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隱 - 第二十七章

回到清微宗時，夜色已深。林知然和沈清隱直接落在師姐顧清婉的洞府外，才剛踏進院子，顧清婉就急匆匆迎了上來。

「你們怎麼回事？突然失蹤這麼多天，還一聲不響——」她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兩人身上帶著明顯的打鬥痕跡，神色一變，「……怎麼回事？」

林知然倒是很乾脆，把慕家的情況簡要說了一遍，重點放在慕家想利用輪迴與魔王力量的陰謀，還有慕婉嫣那張幾乎要被氣炸的臉。至於他們怎麼偷資料、怎麼邊打邊跑、怎麼把慕家祖宅掀了一半，這些細節嘛……選擇性略過。

顧清婉聽完，臉色凝重：「……慕家竟瘋狂至此。你們偷來的東西呢？」

林知然拍了拍腰間的儲藏袋，笑得像隻偷腥的狐狸：「安全得很，玄寂送的這個儲藏袋，簡直是意外之喜，真虧他這麼有先見之明。說起來，我現在有點懷疑，他是不是早就知道慕家會搞這些事……」

「師尊。」沈清隱突然開口，聲音微微低沉，「若玄寂早知慕家這計劃，為何遲遲不動？」

這個問題讓三人同時安靜下來。

林知然沉默了一會兒，歪頭想了想：「他應該是在等……確定輪迴的線索吧。」

顧清婉眉頭微皺：「這麼說來，玄寂或許也在找所謂的『詛咒者』？」

「不好說，但我們現在可沒空管他了。」林知然打了個呵欠，伸手拉住沈清隱，「我們先去閉關研究這堆東西。這次偷來的資料太多，指不定能找到慕家的破綻，或者……輪迴的關鍵。」

「你們兩個……就這麼閉關？」顧清婉看著兩人疲憊但又隱隱帶著興奮的神色，滿腹話語最後只化為一聲嘆息，「好吧，你們小心些。有事再通知我。」

「放心放心，有事絕對不會忘了麻煩師姐的。」林知然笑得十分欠揍，拖著沈清隱迅速溜走。

——閉關洞府內。

林知然隨手布下隔音和防護陣法，將儲藏袋一抖，無數書籍、卷軸、玉簡、陣法圖紙嘩啦啦地倒了滿地。

沈清隱看著這堆成小山的資料，沉默了兩息：「……師尊，我們要從哪裡開始？」

林知然揉了揉眉心，語氣卻是輕鬆：「先找計劃書和詛咒書。這兩樣東西可是慕家研究輪迴的核心，搞清楚他們怎麼利用輪迴，咱們才能決定下一步該怎麼辦。」

兩人很快分工，沈清隱負責梳理陣法和輪迴相關資料，林知然則開始翻那些記載計劃與詛咒的典籍。洞府中只有翻書聲、靈光閃動聲與偶爾低語討論的聲音。

也許這一次，他們真的能從這些瘋狂計劃裡，找到打破輪迴的方法。

洞府之外，玄寂與顧清婉還在「無語凝噎」的狀態中。

玄寂：「所以，他不但偷走了慕家藏了幾百年的研究資料，還把祖宅拆了一半？」

顧清婉：「對，而且那可是……慕家祖宅。」

玄寂：「……」

這次連玄寂都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慢慢道：「這小子……膽子真大。」

顧清婉面無表情：「他向來如此。」

兩人對視一眼，忽然都覺得頭有點痛。

更讓人無語的是，當他們試圖進入林知然閉關的洞府時，才發現這傢伙布下的結界根本不是一般東西。

這是一個結合了古陣法、劍陣、靈識封鎖、傳送禁制、幻術和反擊機制的……超級結界。

玄寂：「……」

他只是稍微試探了一下，就被一道凌厲的劍氣逼得連退三步，險些傷了手。

「這小子，成長速度未免太離譜了吧？」玄寂臉色有些微妙。

顧清婉冷靜地補了一句：「他現在不想被打擾。」

玄寂望著那層劍氣縈繞、靈光流轉的結界，臉色更黑了：「他何止是不想被打擾，他簡直是在防範我們。」

「……說得像你會安分等他出關一樣。」顧清婉淡淡道。

玄寂：「……」

但最終，他還是忍住了動手的衝動。畢竟這層結界不僅極其堅固，還處處透著玄寂非常熟悉的風格。

——這是他當年給林知然準備的超大量型儲物袋時，特別留了一些禁制法陣的設計。

玄寂嘴角微微抽搐：「……這臭小子，是要氣死我。」

但想到慕家現在的慘狀，玄寂心情還是愉快了不少：「……算了，反正現在該頭疼的不是我們。」

而此刻的洞府之中，林知然與沈清隱正全神貫注地研究著那些從慕家帶回來的資料。

「這些人瘋得可以啊……」林知然一邊翻看，一邊低聲咕噥，「利用輪迴找詛咒者、復甦魔王、再奪取魔王的力量……這簡直是一本反派大計劃範本吧？」

沈清隱在一旁記錄，忍不住問：「師尊，他們真的能做到嗎？」

林知然冷笑：「要不是他們輪迴回去時會把進度歸零，這計劃早就成功了。現在嘛……慕家也只能不斷試錯，直到找到那個所謂的『真詛咒者』。」

沈清隱輕聲道：「那……真詛咒者會是誰？」

林知然沉默了一下，慢慢道：「……我們得在他們找到之前，先一步查清楚。」

沈清隱看著他的側臉，忽然開口：「師尊，你……真的打算打破輪迴嗎？」

林知然的手微微一頓，片刻後，他輕聲道：「這場輪迴該結束了。不管對我、對你、對這個世界……都該結束了。」

沈清隱低頭，心中某種情緒翻湧。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一絲恐懼。

他怕輪迴結束後，林知然……會離開。

玄寂：「……」

他打了個噴嚏，眉頭跳了跳，總覺得有人在背後說他壞話。

「死老頭？」玄寂黑著臉看向顧清婉，「這是林知然叫我的？」

顧清婉非常淡定地點了點頭：「嗯。」

玄寂深吸一口氣，壓下想去把那臭小子揪出來算帳的衝動。想了想，最後只無奈地道：「……算了，等他閉關出來再說吧。先看慕家那邊怎麼折騰。」

然後，他冷笑一聲：「反正，現在該頭疼的……可不是我們。」

洞府之中，林知然越翻越氣。

「這些瘋子真不把人命當回事啊……」他把一卷古籍拍在桌上，「這種詛咒都敢用，還拿整個家族當試驗場？！」

沈清隱抬頭，小聲說：「師尊，這樣……真的不會出事嗎？」

林知然冷哼：「出事最好，讓他們自食惡果。」

說著，他忽然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不過……我們也不是只能等他們自己玩完。這次他們家底被我搬了大半，還欠我不少債，這口氣怎麼能輕易咽下去？」

沈清隱有點發愁：「……師尊，您還想怎麼樣？」

林知然一拍桌子，目光灼灼：「給我找紙筆，我要寫封信。」

沈清隱遞上紙筆，偷偷瞄了一眼，只見林知然寫下了幾個字：「致死老頭·慕家研究成果之意外獲得報告。」

沈清隱：「……」

林知然一邊寫，一邊冷笑：「既然玄寂仙君這麼喜歡插手別人事，不如讓他來解這個爛攤子。我倒要看看，他知道慕家的研究成果被我帶走後，臉色會有多好看。」

沈清隱：「……師尊，您是不是有點……太開心了？」

「誰讓他老是盯著我？我這是禮尚往來。」林知然甩了甩袖子，「正好，讓他忙起來，免得跑來煩我閉關。」

沈清隱望著他興致勃勃的模樣，忍不住在心底默默為玄寂點了根蠟燭。

幾個時辰後。

玄寂拆開信，看完後，臉色從青變黑，最後一掌拍在桌上：「林、知、然！」

顧清婉湊過來，看到信上的內容，不禁露出一抹微妙的笑意：「……看來師弟這次，真的給您送了個大禮。」

玄寂深吸了一口氣，眼神冰冷：「這臭小子……太過分了。」

「您不是早就知道他會這樣？」顧清婉悠悠道，「畢竟，超大量型儲物袋都是您給的。」

玄寂：「……」

這口氣，他還真是無處發洩。

「行。」玄寂冷笑，「既然他這麼熱心，那這慕家的爛攤子，就讓他來收拾吧。」

顧清婉眨了眨眼：「您打算怎麼做？」

「我親自去請他出關。」玄寂冷聲道，「看他還能躲多久。」

而此時的林知然，正悠哉悠哉地喝著靈茶，研究著古籍，完全不知道某位「死老頭」正帶著滿腔怒火，準備親自來找他「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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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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