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一早,市集再次吵鬧起來,而與這股喧囂有所迥異的是,一股將死野獸的臭味參雜之中,那是一名中年男子,深邃的五官證實了他並不是宜南本地人,他的眼神有如老鷹一般銳利,但卻因為疲勞而無光,更加顯著的是他手拿的油紙傘,明明沒有下雨,那油紙傘卻如同男子身體的一部份一樣,緊緊地黏在他的手上,而隨著他的身影靠近,卻發現黏在他手上並不只是比喻,那雨傘是個義肢,在難得的冬陽之中閃閃發光,似乎還是金屬製的。
而這股血腥的腐臭味正由他身上發出,市集上的路人遇到他便是能避就避,有些甚至還用蔑視的眼光看他,可是看到他身上詭譎的氣氛,想說出口的話也只能吞進口中,只見他慢慢走向離他最近的攤販,他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看起來受傷已深,而離他最近的攤販是一位脾氣不怎麼好的屠夫。
而那屠夫只見他衣衫破爛,行止怪異,不像是能買得起肉的樣子,再加上一大早就要擺攤,本就心情不好,更是直接嗆道:「拿傘的小哥,買肉嗎?看你這身行頭也不像是買得起的樣子。」
那男子搖了搖頭,嘶啞的說道:「找人。」
屠夫聽到不是來買肉的,那更是沒好氣的說道:「不是來買肉的那就閃一邊去,別耽誤你爺爺賣肉。」
話聲剛落,那男子便將形似傘的義肢伸到屠夫脖頸旁邊,只見那義肢裡頭似乎有機關,幾聲喀嚓聲過後,竟從頂端伸出一把小刀,那男子依舊頂著嘶啞的聲音說道:「你要命還是要回答我的問題。」
屠夫似乎也沒想到這男子竟在光天化日下威脅自己,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舉起剁肉刀也指向男子說道:「他奶奶的,俺就看你的怪傘還是俺的刀更快一些。」
旁邊賣魚的攤販見此,趕緊出來打圓場道:「好啦,好啦,這位客人,您先說說您要找什麼樣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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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市集熱鬧的氣氛相異,貧民窟的氛圍則是緊張且嚴肅,畢竟他們可不像市集那群人一樣有個暖和的地方可以過冬,在大雪來臨之前必須做好準備,像是蒐集他人遺留下的木柴,用破布加厚自己的床舖等。
而初來乍到的燭願自然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但還是乖乖根據老乞丐的指示去蒐集破布。
「這位姑娘,請問有不要的破布嗎?」雖然看起來是個乞丐,但靠著學習武俠故事中文雅人的語氣及悽慘的外表,還是讓不少人動了惻隱之心。
「師父大人!我蒐集到許多的破布!」
只見燭願手上堆滿了五彩繽紛的布料,甚至快要蓋過燭願的頭。
「喔!挺厲害的啊燭願。」
老乞丐本就想依靠燭願的外表多撈些破布,但他實在沒想到會這麼多。
「好啦,這下子可以好好過冬了……」
老乞丐話聲剛落,便嗅到一絲詭異的氣味,就像是,將死野獸的腐臭味。
那是與充滿酸臭味的貧民窟也不相符的味道。
只見貧民窟盡頭,一個手拿油紙傘的男子正緩緩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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