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剛才接觸到慕雪的靈魂的關係,朱雀意外發現到一件很有趣的事情。這就像賭玉一樣,看中了一塊石頭,覺得一定會出翡翠的,最後出來的是普通的玉,瞬間會覺得很失望。
可是,當以為拿到的是一塊平凡無奇的石頭時,又往下打開一看,裡頭居然還真有翡翠,哪怕有些瑕疵,也會很驚喜。這就是朱雀對慕雪的印象。
「最好是容易死的身體,不然之前的計畫會都白費的。」對於朱雀彆腳的演技,玄殤忍住了瞥笑,他的目光溫和似水,帶著一種耐人尋味的笑容,「因為你我都知道她的重要性。」
「我累了,該走了。」朱雀也自討沒趣不再說下去,他好歹是醫者,不會簡單就拋棄由他照顧的病患。除非他不想救,或是不想拯救沒價值的生命。
就算知道玄殤的想法已經變得很瘋狂,朱雀並打算醫治對方因失去戰友和摯友的創傷,而是信任著對方一定能撐過去的。
當朱雀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墓園後,玄殤抱起了這個沒有靈魂的空殼,思考著下一步該怎麼走了。
雖然朱雀有著醫者的身分,也是他和有血緣關係的家人之一。但在災厄降臨於大地的那一天,朱雀的理性就沒有了,看到不滿意或不順眼的人就殺,甚至還會人命拿來做各種實驗,簡直是為了報復誰,自願陷入瘋狂的漩渦中。
想到這一點,玄殤自嘲了笑了笑,他自己也是瘋掉的其中一個。為了欺騙慕雪一人來到墓園,他親手殺死睡夢中的雨嫣,就只為取得殺掉慕雪第二次的機會。
不對,若是慕雪一開始回答是選擇留下,他會阻止朱雀負責刺殺的,所以這不是他錯,錯的是慕雪的選擇。
這時,玄殤又看向失去靈魂的屍體,忽然想到可以利用這副屍體的殘存價值,重演上一回雨嫣只帶回慕雪頭顱的結局,幫助徒兒們的心境有更上一層的變化。
已經決定好該做什麼,玄殤先將屍體上的血跡給抹去,並取下屍體身上所有價值的東西,隨後又拿出了一顆白色水晶,植入屍體當中,徹底變成一具沒有靈魂的空殼人偶。
無主的空殼人偶睜開了雙眸,目光是空洞無神的,她聽從玄殤的指示站了起來,並乖乖地跟在後方。
回程的路途上是條翠竹綠水間的小道,猶如一幅清幽淡遠的潑墨山水畫,玄殤嗅著青草甘辛香氣參雜著土壤的腥味順風飄蕩,一種久違了的清馨舒爽的氣息撲面而來。
此時,玄殤停下了腳步,憑空變出兩把傘出來,一把是給自己用,另一把是給空殼人偶使用。
原本還是晴空萬里的天氣,像是感應到玄殤的悲傷忽然降起雨來,空殼人偶並沒有自己的意識,所有的動作都在玄殤的命令下,完成了撐傘的動作,才沒有被大雨淋濕。
透過濛濛的雨,撐起一把孤獨的傘,玄殤一邊帶著空殼人偶離開,一邊在獨步雨中,讓他不禁感嘆道:「世界覆滅,萬物皆消……如今,物也非,人也非。這一切,都是蒼天注定的輪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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