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玟玟,祝妳生日快樂,願妳往後的每一天都能如此快樂!」
今天是五月二十日,不但是情人最愛的節日,也是我的生日。
出現在我家門口的是一束純潔、高雅、香味撲鼻卻又不刺激的白色百合花,但不知道為什麼,自我有印象以來,送這束花的人從不署名,唯一不變的都是祝福我生日快樂。
我曾經因為好奇,選擇駐足在家裡不出門,但說也奇怪,我越是想要一探對方是何方神聖,就越是見不到。而花呢?卻總是能靜悄悄的被送達到目的地。
你問我心中有沒有送禮的人選?我會說有,可是他已經從我生命中消逝了很久,我再也找不到他,我把他弄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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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見到他,是在我剛升上高中後不久,當時的我正手捧著專業用書,專心背誦著老師指定的學科考題,沒想到一個不小心沒看到走在眼前的他,我就直接往他身上撞了過去,丟臉的是我整個人跪坐在他身上。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有沒有怎樣?」我習慣性地推了一下眼鏡,卻發現眼前一片模糊,慘!我的眼鏡好像飛了,我的書籍也不見了,我急忙地想起身,卻被眼前男孩爽朗的笑聲吸引住。
「噗哧,第一次看到像妳這麼呆的女生,走路記得看路呀,小學妹!」他拍拍身上的衣服,繞過我的身後替我撿起眼鏡,待我看清楚他的臉孔後,我的眼眸一震:「這不就是我的理想型嗎?」
他的笑容如微風般溫暖,眉毛如月,那一身陽光般的爽朗氣息就這樣照進我的心窩,他舉起手跟我告別,我便傻傻的跟著揮手。但我倏地想起一件事情,他是怎麼知道我是誰?校長為了保護學生,統一學號都只有數字沒有繡上名稱,可是我今天穿的是便服,他又怎麼會認識我?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想著。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常想著他,我竟然發現在校園中遇見他的次數增加了。
第一次是在合作社要買早餐,但發現排隊人潮太長,又快要上課,我直接果斷放棄買早餐的想法,正打算餓著肚子上課時,他出現了!他笑容滿面地迎向我,並對我招手,他說:「學妹,豬排蛋餅跟熱奶茶請妳喝!誰叫妳太可愛了,入我眼啦!」聽完這番話的我羞紅了臉,低著頭小跑步離開。
阿,我忘記跟人家說謝謝了,下次一定要好好跟他說話,並且問他是誰!這樣子不禮貌實在是太不像我個性了!但我想他應該是個好人吧?我看著手上還熱騰騰的早餐,心裡暖呼呼的。
從那天之後,只要我一到學校,我的桌上就會出現熱呼呼的早餐,上面還會附上一張手寫的字條:「願妳有個美好的一天!今天也要加油喔!」我小心翼翼地收下紙條,我想應該是他吧?我吃著早餐,一邊嘴角上揚著。
我一邊享受著他對我的好,一邊期待著他會主動開口告白,直到在高一下的畢業典禮預演上我發現他是其中一員,我竟然慌了。他原來是高三生?我怎麼會跟他這麼不熟!我好懊惱,早知道多跟他爭取一點時間,說不定還能光明正大的牽手走在校園。難道我的初戀還沒開始就要畫上句號了嗎?我將手指圈成一個圓,靠在二樓窗台偷偷看著他,沒料想到他的視線剛好對上來,他帶笑的眼神看得我都融化,「等我!」我看見他似乎在用唇語說些什麼,但我聽不到,我只是對他一笑。
「周玟玟!我喜歡妳,妳願意做我女友嗎?我是曾誠,我真的很真誠!」只見他突然出現在我身後,手捧著一束純白的百合花,站在我面前的他看起來有些緊張,是因為蓄謀已久了嗎?我看著他的緊張到臉色發白的表情笑了,「我願意,曾誠的早餐先生!」
他告白的這一天是五月二十日,也是我的生日。我問他為什麼挑這天?他說他只是覺得這天很浪漫,外加他快畢業了,他不想要在高中最後日子留下遺憾,沒想到他竟然會成為我最棒的生日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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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我怎麼會夢到以前曾誠還在的日子呢?今天是我的生日,我不是應該很開心嗎?」我睜開早已潰堤的雙眼躺在床上,轉頭看向床頭我們的婚紗照,再看了一下空洞的無名指,討厭鬼!你怎麼可以說不見就不見!不是說要永遠陪著我的嗎?騙子!
我們約定在我大學畢業後隔年的五月二十日舉辦婚禮,沒想到我們的喜帖沒有發到,反而是先發出了你的訃聞,你就像是一開始就料想到這一步,你一邊摟著我幫我編織著美夢,卻又小心翼翼的不讓我發現你每夜的夜咳跟用藥,甚至到你身體撐不住在婚禮上暈倒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我真的要失去你了。
「小笨蛋,對不起,我沒能陪妳到老,但我真的很愛妳。我沒想到血癌竟然會發作的比我想得還快,妳知道為什麼每年妳生日我都要送妳百合花嗎?」曾誠他躺在病床上用盡全身的力氣,笑著對我說。明明就已經身體不舒服,為什麼還要揚起最後一抹我喜歡的微笑看著我呢?我感覺得到我的聲音在笑,但眼淚一直不斷烙下。
「因為百合花代表的是純潔,從我第一次見到妳,我就想將妳娶回家,而且剛好它的花季跟妳一樣也是在五月,如果我說我是一開始就預謀在妳生日5月20日這天跟妳告白還有結婚妳信嗎?」他輕輕擦著我的淚水,同時一邊咳嗽,我看見他的嘴角滲出了血絲。
「妳可以幫我一件事情嗎?請把我跟妳手上的婚戒拿起來,我相信妳可以找到更好的!」他沒有明講,但我知道他逐漸沒有力氣,聲音越來越稀薄。我倒抽一口氣,看著他堅定的表情說:「我知道了,我放你自由,但是我還是愛你呀……」他看著我將手上的戒指摘掉後緩緩地閉上眼,接著身體一倒,旁邊的心電圖變成紅色的一條線,彷彿也在告訴著我死心吧,今世緣分已到。
從那之後,我的無名指一直是空的,也再也不願意被任何人套上,那就像是一道枷鎖,緊緊警惕著我不能忘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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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曾誠,其實我知道每年在五月二十日生日的百合花都是你送的,一如你說的,你永遠愛我,只是換了一個形式陪在我身邊。今年是你過世的第五年,我是不是可以慢慢的忘記你了呢?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KTgL27rfk
我聞著百合花的芳郁氣息,只能想像他還在我身邊,並且擁抱著我。今晚,你可以來我夢中陪陪我嗎?就當作實現我的生日願望,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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