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張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身在陌生的環境。
逼仄的地下室約莫七八坪,天花板很低,可能不到兩米,室內無燈,只能靠換氣窗透進來的微弱光線勉強辨識環境,灰沉沉的天花板就在眼前,給人喘不過氣的壓迫感。
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單人床上,空調被起了毛球,散發出酸臭的味道,男人回過神來,伸手摸著自己隨身的開山刀,發現武器還在便鬆了口氣,他撐著身體坐起來,腹部的傷口扯動,痛得他倒抽一口氣。
他受傷了,因為資源分配的問題,臨時組的搜查小隊被眼前了利益迷昏眼,雙方發生衝突,他腹部中了一刀,被隊友丟下,他失血昏迷,醒來之後發現不是在他們一行人原本臨時暫住的透天別墅。
若不是自己有肉體強化異能,很可能已經死了,幸好當時偷偷留了一手,沒有全然相信這些臨時的隊友,把自己的底牌全盤托出。
他的思緒清明,那些仇恨晚點再想,要先安全走出這裡才可以,他秉持著喪屍爆發的末世的生存之道--武器不離身,半舉著武器搜查環境,即使是七坪大的房間也不能鬆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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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門是一道厚重的鐵門,門內就有三道重鎖,他不敢輕舉妄動,沒有打開房門,但金屬的質感摸起來很好,光滑、冰冷、線條流暢、敲擊時聲音結實,應該是屬於造價高昂的防盜門。
房門旁有個簡陋組裝式衣櫃,他稍微翻了一下,裡面的衣服大多都是舒適好活動的運動服,看尺寸應該是女裝,大多數都髒兮兮的,有大片汙漬,可能是血漬或是泥沙之類的頑固污漬,遺留在衣物上變成難以抹去的痕跡,但主人很愛惜物品,每一件都摺得整整齊齊,分門別類地放在不同的抽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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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內的正中間有兩個陽春的鐵製置物架,置物架共三層,每層都有數個塑膠置物箱收納,他翻找的收納箱裡的東西,幾乎都是空的,只有一層裡的置物箱有東西,七八包過期泡麵、兩袋真空包裝的洋芋片、七八個肉食罐頭,這房間內的所有物資顯然都被放在這裡了。
置物架下堆了數個大型紙箱,有一部分被拆解,被刀割成細絮狀,那些紙屑被妥善收集在一個置物箱內,他猜測可能是作為生火用的火種。
按照這些紙箱的數量推測,這個密室曾經被紙箱堆滿各種食物,然後全部都被吃光了,於是這些紙箱失去了主要用途,被迫貢獻最後的價值。
這裡應該是某個人在末世的庇護所,她既然如此大方的展示自己的房間,應該是沒有惡意,男人放心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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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的另一側顯然是娛樂區,是光線照進來時採光最好的位置,有一個破舊的單人沙發,人工皮革的外層早已剝落得差不多了,坐墊嚴重凹陷變形,沙發旁有好幾疊書整齊的堆著,每一本的頁紙都因為反覆翻閱而邊緣起皺,還有一本夾著書籤放在沙發上,男人拿起來看了一眼,是一本耽美小說,小說的封面甚至露骨地繪著兩個男人接吻的畫面。
男人有點尷尬地將小說放回沙發上,試圖佯裝什麼都沒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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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頭看向另一面牆,是換氣窗的那一側,因為光線照射角度的關係,顯得這面牆很暗,一開始沒有注意到,細看後赫然這面前被畫滿了東西,什麼東西都有,有動物、有人像、有建築物、素描練習用的靜物等,顯然這個房間的主人有一定的美術功底,大多數的畫很完整,有描線、上色、繪製陰影,中間穿插一些只描線和塗黑的圖案,然後在每個小空隙裡又能看到鉛筆的圖畫,密密麻麻塞滿一整面牆。
地下室陰濕,牆壁逐漸斑駁掉色,畫面有些不清楚了,像是國小外圍牆的塗鴉,被歲月風乾,被時間侵蝕,逐漸看不清原本的樣子。
男人站在這面牆前,好像能看到一個畫面,外面是血腥的活人地獄,充斥著痛苦的呻吟與哀號,房內是安全的單人監牢,走過數百個日夜,四季輪轉,獨她一人無聲且寂寞地畫著,手中的筆逐漸乾涸,筆管散亂在腳邊,被她用腳踢到牆縫間,礙事卻又捨不得丟棄,於是牆縫成為各色彩筆的墳場,以她的畫為碑文,靜立於無人知曉的地下室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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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了一圈又回到床前,他這才發現不起眼的牆角放著水壺,他也顧不得什麼禮貌,直接把水壺拿起來往嘴裡倒,喝了一點水之後稍稍緩解了喉嚨的乾渴。
他用袖子擦了嘴,看向床鋪,床鋪靠著牆,牆上畫著一個又一個計數的正字,靠著床頭的那一側大多數的正是奇異筆畫的,然後慢慢變成鉛筆,靠近床尾的地方已經變成刀割的痕跡。
枕頭旁邊放著一個已經難以握住的鉛筆頭,很短,大概只有半截拇指的長度,筆芯斷裂,已經可以歸納為毫無用處的垃圾,卻又被妥善保留。
他下意識地細數每一個正字,八十二個正字又三筆,安靜的依附在牆壁上,分明是再簡單不過的正,卻帶給他極大的無力和壓迫感,原來末世爆發到現在已經滿一年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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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盯著牆發呆之際,視線隱約瞥見厚重的鐵門被推開,品質良好的防盜門沒有發出絲毫聲音,一個面黃肌瘦的女人走了進來,拿著一個冒著熱氣的碗,見男人清醒時有些發楞,她十分坦蕩且毫無戒心,只是好奇地望著男人。
沒有經歷過末世摧殘,單純的女人。
「給你,加了蒲公英,不介意的話,吃吧。」女人的語法有些怪異,但男人絲毫不在意,他眼神貪婪地望著熱騰騰冒著香氣的海鮮口味泡麵,毫不客氣接過,然後不顧高溫大口吃著泡麵。
女人毫不在意自己的午餐被拿走,走到置物箱裡掏出一包洋芋片,坐在他旁邊拆開了直接吃。
室內很安靜,所以咀嚼吞嚥的聲音清晰可聞。
男人吃飽了,憑藉著僅存不多的良知,沒有傷害女人,但他也知道自己必須要趕緊離開返回基地,在基地裡還有重要的家人等他回去。
「謝謝。」
「不謝。」女人回。
她對門外的現況與情報絲毫不在意,也沒有打算與男人交談,基於社交禮貌朝他揮揮手表達再見。
「你......沒事別把陌生人帶回來,很危險的。」基於感謝,男人決定還是出言提醒。
「沒事,這裡的東西吃完,我就自殺。」女人對著他笑了笑。
「活著沒有比較好,變成喪屍也沒有比較差,再見,陌生人。」女人吃完之後躺回床上,蓋上臭酸的被子,閉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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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單純寫環境又要賦予意義和故事性好難哦哦哦哦哦--(打滾
我也搞不清楚到底場景描述有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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