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苡潔全神貫注的工作,快速翻閱著病歷,準備處理接下來的患者。她的專注讓她幾乎忘了時間的流逝。突然,旁邊的住院醫師叫了她一聲,「季醫師,妳爸媽找妳,說家裡有事情。」
季苡潔愣了一下,然後快速拿起電話。
「妳爸媽打來神經內科病房的電話,說有急事找妳。」那位住院醫師急躁不安地說著。
季苡潔心頭一緊,立刻意識到可能出事了。她平時在工作時會將手機關靜音,以免打擾工作。她迅速撥出家裡的電話,心中滿是焦慮和不安。
電話接通後,母親泣不成聲地開口,「苡潔,妳快回來……妹妹,苡嵐……她……她在家裡……她自殺了!」
季苡潔的心臟猛地一縮,幾乎無法相信自己聽到的話語。她的腦中一片空白,整個世界彷彿在一瞬間崩塌。她的手微微顫抖,對著電話中的母親說不出話來,只是低聲重複著,「什麼……?」
「苡潔……你快回來,快回來啊!」母親的哭聲撕裂著季苡潔的心。
她猛地站起來,無法再保持冷靜的姿態,視線變得模糊,幾乎失去控制。她一把抓住旁邊的住院醫師,語氣急促且破碎,「我……我要請假,立即回家!」
這位住院醫師驚訝於她突如其來的情緒波動,但也能理解其中的急迫,趕緊幫她向林浩洋報告。
林浩洋得知季苡潔的狀況後,立刻批准她請假,語氣比平常柔和許多,「季醫師,妳趕緊回去吧。我會給妳長假,記得要照顧好自己,家裡的事情最重要。」
季苡潔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默默點頭。她的心中還是充滿了震驚,彷彿無法理解自己此刻所處的現實。她匆忙離開病房,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回家看妹妹,查看家裡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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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苡潔匆匆趕回家,心跳急促,腳步也因焦急而顯得異常沉重。當她進到家門時,卻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得幾乎無法呼吸。客廳裡的燈光昏暗,空氣中彷彿籠罩著一層陰霾,讓她瞬間有些迷失。
她的父母站在客廳中央,眼中含著淚水,臉上寫滿了無法掩飾的痛苦與驚慌。母親的臉色蒼白,眼角的淚水不停滑落,而父親則低著頭,彷彿全身的力量都被掏空。
然而,季苡潔的視線很快被牽引到客廳角落,那裡覆蓋著一塊潔白的布。她的心瞬間漏跳,彷彿時間靜止了,所有的聲音都消失,只剩下那刺眼的白色布料。
她的腿一瞬間變得無力,幾乎站不住,眼前的世界仿佛在那一刻崩塌。她強忍著不讓自己倒下,步履艱難地走向布下的那個人影。
「爸、媽……這是怎麼回事……」季苡潔的聲音顫抖,帶著不敢相信的震驚。
父親緩緩抬起頭,眼神空洞無力,「我們發現苡嵐時,她已經沒有呼吸了。救護人員說……說沒有救的必要。」他的話語是那樣的沉痛,彷彿每一個字都重得無法承受。
季苡潔的心像是被重重地擊中,瞬間變得麻木。她無法理解,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
季苡嵐,怎麼會……怎麼會在這麼突然的情況下離開這個世界?她的世界在那一瞬間徹底崩塌。
眼淚早已湧上眼眶,但季苡潔無力去抑制,只能任由它們滑落,心中充滿了深深的無助和自責。她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無法接受自己竟然再也無法見到妹妹的笑容,再也無法給她伸出援手。
她跪倒在地,彷彿再也無法站起來。
這一切,對她來說,太過殘酷、無情。使她的大腦瞬間空白,內心一片混亂,她只能聽見父母痛苦的哭聲,這些聲音刺痛著她的心,讓她深深覺得自己無法承擔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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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苡潔推開妹妹的房門,屋內的空氣彷彿凝固。她的眼前是季苡嵐的書桌,桌上整齊地放著一些書籍和文具,但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封遺書,輕輕地放在桌面上,像是一個無聲的控訴。
季苡潔的心瞬間揪緊,像被無形的手緊緊攥住。她走到桌前,顫抖著手拿起那封紙,眼神在字句間跳動,字字句句都像是刀子,深深劃開她的心。
季苡嵐的字跡雖然帶著些微的顫抖,但每一個字都像是在訴說她內心的痛苦:
「姐姐,爸媽,對不起。
我知道你們一定會覺得我很自私,很不懂事,但這些話已經在我心裡藏了太久,現在,我已經承受不住了。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孤單的人,沒有人理解我,也沒有人在乎我。從小到大,我一直在努力地讓自己變得更好,讓你們不再擔心,但最後的結果是,我好像根本不被需要。
爸媽,你們總是忙著自己的事情,從來沒停下來問過我過得怎麼樣。我知道你們不容易,工作壓力大,也許根本沒時間顧得上我。我不敢向你們訴說自己的痛苦,因為我知道你們的心情已經很重,甚至有時候我想,或許我根本不值得你們的關心。
姐姐,妳總是那麼忙,總是告訴我『我在忙』,每次我打電話過去,只能聽到那句話。妳是不是覺得我很煩,覺得我只是個小孩,根本不懂妳的難處?可我真心需要妳。我知道妳很優秀,也知道妳有很多責任,但我好想告訴妳,我也需要妳的關愛,哪怕只是片刻的陪伴。可是每次,當我最需要妳的時候,妳總是選擇回應『我在忙』,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連妳也不願意分擔一點點我的痛苦。
學校裡,大家都在嘲笑我,說我不夠堅強,說我根本不適合待在這裡。那些霸凌我的人,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們的話像利劍一樣刺進我的心。我已經盡力不去在意,但它們卻無情地一遍又一遍地讓我感到窒息。我再也無法忍受這些,我只想逃離這一切,逃離這個讓我覺得自己毫無價值的世界。
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每次試著堅強,都會被現實打敗。我試過了,真的試過了,但我感覺,我已經走到了盡頭。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有能力再忍受下去。或許你們不會理解,但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讓自己不再這麼痛苦。
再見,姐姐、爸媽,對不起。」
季苡潔的心像是被重重的槌子敲擊,無數的情感翻湧而來。她閉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彷彿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每一個字都在她的心中炸裂開來,讓她幾乎痛得無法承受。
她想起了幾天前,季苡嵐曾打電話來,但她因為忙著準備報告,匆忙回應了一句「我在忙」,然後匆匆掛了電話。她沒有意識到,那時的一句話,竟然成為了壓垮妹妹心中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在忙……」季苡潔低語著,這句話彷彿在她耳邊回響,刺痛著她的每一根神經。她怎麼能如此輕易地放下對妹妹的關心,怎麼能對她說出那樣無情的話?她怎麼會不明白,那時的自己正是季苡嵐所渴望的依靠和安慰。
季苡潔的眼淚悄然滑落,滲透進她的心底。她的內心充滿了深深的自責和愧疚。她知道,若是當時能稍微多給妹妹一點時間,或許……或許一切都不會這樣發生。
「對不起……」季苡潔喃喃自語,感覺整個世界都陷入了無盡的黑暗。她失去了她的妹妹,無論如何,也無法挽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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