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並不大,四壁爬滿青苔。角落裡,一個銅鎖盒靜靜地躺在那裡,表面佈滿綠鏽。這應該就是孫老闆提到的那個盒子。
就在蕭遙彎腰去拿盒子的瞬間,異變陡生。
地下室的空間突然扭曲,牆壁像水波般蕩漾。他的眼前同時出現了三個畫面:
一個是現在的破敗地下室;
一個是數百年前香火鼎盛時的密室,陳設整齊;
還有一個...是不久的未來,這裡已經完全坍塌。
更詭異的是,在未來的畫面中,他看到了一個閃瞬即逝的畫面。
⋯自己姿態呆滯,步履蹣跚,滿臉鮮血,面容猙獰。
那一瞬的畫面雖然稍縱即逝,卻如同烙鐵般深深印刻在腦海之中,揮之不去。每一個細節、每一分神情,都清晰得令人心驚。
就在蕭遙恍神之際,水晶的光芒驟然暗淡,空氣中傳來細碎的裂響,宛如玻璃即將碎裂的前兆。蕭遙心知肚明,現實正在加速崩塌。
"必須趕快找到時定印..."他伸手去開銅鎖盒,但無論如何都打不開。
「怎麼可能!我就不信打不開這個舊銅盒!」蕭遙咬牙切齒地說道,雙手緊握著盒子,指節因用力而發白。他試著搖晃、撬動、敲擊,甚至用上了所有能想到的方法,但那神秘的銅鎖盒就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封印著,依然紋絲不動。每一次嘗試失敗,都讓他的內心更加焦躁不安,因為他深知時間正在一點一滴地流逝。
就在這時,手機突然有了訊號,馨文的視訊通話請求彈出來時,蕭遙的心跳漏了一拍。螢幕亮起,馨文的臉色比他想像中更加蒼白。
"蕭遙..."馨文的聲音很輕,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我終於想起來了。"
"想起什麼?"他強裝鎮定,卻發現自己的手在顫抖。
"那天的車禍。"她的目光穿透螢幕,直視著他的靈魂,"我記得疼痛,記得刺眼的白光,還記得...自己是怎麼死去的。"
蕭遙的心臟猛地抽搐:"馨文,你聽我解釋..."
"不用解釋,"她溫柔地打斷他,"我全都明白了。在這個世界裡,我確實死了。但你改變了一切,對嗎?"
地下室的空間扭曲得更厲害,三重現實的邊界變得模糊。蕭遙看著馨文,第一次感到如此無助:"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離開。那種痛苦...我承受不了。"
"可是親愛的,"馨文的聲音帶著憐憫,"你可曾想過,死亡或許就是命運譜下的休止符?現在的一切...都違逆了自然的規律。"
"我不在乎什麼自然法則!"蕭遙幾乎是吼了出來,"只要能救你..."
"我知道,"馨文打斷他,臉上浮現出溫柔的笑容,"你總是這樣,寧願承擔所有後果,也要保護在意的人。可是蕭遙,沒有人能永遠違抗命運。"
她的影像開始變得透明,身後的另外兩個"她"卻越發清晰。
"這些天,我開始看到所有可能的結局,"馨文繼續說,"在某個世界裡,我們從未相遇;在另一個世界裡,我們在大學時就認識了;還有一個世界裡,我們白頭偕老...每一個結局都那麼真實,卻又那麼遙遠。"
"馨文,再給我一點時間,"蕭遙注視著銅鎖盒,"我一定能找到解決的方法。時定印一定能..."
"不,親愛的,"馨文搖頭,"有些事,本該順其自然。你知道嗎?這些天我一直在想,如果能重來一次,我寧願用生命換取和你相遇的機會。至少...我們真實地愛過。"
螢幕上的雜訊越來越多,馨文的影像開始斷斷續續。
"記住,無論在哪個世界,我都深愛著你。"她的聲音漸漸變弱,"答應我,別再違抗命運了。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不!馨文!"蕭遙大喊,但螢幕已經化為一片雜訊。
他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從眼眶奪眶而出,一滴接一滴地砸在銅鎖盒上,在盒面留下一個個晶瑩的水痕。
那淚水彷彿承載著所有的不甘與痛楚,無聲地訴說著內心的掙扎。此時,水晶驟然發出刺眼的金光,照亮了整個地下室。
咔嗒!
在那耀眼的光芒中,銅鎖盒上的鎖扣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那道緊緊封閉了不知多少年的機關,終於在這一刻鬆動了。隨著「咔嗒」一聲輕響,那個封鎖不知多久的鎖扣,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觸動,緩緩地向外滑開。
蕭遙淚眼婆娑地凝視著眼前的一切,心中已然堅定了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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