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迅速將筆記本和黑色種子塞回背包，心跳如雷鳴般在胸腔中迴響。他知道，自己必須盡快離開這裡。渡鴉的警告還在耳邊迴盪——內城的追兵不會放過任何一個逆鱗的適格者。約翰不敢再耽擱，開始匆忙收拾房間裡的必需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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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床底下拖出一個破舊的行李箱，將幾件換洗衣物、一些乾糧和幾枚銅板塞了進去。手腕上的黑色符文依然隱隱發燙，彷彿在提醒他時間不多了。約翰的目光掃過房間，突然停在牆角的一個木箱上。那是他父親留下的遺物，裡面裝著一些舊書和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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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時間了……」約翰低聲自語，但還是走過去打開了木箱。箱子里躺著一把生鏽的短劍，劍柄上刻著一個模糊的家徽。約翰猶豫了一下，最終將短劍塞進了背包。雖然它看起來沒什麼用，但至少能給他一點心理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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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樓下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低沉的對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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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棟樓，目標住在三樓。」一個冰冷的聲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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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的心猛地一沉。他迅速關上行李箱，背起背包，輕手輕腳地走到門邊，透過門縫往外看。樓道裡，幾個身穿黑色制服的男人正朝他的房間走來，他們的胸前別著白手套幫的徽章，手中握著閃爍著寒光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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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他們來得這麼快！」約翰低聲咒罵，迅速退回到房間中央。他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退，唯一的出口就是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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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窗邊，推開窗戶，冷風夾雜著酸霧撲面而來。樓下是一條狹窄的巷道，距離地面有三層樓高。約翰深吸一口氣，正準備跳下去，突然聽到門外傳來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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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門！我們是白手套幫的，例行檢查！」一個男人的聲音冷冷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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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沒有回應，他的手指緊緊抓住窗框，心跳如鼓。門外的敲門聲越來越急促，最後變成了猛烈的撞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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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門！」那個聲音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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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不再猶豫，翻身跳出窗戶。他的身體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重重地摔在巷道的垃圾堆上。疼痛從腳踝傳來，但他顧不上這些，迅速爬起來，一瘸一拐地朝巷道的另一頭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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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剛跑出幾步，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怒吼：「他在那裡！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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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頭一看，幾個白手套幫的成員已經從窗戶跳了下來，正朝他追來。約翰咬緊牙關，拼命地奔跑，但他的腳踝受傷，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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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讓他跑了！」追兵的聲音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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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拐進一條狹窄的巷道，試圖甩掉追兵，但是他的腳踝劇痛，已經無法再跑了。他喘著粗氣，靠在牆上，手腕上的符文開始劇烈發燙，彷彿在回應他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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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路可逃了吧，小子。」為首的追兵冷笑著走進巷道，手中的匕首閃爍著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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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的心跳如雷鳴，他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退。就在這時，巷道的另一頭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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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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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抬頭一看，發現是他的老朋友湯姆正站在巷道對頭，手裡握著一根鐵棍。湯姆是灰石區的雜貨店老闆，平時總是笑眯眯的，但此刻他的臉上滿是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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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姆？你怎麼在這裡？」約翰驚訝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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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廢話，快過來！」湯姆揮了揮鐵棍，示意約翰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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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沒有猶豫，忍著腳踝的疼痛朝湯姆跑去。然而，就在他即將跑到巷道口時，一個追兵突然從側面衝了出來，手中的匕首直刺向約翰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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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湯姆大喊一聲，衝上前用鐵棍擋住了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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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的心猛地一沉，他看到湯姆和追兵扭打在一起，鐵棍和匕首碰撞出刺耳的聲音。湯姆雖然年紀大了，但力氣不小，幾下就將追兵逼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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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湯姆回頭對約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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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點了點頭，正準備繼續逃跑，突然聽到一聲慘叫。他回頭一看，發現另一個追兵從背後偷襲了湯姆，匕首刺進了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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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姆！」約翰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和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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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姆倒在地上，鮮血從他的肩膀湧出，染紅了地面。追兵們冷笑著圍了上來，手中的匕首閃爍著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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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該死！」約翰的聲音低沉而沙啞，手腕上的符文突然爆發出一陣刺目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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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從符文湧入他的身體，他的視野變得模糊，耳邊響起了一陣低沉的嗡鳴聲。他的手指不自覺地動了起來，彷彿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操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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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都得死！」約翰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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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兵們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到了，他們的腳步微微一頓，眼神中閃過一絲恐懼。然而，已經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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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的手腕猛地抬起，黑色的符文爆發出一陣刺目的光芒。一股強大的黑暗能量從他的手中噴湧而出，化作一道道黑色的閃電，直擊所有追兵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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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追兵們發出淒厲的慘叫，身體在黑暗能量的衝擊下瞬間化為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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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股力量並沒有停止。黑色的閃電在巷道中肆虐，摧毀了一切擋在它面前的東西。約翰的視野變得模糊，他感覺到自己的意識正在被這股力量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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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停下！」約翰低聲嘶吼，試圖控制這股力量，但已經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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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閃電擊中了倒在地上的湯姆，他的身體在能量的衝擊下瞬間化為灰燼。約翰的心猛地一沉，眼中充滿了絕望和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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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約翰的聲音中帶著無盡的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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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能量逐漸消退，巷道裡只剩下約翰一個人。他的手腕上的符文依然在閃爍，但那股冰冷的力量已經逐漸消退。約翰跪在地上，雙手顫抖，眼中充滿了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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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做了什麼？」約翰低聲自語，聲音中帶著一絲恐懼。他的目光落在湯姆倒下的地方，那裡只剩下一片焦黑的痕跡，連一絲血跡都沒有留下。湯姆的笑容、他的鐵棍、他最後那句「快走」——一切都化為灰燼，消失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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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的手指深深掐進掌心，指甲幾乎刺破皮膚。他的腦海中不斷回放著剛才的畫面：湯姆擋在他面前，鐵棍與匕首碰撞的聲音，還有那聲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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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姆……對不起……」約翰的聲音沙啞，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他的眼淚不受控制地滑落，滴在焦黑的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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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上的符文依然在微微發燙，彷彿在嘲笑他的無能。約翰猛地抓住手腕，用力摩擦著那黑色的紋路，彷彿這樣就能將它從皮膚上抹去。「該死的東西！」他低聲咒罵，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和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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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無論他怎麼用力，符文依然清晰可見，像是刻進了他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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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腳踝的疼痛讓他幾乎無法站穩。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腳，發現腳踝已經腫得厲害，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但他顧不上這些，只想盡快離開這裡——離開這條巷道，離開湯姆的死亡，離開那股讓他失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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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扶著牆，一瘸一拐地朝巷道的另一頭走去。酸霧越來越濃，遮蔽了他的視線，也遮蔽了他的理智。約翰的腦海中一片混亂，湯姆的聲音、追兵的冷笑、符文的低語，交織在一起，讓他幾乎無法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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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約翰低聲喃喃，像是試圖說服自己。他的腳步越來越快，儘管腳踝的疼痛讓他幾乎無法忍受。他不敢停下來，不敢回頭，甚至不敢去想剛才發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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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姆還活著……他一定還活著……」約翰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乎變成了耳語。他的視線模糊，不知道是因為霧還是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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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道盡頭是一條繁忙的街道，煤氣燈在霧氣中閃爍，行人匆匆而過，沒有人注意到這個一瘸一拐的少年。約翰混入人群，低著頭，盡量不讓別人看到他的臉。他的手腕依然在發燙，符文的光芒透過衣袖隱約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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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離開這裡……我得找到渡鴉……」約翰低聲對自己說，聲音中帶著一絲絕望的堅定。他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退，唯一的希望就是找到渡鴉，弄清楚這股力量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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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不敢去想湯姆，不敢去想那條巷道，不敢去想自己親手毀滅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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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我的錯……這不是我的錯……」約翰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消失在霧中。他的腳步越來越慢，腳踝的疼痛讓他幾乎無法繼續前行。但他依然咬緊牙關，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彷彿只要不停下來，就能逃離現實，逃離悔恨，逃離那個讓他崩潰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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