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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過社會性死亡的聲音嗎?
A不但聽過,一個晚上還被連續轟炸了好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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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連休的前一晚,A沒買到回老家的車票,又碰上有人請病假,被主管要求留下來幫忙。明明才六點半,同事們不知不覺間已經全部走光。只剩他獨自面對電腦,準備下週一早上的會議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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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前A剛畢業,是公司創立三年半以來,由虧轉盈後唯一僱用的新人。他因此備受關注,同事們還分成糖果派與鞭子派,用各自的方式「照顧後輩」。然而A只覺得難受,他討厭特殊待遇,也沒有什麼野心,只想做好自己的工作,每天準時上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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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業界競爭激烈,公司特別重視平等與尊重。不論職位高低,老闆希望每個人都能自由表達意見。但放眼整個公司,只有A的主管敢這樣做。即使會議中老闆的臉已經垮掉,主管總是堅持把話說完,老闆也從沒阻止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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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A桌上放下便當和飲料後,主管便被老闆叫去吃飯。一小時過去,便當盒見底的同時,A也完成了核心數據的輸入與驗算,決定小小犒賞一下自己。他沿著柔軟厚實的地毯走出辦公室,來到和隔壁大樓相連的露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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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著冰涼的微風,A很快抽完一根煙。隨著肌肉的緊繃逐漸消失,便意也跟著冒了出來。他匆匆回到辦公室,走進男廁又馬上退出來,因為唯一的馬桶裡滿是臟水和廁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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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改成往反方向走,目標是那間緊鄰老闆辦公室,生意特別慘淡的殘障廁所。或許是吹到風的關係,肚子開始隱隱作痛,他的腳步也因此慢了下來。好不容易抵達目的地,卻看到門上的指示器是刺眼的紅色,A頓時覺得世界要毀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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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舉起右手,想敲門請對方可憐自己,卻突然聽見一聲沉悶的「砰!」,像是有重物狠狠撞在門上,震得門板微微晃動。接著又發出衣物相互摩擦,以及聽不出是痛苦還是愉悅的喘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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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愣在原地,滿臉通紅,連便意也嚇回一半。他覺得自己倒霉透頂,不但被主管欽點加班,還被迫欣賞免費的隔空G片,不買張彩卷似乎對不起這見鬼的運氣。其他樓層雖然也有廁所,但每層都有獨立的門禁。最終,A只能躲進一旁的死角,陪營養不良的盆栽在黑暗中罰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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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廁所傳來水聲和門鎖轉動的聲響。雖然有些好奇這兩個瘋子是誰,但A選擇繼續滑手機,畢竟職場的安穩比什麼都重要,直到他聽見熟悉的聲音。他悄悄探出頭,透過微微拉開的門,果然看到了主管和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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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管忙著仔細整理老闆亂掉的髮絲和領帶,老闆則用雙手牢牢圈住主管的腰,還不停用小孩的口氣撒嬌。A縮回死角,緊緊閉上雙眼,希望有人能一拳打暈自己,搞不好能抹去剛才的記憶。深呼吸幾次後,他掏出手機,開始尋找公司附近的彩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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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等了多久,四周終於安靜下來。廁所的門被重新帶上,指示器是A期待已久的綠色。再三確認走廊上沒人後,A大步往廁所走去,拉開幾乎無聲的門,卻撞見主管和老闆還在裡面交換口水,明顯忘記鎖門。三人對看0.1秒後,同時發出了無聲的驚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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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這是為創挑寫的故事,字數限制為250到2500之間。
構思初期,我原本想寫一個上班族A,整天諸事不順,還被女友甩了。A自己去超商喝悶酒,喝完進公廁尿尿,卻遇上在隔間裡親熱的情侶。
A一時氣不過便報警抓他們(或惡作劇),誰知道從門後走出來的,居然是A的老闆和主管。A原本還想拿年終出國玩,結果老闆娘被老闆氣跑,公司經營不善,最後直接倒閉。
但後來想想,一般人報警完(或惡作劇),應該會一走了之,而不是躲在旁邊看吧?於是便改成現在的版本。
初稿沒花太多時間,一天就寫完了,改稿卻改了三次。雖然還是有些小瑕疵,但我盡力了,希望情不自禁的老闆和主管,可以好好補償可憐的小菜雞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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