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這是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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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高處的懸崖邊上,兩名男子與一名女子全都僵硬的站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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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們三人皆是神術師,看的見惡咒與惡鬼,所以這怵目驚心的場景,便全部收進了他們的眼簾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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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靠後一點的女人,眼神充滿了徹底的驚懼,望著底下的種種畫面,就算模糊不清也仍知道正在發生什麼事情,所以她在心底由衷的發寒,並忍不住的呢喃道:「好可怕的景象…幽吾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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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感覺這比之前大將軍所做出的行徑還要可怕…這已經是在滅國了吧…身為一名神術師,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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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離開神術師界你忘記了嗎,現在的他一定是一名惡咒使了,不過我也不意外,只是我從沒想過他會做出這麼駭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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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了,我們得趕快阻止他的瘋狂行徑,否則這裡真的會被他徹底毀滅,所有百姓都會死在他手上!」另一名男子望著下方的景象,在這時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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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之後,三人繼續順著一旁林子的小道,只為了趕快趕往事發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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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藩主,因為憎恨命運的不公平,不滿自己身為高人一等的掌權者,為何卻要天生身懷惡病,甚至在現在還為此漸漸步入死亡,所以為了活下去,他便拚命掙扎,這使他的心充滿濃稠的黑暗,陷入了偏執而扭曲的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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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所不用其極,不求永生不死,只求能日復一日的苟活下去。在最後的最後,就在他即將死亡的前一刻,「最強惡咒使」的信眾帶著延續生命的辦法找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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獻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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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停地向惡鬼獻祭活人。這就是這裡的藩主一直以來在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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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這裡的藩主進入了幽繭。只要是神術師都知道,等他從幽繭破繭之後,便會成為一名極具威脅與破壞性的瘋狂惡咒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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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發生了這種癲狂的事情,使得國家目前陷入了極致的混亂,壟罩在重重黑暗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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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遠在神術師察覺並向這裡趕往之前,這裡便幾乎要成了人間的煉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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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藩主派遣了禁衛軍來血腥鎮壓敢有異議的民眾,焚毀了數個村落,奪走上千條百姓的性命,冤魂與咒氣四起,才惹的神術師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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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人手不足的關係,組織派遣了最強神術師綾緋知雲的搭檔,也就是流木輝一,領著她的徒弟光義、幽吾,來這裡執行著調查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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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情況並不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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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木輝一的右掌、左肩都被徹底貫穿,所以從這一刻起,他已經無法舉動弓,也無法在拉動弦。這是他完全沒有意料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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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視線變得有些模糊,但並不是因為有汗、血,或是什麼其他東西掉進了眼裡,而是因為他完全累壞了,眼神才會漸漸難以睜開的瞇起來,變得迷離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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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算如此,他的瞳孔還是先是往地面旁倒地陷入昏迷、渾身充滿血的光義,之後又緩緩的抬升視線,將目光對準了被黑氣團纏繞、飄浮於高空之中的幽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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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經歷過不計其數的戰鬥,但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對手竟來還不是那些恐怖而充滿邪性的強大的惡咒使,只是區區一個毛頭小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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輝一繼續盯著那幽吾。現在的輝一,已經沒法再將箭矢對準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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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是無聲的吐了一口血,然後才顫動著嘴角,無比費力的叫喚著對方,但就算如此,他的聲音還是充滿了飽和的力量:「幽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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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吾在他的眼裡,並不是一個討喜的後輩,相反的,他打從心底非常厭惡這傢伙,所以如果可以的話,輝一甚至不想承認他是一名神術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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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吾的天賦可以說是極為拙劣,一直到現在連勉強達到基本標準都沒有,更別提成為一名普通的神術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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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絕非他評斷一個人的標準。輝一並不是因這原因才討厭這傢伙,是因為這傢伙雖然是一名神術師,腦袋裡卻充滿了各種各樣的恐怖歪曲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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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那類思想雖然說出發點和結果可以說是好的,但是如果說要看過程的話,雖然輝一實在不想這麼認為,但簡直就跟那些陷入惡附體狀態的人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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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輝一的這個想法已然化為了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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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想什麼!」輝一接著繼續開口道,眼神難掩內心中的憤怒,口氣也盡顯猛烈:「怎麼能跟惡咒使為伍,一起做出這種慘忍至極的事!快點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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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錯了,」幽吾露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後,眼底那潛藏著的不為人知的暗流,終於浮現而出:「你現在看到的周圍的這些景象,全都是光義一個人做出來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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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抬頭的輝一在這時目瞪口呆,腦子霎時間一片空白,更是感到了耳朵不停的嗡嗡作響,就像是面部遭到了猛烈的攻擊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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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我啊———」望著對方那瞳孔驟縮、難以置信的神色,幽吾抬起了自己的雙臂,似乎是感到迫不及待一般的解釋起來:「從這些亡者產生的咒氣之中,淬煉出蠱惑與操弄人心的能力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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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對方道出的話語,輝一望著幽吾那抹輪廓的周圍,看到了大量如潮水般洶湧起伏的濃濃黑氣,就這麼流轉與瀰漫在幽吾的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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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可能是我第一次施展,所以還不夠完美的關係吧,光義最後還是恢復了理智,所以我只能將他擊倒了,否則他囉囉唆唆的吵死了。」
輝一睜大眼睛而一瞬不瞬的盯著那些咒氣。他幾乎沒有看過這麼可怖的咒氣,上一次看到,還是在帶領所有惡咒使作亂的太儀呼世郎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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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他不禁懷疑著,眼前的幽吾,是不是會比呼世郎那位瘋和尚還要更加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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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黑色的氣息並不是以往看到的那樣,如一縷薄煙般的輕薄,而是充滿著濃稠與厚重。至於那種黑,是比黑還要更加深邃無比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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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股咒氣的輪廓時而流轉,時而停頓,偶爾再次流轉的同時,會微微的形成出一張張似人臉的形象,而那些臉所作出的表情都非常驚悚,看起來就像是帶著怨憎,或是飽受折磨後才露得出來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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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傢伙―――」輝一不停的顫動,原本大驚失色的雙眼被憤怒的火焰蓋過,一瞬就將心中所有的憤怒噴湧而出:「自己成為惡咒使就算了,竟然還敢操縱光義做出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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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為什麼不可以?」幽吾似乎對輝一的提問感到興趣,挑了挑眉後就揚升道:「因為他是整個神術師界最強大的新星,並且是最受喜愛的傢伙,所以應該要純潔無瑕,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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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覺得,我這個最討人厭的神術師,玷汙了光義嗎?」他在這一刻把笑容拉的更加盛大,一雙眼曈也泛起了充滿嘲弄的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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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方法也只是為了盡神術師該做之事。」他抬起自己的雙手,聳了聳肩的說道:「所以我想讓他親身、親手的,來體驗看看我的做法,然後親眼看看這個做法帶來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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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他很不滿意呢。還以為作為一個哥哥,會比較了解與認同弟弟的做法呢。看來我們也不怎麼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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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城?」在目光相撞之後,輝一眼裡兇光畢露,滔天的憤怒化為了話語:「全部的人都死了就是你渴望的結果?」他流著血的右掌忍不住的握拳:「你根本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好好的神術師不當,非要當一個滿身污穢的惡咒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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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都為了搶先一步。」在空中的幽吾先是一臉理所當然的拋下了這一句話,然後又接著說:「你我身為神術師都知道,人只要一產生咒氣,心中的光明就會開始枯萎翻騰,黑暗便會開始恣意茁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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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期的人,基本上心中就會趨於無善,一個人的欲望和衝動若不受善的壓抑與束縛,就這麼順著這種本性的窣窣低語行事,那麼咒氣就會更加肆無忌憚的增長,所以必須得預防性處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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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你的做法會犧牲多少無辜群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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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可以避免他們對其他地方造成威脅與死亡。」幽吾加重了語氣,並在輝一說完的同時立刻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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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這樣才能防止邪惡完全擊潰我們,只有這樣才能迎來絕絕對對的安全!」看著輝一出盈滿盛怒的眸子,他知道對方根本不了解自己的想法,於是有些激動的說道:「否則一定就會有比這更慘重與危險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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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前的那場災難,你也親眼見識過了,所以,這真的是必要的犧牲。」不等輝一的回答,幽吾便繼續說著,同時抬起一隻手:「只要犧牲這些少數人,就可以拯救更多的人、就可以確保他們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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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話表面聽起來那麼冠冕堂皇,其實根本扭曲至極!你根本不把那些少數人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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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時間,大量的咒氣湧入了幽吾的手心,而他就這麼把這些黑氣團給緊緊握住:「就是因為你們這些神術師,擁有力量卻不主動先發制人的剷除那些傢伙,避免威脅成為貨真價實的危害,才會讓我不得不淪為黑暗,藉此換取更加強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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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實現宏大的理想,就必須承擔宏大的代價。」他回答道,然後將握緊的手重新鬆開,那些咒氣便開始流轉成全新的輪廓。看起來就像是一條條在空中游動的詭譎黑蛇:「可不能總做那些舉無輕重的小事情,就妄想實現那龐大的理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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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說無益,你們這些遵循愚蠢信念的傢伙怎麼可能有辦法理解我,我還是直接將你除掉吧,輝一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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