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章：神功後嗣 - 外傳《七十個七天》零

「衰女，你懂自己現在是什麼情況嗎。」

發現鼻血止住的幾秒後。她忙著用乾淨的紙巾去刷不肯定沾到哪兒的腥黏痕跡，卻反而因為沒鏡子胡亂重複的摩擦，搞得唇上紅通通的徒勞。

長輩的說明惹得陶思安斜睨白茶色澤，她本打算沉默讓人繼續。豈料。

「等陸小姐回來再講。」

「不需要特地……」

「哈！知驚了呀！」使壞地一拍籃球褲露出的大腿，響亮透徹老觀音廟的大殿，「終於有人來管管你的死牛一邊頸啦！你真活該。」

「……慢著。」

開始緊張兮兮的本人，邊留意大門，邊跟上陳大錦到壇前拔走二両燭梗的身影。見長輩自顧自勞碌無視她，遂耐不住率先接續話題：

「她幾天沒好好睡了。我醒她也會醒，這事沒必要——」

「這麼快同居了？」

「——不是！」

隨口答上一句，殊不知對方的反應大得直截咆哮，把陳大錦唬得詫異退後。扭頭警戒，卻發現陶思安的耳根如壇上善信奉獻的利是封顏色，他嘲笑著晃晃腦袋，在年輕輩想勸服自己的方面上，打算誓死不放行。

「你別想了，她一定得知道。畢竟你這牛脾氣是陸小姐才有辦法啦。」

黑亮瞥瞥沒作聲反駁的人。迎來目露兇光的瞬間，那熟悉的頑抗態度立刻激起陳大錦的不滿，他遂指著一副蒼白的五官吼道：

「你真的擔心陸小姐呀、就對自己好一點啦！」

「陶思安你又瞞著我些什麼了？」

這句子來得無縫接軌。

面朝神壇的倆竟都像做虧心事般，激靈地一縮肩膀。回首望向佇足問事桌邊，長髮倩影拿著浸濕的毛巾，年紀相若的白茶色澤主子看了，旋即抿唇心虛，不敢四目交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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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時富貴人家的女子，在深閨不出門。

與世隔絕是她們身份的代表。貧困少艾紛紛艷羨這種生活，覺得吃苦度日如年，怪罪命運的不公。

角度觀點迥異，彼此的極端之處對上了眼，固然相看不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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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慣性一個人的生活，真像舊時的深閨女子。」

縱使就在她的身邊。

憑藉數天的日夜相伴，陸肖頤漸漸與那份獨立感同身受。其實是種連反射作用都馴服的自理，既往如常沒求助的誰，她固然噤腔著手化解問題了。

簡單若頭痛便找顆藥吃，暈眩坐著閉目一下，流鼻血拿紙巾堵截；統統，選擇不給陸肖頤說明。

還記得陶思安在她吐露那比喻後費解地蹙眉。重新斟酌的陸肖頤恍悟，也對；深閨女子有專人照顧周到呢，哪需要親力親為的，可大相逕庭了。

她並不是被寵溺的糖衣軟禁所困，而更似給關進無任何問津的牢房內上鎖隔絕。

「抱歉。」

「我不要你的道歉。」

知道會麻煩到誰，那依舊是陶思安的第一反應。

怪責不下去。

尤其往往最辛苦的是她本人，外界豈有資格評頭論足。何況今天的她已經有了進步，主動要求陪同往老觀音廟找人處理問題。

「待著，我通知阿懂和鄭總。你啊，得馬上閉關，不能拖延。否則會像那時一樣、對了，趁他們未到，去陰殿打坐平整一下吧，快——」

由選擇這段關係開始，陸肖頤便有了多方面的準備。遑論她們的世界本來複雜，毫不純粹，影響因素成千上萬；可是，衹要兩人都願意去拆解的話，沒什麼跨不過去的。

正如她那既是鎖，總有對應的鑰匙。

衹管肯堅守，她相信必然能夠讓陶思安慢慢走出寂寞的日常——哪怕是監禁已十年以上的，深鎖。

「陸小姐。我們強制她進入閉關狀態後，估計她初期會比較辛苦，搞不好需要許多照顧。我阿爺就誇張了，卧床兩個月，連吃飯也困難……唔，衰女還年輕。又、她元神的傷太久了……」

「沒事，我會在她身邊。」

哪怕陶思安閉上眼不知道外界半分的，動靜；陸肖頤早決意寸步不離。

務求，讓那個深鎖別再困住她，必須要有誰待在左右，代為驅逐這禁錮的侵擾。

「收斂了法力，閉關休養通常會生大病。到時，我住院就好。」

一張臉同時容納不知所措和恐慌，加諸沮喪。唯有能跟陶思安那麼接近了，陸肖頤才統統看透。

「你比較喜歡在醫院？」

「……誰會。」

「那，我能照顧的，盡量讓你留在家中。」

「但你會很累。」

「這是不要我在的意思嗎？」

纖嫩的手婆娑她的清秀間徘徊的愁緒，僅僅幾天的獨處，這動作已成了表達溺愛的慣例。蹲在陶思安所坐的櫈前，杏眸望進一雙白茶色澤，依靠澹澹的莞爾，寄送漾溢安逸的暖意。

面臨問題，陶思安早已軟化，老實地晃頭否定。

「你負責休息，其他交給我。」

這份不需要太多言語溝通的情愫。

轉念一想，這幾天還不是多得陸肖頤在看牢自己了，若果換做別人，她哪兒會考慮閉眼睡下呢。

別頭瞧瞧仨正佇立石製香爐旁等待的長輩們，發現陳大錦屬唯一盯著她們看的人後，他不自然地掏出皺巴巴的萬寶路往大門口走去。

正當陸肖頤不禁苦笑，陶思安卻憶起這紅磡廟祝的種種囉嗦，遂拿簇新的電話專注按鍵。

本不為意的杏眸怔了怔。

皆因，在她口袋的機器隨著陶思安的動向有相應反饋。猶豫查閱時，白茶色澤亦仰望，準備好接下來的說明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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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是為誰而奔波營役的日子。

一週間的摘要，事事均關係義務及工作，不包含什麼私生活。

會記住何年何月，不過由於怕失約答允過提供幫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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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現在，回家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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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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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仰賴說話表達的陪伴。

你我變成了如日光的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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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傳 《七十個七天》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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