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藥 - 01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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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01

夜欹

Dec 26,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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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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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天色灰暗，滂沱的大雨幾乎遮掩前方去路，雨水落地的聲響蓋住了城市的喧嘩。

　　白旭推開餐廳大門，他撐開傘，獨自走進雨幕之中。

　　他看著像面無表情，唇角卻隱約上揚又被強迫抑下，導致表情有些抽搐，最後白旭咬緊下唇，才使表情不太怪異。

　　再走幾步，白旭嘆出一口氣，想到剛才在朋友的餐廳聽到的事，不知該一笑置之，或找個無人的地方狠狠地罵出嘲笑話語，以洩多年來的不爽。

　　雖然這事，本來就與他無關。

　　……可耳邊仍會不停響起自己踏進餐廳，聽到的第一句話。

　　「你知道嗎？瑢雨和黃允皓分手了。」

　　白旭停下腳步，嘴角終於壓抑不住地上揚。

　　當時說出這句話的人，恰巧聽見開門聲回頭，他與自己目光相接瞬間煞白的臉色挺有趣。

　　「……讓我知道，有這麼丟臉？」白旭低聲哼笑。

　　誰都沒想到會在此時撞見彼此，他只是來餐廳找夏梓清還借用的物品，就要離開了。

　　不過應該沒給梓清添麻煩，自己單純還東西，可沒探聽梁瑢雨的狀況。

　　畢竟他早猜到會有這麼一天。

　　白旭止不住內心由衷的笑意，踏在雨水中的腳步變得輕盈，直到他轉進一條小巷，差點撞到人。

　　「抱歉……！」

　　傘尖已經戳到對方，白旭緊張地拿開傘，抬頭只見一名渾身濕透的高大男人背對自己。

　　男人緩緩轉過頭，雨水不停從他的髮梢落下，他的眼睛充滿血絲、鬍渣蓄滿了下巴，狼狽的模樣卻絲毫沒有影響他的英俊，然而他的眼神透露絕望與茫然，甚至夾雜憤恨，直到與白旭四目相接，被打濕的雙眉蹙起。

　　白旭不自覺屏住呼吸，即使數年沒見，他仍然一眼就能認出梁瑢雨。

　　「沒事。」

　　男人低沉的嗓音穿過雨聲傳進白旭耳裡，他怔了怔，才意識到梁瑢雨在回覆他先前的道歉。

　　白旭喉間滾動了下，幾步之前的欣喜已然被梁瑢雨此刻模樣給驚得藏到心底深處。

　　梁瑢雨拿著一罐開過的啤酒，他似乎沒認出白旭，也不在意剛才的碰撞，他低頭看著不停震動、顯示來電接聽的手機。

　　白旭倒退一步，他知道自己的惻隱之心動了，同時挾帶著怒意，或許是他無法接受曾經耀眼奪目－－令自己崇拜且愛慕過的少年，變成這副模樣。

　　彷彿是年少時自己曾經的念想，被摔到地上碎裂成一片。

　　白旭握著傘柄的手指微微泛青。

　　可這人如何又關自己什麼事……

　　他咬緊下唇，腦海不停閃過一幅幅曾被梁瑢雨幼稚舉動針對的畫面，最後停在了自己與黃允皓獨處時的對峙。

　　白旭深深吸了口氣，他放棄內心的拉扯，轉身回到大街走進便利商店，再出來時他的手中多出一把傘。

　　白旭踏的每一步都異常用力，即使濺起水花也不在乎，他逕自走到梁瑢雨前方，當男人面露困惑時，他搶走那罐不知道混多少雨水的啤酒，將撐開的第二把傘塞到對方手裡。

　　「有骨氣點！」白旭惡狠狠地道：「你朋友們都很擔心你，快去找他們！」

　　梁瑢雨沒料到這位眼熟的陌生人會有這種舉動，甚至知道朋友們都在找自己，他愣愣地感受拂過掌心的暖意，握住傘柄。

　　「你是誰？」

　　白旭發狠的神情瞬間頓住。

　　他不記得自己。

　　沉默幾秒後，白旭冷冷道：「你不用知道。」

　　不記得也好。

　　白旭越過他往前走去，即使梁瑢雨試圖喚他亦不回頭。

　　直到離開梁瑢雨視線範圍，白旭停在一處屋簷下，他撥通手機打給夏梓清。

　　「那傢伙躲在二十一巷內。」

　　『你怎麼知道？』

　　「我遇到他了。」

　　『那你……』

　　「沒事，他不記得我。」

　　白旭掛斷電話，他撐開傘，重新走入雨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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