊說:「那第三次呢?」
緊接著她將目光望向她手指前的指令。「在我手中你不會自己……」只見指令在她手中不斷變換數字,然後她瞠目結舌地望著不斷改變的數字,呼喚她身旁的男朋友。「宇政……」
金宇政回神過來,然後盯著她手中的亂碼正在改變。「怎麼會…」
「它逐漸變回錯誤原碼指令。」我說。
此時就連金宇政手中的亂碼也同步正在改變。
金宇政使著懷疑的眼神站了起來,然後一步步朝我靠近。「你是誰?」
「停!」我阻止他。
他停了下來,但臉色依舊不改驚恐。
我往前靠近,緊接同步著他們手中的亂碼正在變換回來。「你們仔細看看手中的亂碼,正在轉變。我認為,這些亂碼就是因為我而變的。」
「我的直覺是正確的,這不是一般的亂碼…」
我們異口同聲的答道:「這是訊號。」
威奇眼神不敢置信,卻又有些驚喜地喘了口氣。「起初我在舞廳時,看到的就是類似這樣的現象。那個錯誤指令正在彈跳為別的英文字母和數字,正常來說,指令是鎖死的,必須透過外界變更移動,才會改變。但這會動的就是一種訊息。」
「威奇,我昨天其實已經明白了,有人幫我破解了。」
宇政問道:「那…這些訊息,是誰傳的?」
「最有可能的,是外星人。如果訊號是從地球發的,不可能同時下達錯誤指令。我們不需摩斯密碼,也不須透過解譯去理解地球方面傳來的複雜訊息,我們有語言,只需透過高層下達指令就可以。畢竟這不是戰爭。」
「是,這點我是理解。但重點是,為什麼是你?」
我一臉茫然地望著他,此刻滿頭問號地回道:「我也不知道為甚麼會這樣。」
「還是所有人都會這樣?」
我極力搖頭。「如果真的如你所說,所有人都會這樣的話,那你們應該早在我來到這之前,就可以發現了。而且如果所有人都能如此,那這一切似乎就不存在著訊息的意義。」我接著說:「我在想…最有可能的是母艦外的那些外星人,我非常懷疑,這些訊號是不是他們所為?」
他彷彿有甚麼想法,眼神突然閃過什麼主意,靈敏地睜了一下。
就在宇政將投影電腦關起時,我再度提道:「對了,宇政兄…我可以麻煩您一件事情嗎?」
他停手,然後不是很樂意地將眼神瞥向我。「怎麼了?」
「我的室友突然不見了,可以幫我尋找他的所在位置嗎?」
他使著不太情願的口氣說道:「幫我點開軟晶片,將通訊錄的名單給我。」他將投影電腦返回到主頁面,接著開啟了一種黑色屏幕的裝置。他設定了一個虛假帳號,並且屏蔽了我們現在主要操作的地址位置,以防被監控。
只見他把我和龔龔的訊息點開,接著進入他主要身分的頁面,再另外開啟一個對接視窗,複製一個同樣的身分頁面。他從袋子裡拿出一張圓形小卡,和之前阿文拿的那張一模一樣。只見宇政曲起食指將軟晶片彈開,然後選擇置入,圓形小卡瞬間被分解置入程式裡。
對接視窗的屏幕在卡片分解完後,宇政的軟晶片的屏幕上瞬間轉換為龔龔的大頭照,然後對接視窗的畫面再度變回黑屏。我猜想沒錯的話,他應該是駭入了龔龔的身分頁面。緊接著他打開設定欄,打開監控系統,然後打開副選項,顯示座標碼。
「北15、西26。」他眼神專注地盯在螢幕上,隨手遞了張白紙給威奇。威奇很有默契的接過,然後用筆抄寫他的所在座標位置。
「北15、西26……」威奇有些遲疑的複誦了一遍座標,然後對我投以匪夷所思的表情。「他是何時不見的?」
「剛才發生震動的時候。上課的時候一直都還在。」
她接著問她的男朋友。「宇政,北15…是母艦前西側靠頭的鷹嘴城嗎?」
「對…」然而宇政彷彿心思早已不在幫我尋找朋友的身上,而是將電腦關掉,把軟晶片的置入狀態全部撤回後,走到房裡將東西塞到一個後背包裡,然後揹著走了出來。
威奇有些詫異地問道:「寶貝,你要去哪?你要做甚麼?」
金宇政上前親了威奇,輕撫著她的臉,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親愛的,我知道我這麼做妳一定不同意,甚至不原諒我…我對妳很抱歉,但我現在得去一探那些文明的真面目。或許,或許真相不是我們想像中的那樣。」
「你要去送死?金宇政你瘋了嗎?」
「宇政兄,你這麼做太唐突了。估計現在的震動,就很明顯他們帶著敵意。而且有什麼萬一,就像你說的,在宇宙中是孤立無援的。」
他緊擁住威奇,給了她深深的一吻。「我很抱歉,但我必須明白。」
威奇哭著問道:「難道真相有比你的命重要嗎?」
他思索了一會,小心翼翼地回答:「重要…或許真的很重要。但妳帶給我的愛,會比這一切都還來的重要。如果這是拯救整艘母艦的契機,在我心目中,妳比所有還重要,所以我不希望坐以待斃,等著這艘母艦被摧毀。如果能夠了解的更多,或許能夠救整艘母艦的人,甚至是妳。」
「你真的很傻…」威奇在桌邊低頭痛哭。「如果我失去你了該怎麼辦?」
宇政抹乾她的眼淚,從他輕柔的舉動中,看得出對威奇的各種不捨。但此刻的情況迫在眉睫,他給出了最後一吻後,便轉身朝門口走去。而在離去前,不忘拍了我的肩,對我說道:「記得…記得替我好好照顧威奇。」他語重心長地突然把這任務交代給我。我來不及反應便點了點頭,都還沒回過神來就答應了人家。
威奇靠在桌邊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她靜靜的看著宇政離開,一邊啜泣著,然後嘗試抑止住悲傷引發的哽咽聲。
她的鼻頭紅通通地,故作沒事般露出一絲勉強的微笑。「肯菲…你應該還沒吃飯吧?對不起,讓你看笑話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彷彿剛才的緊張都使我忘了肚子餓。雖然如此,但好像還沒完成目的的我,確實連點飢餓感都感覺不到。並不是自己不餓,而是剛才發生的事情,與要擔憂的事情大過於飢餓,以致於我一心只想快點將事情解決掉。
她從冰箱裏面拿出一盆冷冰冰的,類似馬鈴薯泥的沙拉,然後參雜著多樣配料的彩椒與菜類。她從流理檯抽了兩個盤子和兩支湯匙,湯匙扔進盤子內,朝我推了過來,俐落地用勺子挖了一大球然後砸在盤子裏面,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
她坐到對面,但臉上的不捨擔憂依舊明顯地表現著。「肯菲,將就點。」
我搖了搖頭。「沒…沒事,有吃的就很不錯了。」
她開始動起湯匙,低頭大口大口地吃著馬鈴薯泥,與其說她像是飢餓已久,不如說她把悲傷化為食慾,然後大口大口地發洩在馬鈴薯泥上。她的眼白已全部通紅,邊吃邊落下珍珠般的淚水,滴進盤中,當作鹽分在薯泥上加味,毫不猶豫的再度吞入肚中。
我遞上衛生紙,她接過不停地擦拭臉龐。
「他絲毫沒有顧忌妳。」我直接開門見山的說。
「他是愛我的…」她默默地回道:「他是為了所有的人…他是為了我…」
我愣了一會,感覺剛才宇政的言行舉止非常的敷衍。我不明白這是我的直覺還是觀察細膩,總覺得他的著急並不像是要去調查第二個文明。
我索性不想與她爭辯。話說大多陷入愛情泥沼的人,幾乎是容不下第三個人的話。或許這句話是正確的,愛使人癡迷,也笨得糊塗。「好吧…妳這麼說也沒錯。」我緊接著改口說道:「對了,威奇,妳所說的那個鷹嘴城,是在很遠的地方嗎?」
「以整艘母艦的方位來看,他被查獲的地點是在最北邊的左側。也就是在海洋北邊的城市,我們這是東南端,可想而知他要短時間到那邊,勢必是被…」
威奇的話才剛說到一半,我的軟晶片突然彈出了龔龔的來電訊息。
我心急地接通。只見那頭完全沒有半點聲音。
「喂…龔龔嗎?」我提心吊膽地試問。沒出意外的話,從威奇的眼神中,我們所想的應該是同一個答案。
此刻周遭的寧靜彷彿掩蓋住了我的雙耳,能聽到的彷彿只有自己的心跳聲。連氣都不敢一喘,屏息在訊息的這頭不敢有所輕易的發言。
那頭傳來龔龔冷靜的回答:「肯…肯菲。」
「你還好嗎?你…你現在在哪邊?」
他的口氣中彷彿在顫抖著。「你…你等一下,有人要跟你說話。」
「是林肯菲先生嗎?」一道低沉的聲音向我問候。
「你是…」
訊息那頭停了好幾秒。「我們這是前哨軍武設備公司,借問小祐是你的室友嗎?」
「對。」我向威奇使了個懷疑的眼神。
那頭傳來一陣笑聲。
「勸你別開視訊。限你兩天的時間準備,最好是把你手中植入的鐵片給拿出來交給我們,否則這將會是你室友和你的道別訊息。記得,鐵片要乾乾淨淨的交給我們,越快越好。還有!你一個人來。若如果被我們發現你有帶人來,格殺毋論。」他緊接著說:「我後面會傳座標給你,我再重申一次,別帶人來,否則格殺毋論。」
「你到底是誰?為甚麼要綁走他?」
「你和我交涉過,昨天的事情也不難忘記吧?」
我突然想起昨天在巷子裡頭和我交手的傢伙。
「你是那個襲擊我的人。」
「哈哈哈,你終於想起來了阿。」他在另一頭嘆了口氣。「唉~人說夜明街是出了名的亂,但我還是得要感謝你,讓我有了新的發現。總之,兩天後你若沒出現,你就準備幫你的朋友上香吧。」
正當我要回應時,他立馬把訊息掛斷了。
威奇愣住了。她一頭霧水的放下湯匙,開始她一連串不停的質問。包括我是怎麼去到夜明街,然後去還了些什麼東西,甚至是在姆拉的所有經過,我全都娓娓道來地說給她聽。尤其她對我去到夜明街這件事情特別無法諒解。是,就連我也覺得那是個龍蛇雜處的場所,不應該去那。即便那邊打著商店街的名號,實質上那些大部分都是黑市。
我將源頭始末一五一十地說給她聽,只見她閉上雙眼,緊憋著嘴角,彷彿即將對我張嘴就罵。我把吸入鐵片的手腕伸給她看。她敲了敲手腕,確實我們兩個都同時聽到鐵片在皮膚下層發出堅硬的叩叩作響。看來她憋起嘴角是在思索著甚麼,而不是打算對我開罵。
她嘆了口氣。「你現在也只能等他傳確切座標了。」
我點了點頭。
這時她將手抄的亂碼移到我面前。好幾組亂碼各別分解了開來。
「妳有找到什麼線索嗎?」
「沒有。但你有聽過預視者嗎?」
我搖頭回道:「沒有。什麼是預視者?」
她起身繞過桌子,然後朝著書櫃的第二層抽了一本咖啡色書皮的書,然後擺到我面前。書的封面寫著『預視者』大大三個字。然後封面是用克烯亞星人當時在高空中傳播訊息的畫面。
「克烯亞人是預視者?」我直接聯想到這個,並說。
「對,書中大概是這麼解釋的。作者是埃及人,Ibrahim.Donker(易卜拉辛.唐克)。他專門為克烯亞事件寫了一本書。他嘗試解譯第一次克烯亞人傳送的外流訊息,整本書的大概內容是他將數字與英文作為解義,另外的訊號音檔是請音頻解譯員另外翻譯,然後分解成整本書,再來就是解讀克烯亞人溝通的邏輯與方式,這兩個部分的架構。當然外流的資訊立馬被政府給封鎖了,而且這本書在全球一夕之間同步下架,並且他們請作者親自出來開記者會闢謠,然後澄清這一切只是無稽之談,這無非是對作者自身最大的重傷。但他們在乎嗎?其實他們比較在乎自己。好在我手腳快,在下架前搶到這本書。」
「所以你看完這本書認為現在磁極鏈外的星人就是克烯亞人?」
她有些遲疑的點頭。「我是這麼認為,但我還是不敢肯定。」然後她將視線指向那些亂碼。「然後這個…這些是我解讀出來的邏輯。我不敢肯定,所以我一直不敢跟金宇政說。」
「邏輯?」
「我分析在亂碼下面,頭碼是姓氏發音+年份頭+發生事情的英語頭單詞+年份尾+地域座標+發生事情的英語中單詞+發生日期以及相關對象。我知道這邏輯的解析有點荒唐,但是我還蠻相信的。」緊接著她將手指指向我的亂碼。「就你的亂碼來說好了,『L20con24a6451fi12ki25ller』,L是你的姓氏頭+2024你所存在的年份,然後座標是a6451,最後killer1225聖誕節你會是一個殺手。」
「……好~喔,這個邏輯有些怪怪的。你覺得我像是個殺手嗎?我昨天沒被殺就已經是萬幸了,還想當個殺手,而且a6451是哪門子的座標啊,我不想全盤否認,但這有點說服不了我。那con跟fi呢?」
「你的名字拼音,肯菲(con fi),然後我現在還在另外解讀另一種可能是有confi的英文單詞。」
「我是Kenfei…」
她尷尬地咳了幾聲回道:「總之,這我的猜測啦,你可以聽聽就好。」
這時我的軟晶片傳來了一道文字訊息,是來自於龔龔傳來的座標。但我知道,這並不是龔龔親自傳的,而是那些綁架他的壞人所傳的訊息。我心裡面最擔心的事情依舊來了。
我得將吸進去的鐵片給取出來。
我和威奇兩個人將行李收一收。她遞給我一個後背包,然後將他們家裡面需要的東西都搜刮一空,尤其是在備用乾糧和罐頭上。因為她跟我說,若是沒意外的話,應該不會再回到這個地方。從她的口氣中,彷彿聽得出這地方將不復在。
我們動身離開霍拉村,朝著夜明街的方向前進。首先,將手腕裡的鐵片取出是我的首要任務,雖然我內心有些緊張。沒錯,我害怕皮開肉綻,然後用最古老的取物手術,將我的皮肉一道道縫起來。雖然現在科技手術已不需我所說的這樣毛骨悚然,但想想在人人自危之際,誰還會為我動這樣子的手術,不管是古老手術或者科技手術都好。若我不將鐵片取出,我最好的朋友將會失去生命。
我必須先去找羅登,這件事情勢必與他有關。龔龔從那所購買的東西,彷彿是他們偷竊而來的。為何有人想覬覦這個平凡無奇的鐵片,然而昨天那個人的眼神中,彷彿對於鐵片有些許的知曉。他像是正在尋找這樣的東西,然後為了我身上所植入的鐵片而不擇手段。
昨晚見識到它救了我一命,我們帶著不安的心情回到了夜明街。行經夜明街,人潮明顯少了很多,雖然還是有人依舊沒有離去,在不安的震動中冒險生活著,但這邊的攤商明顯人去樓空,所有貨物都搬得一乾二淨,僅剩商店裡面有些大型貨物無法在短時間內運送走的,全都扔在路邊或店裡。
我們走到姆拉的店前,我探頭望向裡面,彷彿沒有半個人。我敲了敲門,過了快一分鐘,我們佇足在門外等候,依舊沒有半點回應。
「不如進去看看吧。」威奇提議。
我轉開門把,內心依舊有些緊張。這裡的東西被翻的滿地都是,然後我們小心翼翼的跳過這些古董文物,確認過櫃檯沒有半個人後,踢開地面的東西,然後徑直地朝帆布門簾走去。
「羅登!」我呼喊著,然後再次呼喊了幾次。
這時裡頭傳來一陣虛弱的呻吟,我和威奇面面相覷,彷彿感覺到情況不是這麼的單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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