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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初什麼都還記得。
然而正是因為什麼都記得才覺得無法理解。
他還記得二十五歲生日那天晚上的事,他的母親為他準備了一場雖然簡陋但是溫馨的二十五歲生日慶生會,母親送給了他那支手機作為生日禮物,那是支當時最頂級的智慧型機型,憑著自己剛出社會作為程序狗的薪水不可能馬上買到的價格,這個禮物對於他來說一點都不比高規格顯卡來的差勁。
他與母親在小小的出租公寓中一起分食完了生日蛋糕,向來想到什麼做什麼的母親硬逼著自己說個生日願望,景初甚至還記得自己當時說了什麼,他說,想在市中心買一間豪宅,把老媽安頓好後躺在書房的懶骨頭上什麼都不做的度過一整天,然後就被母親從後腦勺用力地拍了一巴掌。
就自己體感來說,那也不過是十幾天前的事情而已。
可當那天他抱著愉快的心情回到房間一如既往的躺在床上入睡之後,一切都變得無法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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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的思緒間,景初聽見了電子音。
滴滴,滴,像是某種不成調的音律組件,更像是心律不整般的心電圖。
但是他的房間怎麼會有心電圖?
腦中的思緒在冒出這個想法的瞬間,環繞在耳邊的電子音便消失不見了,這時景初才逐漸回過神來,然後立刻察覺到不對勁的睜開了眼睛。
不,並不是睜開眼睛,因為景初馬上注意到自己此時根本沒有眼睛。
應該說,根本不存在「實體」。
沒有手腳,也沒有軀幹頭顱,什麼都沒有,他似乎只是一道虛無飄渺的「意識」,利用著某種不知名的方式「感知」外界。
......無法言語來表達此時自己的震驚,似乎殘存的只剩下思考。
他感知到了不明用途的複雜儀器,各種充滿螢幕和按鈕的控制台,似乎是用於測量的精密器具,以及成堆的放置桌面上的紙張,空間是沒有一點多餘裝飾的白色基底,銀色的檯面和透明的玻璃容器四處堆放,甚至還有似乎喝到一半的咖啡。
這是一間實驗室,至少景初是這麼覺得的。
不,大概不只如此,很像還帶著某種違和感......名為景初的意識體再度凝神觀測起這個空間,最後在他的感知中,他察覺所有的物件都帶著些微不穩的電子晃動。
細碎的,偶爾才在一晃而過的觀察死角中濺射出來,只有在自己觀察時才會完整的呈現,就像是開放世界遊戲節能的方式一樣,只在玩家視線範圍內才讀取出資訊。
......所以說,這是一間虛擬的實驗室,利用某種能夠成像的程式碼編列而形成的虛像空間。
而他,景初,作為主觀觀測者的遊戲角色,大概率也是這個虛擬空間中的一道虛擬程式,但他甚至連角色形象都沒有。
「......」
保持冷靜,對,必須弄清楚自己為什麼會在這樣的虛擬世界中,自己又究竟為何會變成這樣,然後該怎麼回到原來的世界。
景初用無形的聲音安撫著自己,只是現在他連想要觸摸自己的胸口都做不到。
他深吸一口氣......不,這也不行,最後景初自暴自棄讓觀測視角上浮,稍稍的繞著這間面積不小但也不算太大的實驗室一圈。
存在窗戶,但窗戶外一片混沌的七彩光線完全無法看出去,也有對內的室內窗,室內窗上映射出來的是一樣冷白的走廊,也存在出入口,觀測到的有三個,一個大概是去往走廊的門,另一個上面掛牌寫著資料室,還有一個掛牌寫著主任研究室,哪個都過不去打不開,門與牆的概念確實的阻擋了自己的觀測,而自己現在沒有手。
桌上散落的資料沒什麼實質資訊,應該說景初也看不懂,太過艱澀的外文讓即使外文自認不錯的自己也難以閱讀。
觀測,什麼的,海洋?與,程式?公式?的,看不懂,的,紀錄......然後下方就是一連串數值。
再往下的就看不到了,因為他沒有手可以翻頁。
......改變當下目標,首先他必須先起碼擁有一個標準實體。
景初略為惱怒的想著。
如果自己為一道擁有意識的程式的話,那麼也就等於他也是虛擬的存在,而且是在這個空間中唯一能夠自由活動的虛擬存在,既然如此,他應該能做到對其餘物件作解析與複製並讓自己擁有一個初步的實體......想著的當下景初的意識開始分析起一旁的金屬椅。
果不其然他察覺了屬於這張金屬椅的成形程式代碼,景初靠著自身的意念將這串代碼複製一套,並且小心翼翼的更新著外觀,不知過了多久後,他捏出了一個人形的銀色金屬物。
......可能不是有點醜足以形容,但起碼算是能用吧,景初無奈地想著,他從沒想過自己學習程式語言還可以用在這種地方,隨即讓自己這道意識附著在這個人形金屬物體上。
依然沒有眼睛也不能開口說話,但是至少存在手腳了,金屬人形艱難且卡頓的移動著只有兩片像是夾子一樣的手掌,景初對現階段應急的手段還算滿意,接著他伸出金屬手翻開了桌上的文件。
......依然看不懂。
理所當然的,那些非他本科的數字和字母對景初而言簡直是天書,而想必通關條件也不是在這東西上面。
因此他放棄閱讀文件後開始採取起最原始的攻略方式——對所有場景物件進行互動。
包括實驗室的桌面物件、抽屜內容物、書櫃和器物箱甚至到垃圾桶他全部翻過了一遍,結果是,除了幾支還寫得出墨水的原子筆和實驗用手術刀以外沒有什麼有用的東西,大多的物品都是毫無用處的日常品或是設備,通通無法使用,以他現在這個「身體」也沒什麼有用的東西。
「......」
罷了,大概也不算做白工,景初想著,並且大概可以從中知曉幾件事。
首先這裡不存在電力,這對一個他既有印象中的虛擬空間而言不太合理,因為觀測到的所有物件已經細緻到如果不做出功用會顯得極端浪費資源的程度了......除非是把真實的實驗室掃描後直接扔進來,可是景初暫且不明白這麼做有什麼意義。
再來結合上點的推論,這裡應當不是單純的虛擬遊戲空間,使用最傳統的通關方式依然毫無線索就不符合「遊戲」了,所以說並不是那種網路小說常看到的穿越進網路遊戲的那種狀況,大概率也不存在什麼「通關」。
然後是最後一點......景初轉動金屬人形面對前方的牆面,注視了幾秒鐘。
接著,觀測視線注視著牆體本身後,景初分析起其中的內容並開始試圖入侵其中的程式代碼。
都說作為一個正規的程式狗也會精通於駭客技巧,也就是白帽與黑帽的區別,然而當景初試圖滲透進牆面鑽漏洞時,自身的意識卻會被某種不明的原因給彈射出去。
就像是找不出漏洞的防火牆......景初想著,又或者是自己還尚未完全的習慣自己目前的狀態,總之這裡的一切被命名為「牆」概念的物件似乎被給予了絕對的限制權,使他被強制的隔絕在空間與空間之間,這大概是自他醒來後唯一能被確認為是「規則」一類的東西。
起碼是找到了一點規則,不過如果再延伸來看的話,代表物件與其名字間準確執行著概念上的定義......那麼看來無論如何也只剩下一個辦法,那就是門,連接空間的出入口。
無聲的呼出口氣讓自己打起精神,景初操縱著不太滑順的金屬人形往前走,遺憾的是現在這個甚至沒有手指關節的身體想要轉開喇叭鎖實在是太困難了,他非常有自知之明的沒有去試著開資料室與主任辦公室的門,直接轉往對著走廊的那扇滑門。
嗖的,只是輕輕的一推門就打開了,鑲在輕鋼架上的日光燈敞亮,在這個沒有電力的地方像是被強行固定在這個狀態之下似的,長長的走廊也如先前實驗室一樣白淨簡約沒有多餘的裝飾,一扇又一扇長的一模一樣僅有名牌註記的門佇立兩側,就像是正在等著誰來開啟般,景初觀察著這毫無生命氣息的長廊,略是思索一下後便踏出腳步,往左手邊的第一扇門前進。
然而就在他準備拉開門板時,卻聽見......喔不,是觀測到,遠處走廊盡頭的門內傳來了一聲重物猛然落地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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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改週六日更新吧,不然總有一天我一定會默默地忘記更新(擦汗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LHOOgHOU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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