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先生!你知道嗎!我啊想起了一個很有趣的事情。」客人拿著一杯【下雨的天空】笑著說道,他的雙瞳閃閃放光,不過眼底閃過的一絲無奈被服務生給捕捉到了。
「早上的時候不是下了一場大雨嗎!」
「雨滴不斷打在地上,天空霧濛濛的,時不時地刮著大風,一想到我會濕著雙腳的走進辦公室我就厭惡極了,但是啊!當我走下樓到客廳的時候,我看見了原本出門上班卻不知道為何返回的妹妹和坐著等我父親載去上學的弟弟,連一秒的停頓也沒有,我們三個人一同大笑了起來。」
客人把飲料放到了桌上,回憶的揚起了在服務生看來極為不錯的笑容。
「妹妹是因為遲到了,無可奈何地請了半個小時的假,反正也離家很近他就先回家休息——說起來啊,有這麼一說,不知道先生有沒有聽過。」
「嗯?」
客人一臉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後腦勺,尷尬的說,「如果與目的距離遠的呢,基本都會提早出發,而離目的地較近的幾乎都會卡點到呢……我就是那個最好的例子哈哈……」
「不過我妹妹也是如此,我們都是個讓人頭疼的傢伙,你說是吧!就說我母親啊,他也時常這樣以拿我們沒辦法的眼神看著我們。」
「糟了糟了,扯遠了!總之,我比他們早出發去上班了。雨滴打在身上很冷,我沒有帶手套,因為是連身雨衣,為了保住鞋子我感覺拼勁努力了,可惜的是,它還是進水啦!」
客人伸手拿起飲料便一口喝光,手捂著嘴巴阻止自己丟臉的在服務生面前打嗝,他把空杯放回桌上。
「我那個公司啊,離客運站很近,所以我在等紅綠燈的時候,我看見了後方熟悉的車子靠近客運站旁邊停下,車窗被按下了後,我瞧見我那個笨蛋妹妹坐在車子的副座位上嘲笑似的看著我,開車的父親也笑得很愉悅,甚至無奈笑說我太早走了不然就能一起載出門,而我那個坐在後座的弟弟開始和妹妹一搭一唱的笑鬧我。」
客人無奈的搖了搖頭,眼神專注的盯著空杯,眼裡流露出的溫柔與笑意從未消失,「那時我傻眼般的表情刺激了他們的笑點,老實說,就連我對自己都差點忍不住的大笑了。」
「啊,儘管只是這麼小的事情,也會讓人幸福。」
客人閉上雙眼,感嘆似的說道:「我想把我遇到的有趣的事情、難過的事情、憤怒的事情、值得紀念的事情都到處分享,或者至少留下一點痕跡。會很奇怪嗎?」
服務生依然站在客人的旁邊,他把圍裙口袋的一支很常見的原子筆掏了出來放在桌面上,「這原子筆是我和那個在廚房忙碌的同事借來的,它沒有什麼值得紀念的故事,但我的同事依然愛惜著它,你瞧這上面傷痕累累的……那一個個刮痕都是一件一件小事堆積起來,並成為了見證他成長的證據。」
「他捨不得丟掉這支原子筆,筆芯替換了數次,但外殼依然還是同樣的,就像是您捨不得任何一個經歷過的事情消失在無邊無際的腦海當中,您的經歷到了未來再度翻閱,一定會成為一個趣事也說不定。」
「就算是難過的、憤怒的事情,也絕對有著保留的原因在吧,因為那是成長的痕跡,是您改變後丟棄於身後卻不會想撿回來的東西。」
服務生的話得到了客人的認可,他點了點頭說:「是啊……就算再難過、憤怒亦或者丟臉的記憶,會被強制的保存在腦海裡,是不是也有著警惕、希望改變的意味在呢?」
服務生這時又搖了搖頭:「如果是丟臉的記憶的話,感覺是等到您徹底釋懷後,會被當作笑料一樣說出來的談資吧。」
「談資嗎……哈哈,的確啊,果然跟你聊聊天真的很開心啊,時間差不多了,我也該離開了。」
「好的,那麼辛苦了。」
「嗯……辛苦嗎……的確是累了啊。」
客人放下了錢後,一邊哼著小曲一邊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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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扉再度被推開了,又一個客人上門了。
走到櫃檯的服務生轉頭看了門口,聲音溫柔地彷彿進入母親懷抱的舒適:「歡迎光臨《早晨與黃昏與夜晚的酒會》。」
「那麼您需要什麼嗎?一個安靜的空間?還是一個傾聽的對象呢?又或者一個見證您改變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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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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