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上課鐘聲響起,學生們陸續走進教室,陽光透過二樓窗戶灑落,微風輕輕吹動窗簾。「今天早上我們來做個簡單的交流活動。」班導站在講台前,笑著說:「大家高二了,這學期你們可能會更忙,所以我們來個輕鬆的互動,認識一下彼此。」教室裡響起一陣輕微的哀嚎聲,畢竟沒人想一大早就進行社交活動。「很簡單,我們隨機分組,彼此聊聊——給對方五個形容詞,然後把對方的特點寫下來。」班導拍了拍手,「來吧,兩兩一組。」羽禾下意識環顧四周,想找個認識的同學,但下一秒——「孟羽禾、江直彥,你們兩個一組。」「……」她猛地愣了一下,嘴角抽動。為什麼又是他?!她偷偷瞄了江直彥一眼,他的表情依舊淡然,好像完全不在意這個分組安排。「開始吧。」班導宣布。羽禾輕輕嘆了口氣,拿起筆記本,努力讓自己表現得正常一點:「嗯……那……我們就隨便說吧?」江直彥淡淡地「嗯」了一聲,示意她先開始。羽禾想了想,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他的身上——他依舊穿著整齊的制服,袖口摺了一點點,露出纖細的手腕,神色一貫的平靜,彷彿對這世界沒什麼興趣。「呃……冷靜?」她小心翼翼地開口,「還有,成績好?」江直彥沒有反應,只是抬眼看了她一下,示意她繼續。羽禾被他的視線盯得有點不自在,思索了一下,又補充:「不太愛講話……還有……」她偏了偏頭,試圖回想這幾天見到他的畫面,然後突然想到——「力氣很大?」她忍不住笑了一下,「搬書的時候,你一手就拿走一整疊書。」江直彥微微挑眉,但沒多說什麼,淡淡地回:「該我了?」「嗯,你可以形容我。」羽禾期待地看著他。他靜了幾秒,然後才慢慢開口。「愛發呆。」「欸?」羽禾愣住,「哪有!」「公車上。」江直彥看了她一眼,「昨天你站著,耳機插著,盯著窗外,愣了好幾分鐘。」羽禾:「……」好像……好像是真的?!她張了張嘴,沒想到這個看起來不怎麼關心世界的人,居然會記得這種小細節。「然後……」江直彥微微側頭,看了她一會兒,語氣仍然淡然:「應該是個溫柔的人。」羽禾一愣。她沒想到,他會這麼形容她。「為什麼?」她不自覺地問出口。「剛剛老師讓大家分組時,你有看其他同學,應該是想找熟人組隊。」江直彥頓了頓,「但發現被分配給陌生人時,還是馬上適應,沒有表現出不滿。」羽禾愣了一下,沒想到自己的小動作都被注意到了。「……你觀察得還挺細。」她笑了一下,「那第三個形容詞呢?」江直彥沉默了一下,然後低頭寫下一個詞——「笨手笨腳。」羽禾:「???」「喂!哪有!」她瞪大眼睛,「這也太壞了吧!」「公車上,你踩到我的腳。」「……」「搬書的時候,你差點讓書掉下來。」「……」她無語。——完蛋,她果然不該期待江直彥會說什麼好話!但她低頭看到他的筆記本時,卻發現——
在「笨手笨腳」的旁邊,他又悄悄寫了一個小小的詞:「有趣。」羽禾怔了一下,嘴角微微揚起了一點弧度。或許,這個江直彥,沒有她想像中那麼難接近?
高二課程比高一更多元,學校安排了很多課外的選修課,例如:「諮商與人格、教室外的地理、顯微鏡下的世界、油畫初體驗……、拍出你的世界…」。孟羽禾很喜歡藝術類型的課程。「『拍出你的世界』,好像不錯,想嘗試拿相機操作,感覺很有趣。」羽禾心想。於是就在「拍出你的世界」選課表單上填上自己的名字。
江直彥似乎沒想那麼多,直接在「諮商與人格」表單上填寫。孟羽禾默默觀察他會選擇什麼,沒想到對於世界這麼冷淡的人會選擇這門課。多元選修課程會在每週三下午一二節上課,今天只是選填而已,下週才會正式開課。今天是週一,有三堂數學課,羽禾低估著:「簡直是地獄課程….」她瞥了一眼坐在他旁邊的江直彥,「太扯了,太扯了!他竟然已經在刷數學第二章的題目。」羽禾心想。上午第一節英文課接下來是連續三堂的數學課,羽禾感覺身體都要被抽乾了。吃完中餐,同學們將窗簾拉上,教室內顯得昏暗,羽禾與江直彥坐在最後靠牆的位置,春風將窗簾掀起一絲光,光線落在江直彥的臉上。「長長的睫毛,有黑眼圈,皮膚乾淨,鼻子高挺,嘴…唇,紅潤。他一直坐在我旁邊我卻沒有仔細看過他。江直彥…..」孟羽禾也趴下休息,與江直彥的臉相對。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戳我的手臂,孟羽禾睜開矇矓的雙眼,猛然發現已經在下午第一堂課了!「果然笨手笨腳。」江直彥低聲跟孟羽禾說道。「……」「戳你至少十次才醒。」「……」。羽禾真不知該不該感謝他。很快下午四節也結束了,可能是夏季的靠近,天色還很明亮,參雜些晚霞。十七歲的孟羽禾,到新班級還沒認識新的朋友,除了江直彥。莫名的,她今天不想直接上校車,她坐在「櫻春路」旁的木頭長椅,拿出熟悉的耳機,進入了她的小世界。看櫻花花瓣飄落,看逐漸暗下的天色,內心莫名湧起一陣酸楚,臉龐溫熱的,是她的淚水……。羽禾看了時間,已經快五點半了,校車早已開走。她獨自走到校園附近的公車站,心情仍有些黯淡,卻不知原因。公車駛來,羽禾摸了摸口袋,「疑?我的一卡通?不見了?不會掉在途中了吧….天,今天又剛好沒帶錢。」羽禾手忙腳亂,「萬一這班沒搭到下一班還要半小時,回到家肯定被罵」她想著。公車司機開始有些不耐煩,「同學,有要上車嗎?」羽凡剛想開口跟司機說不好意思,沒辦法上車時,遠方有個模糊的人影用極快的速度奔跑到公車站,「江直彥?你怎麼在這?還滿身大汗!」「別說了,給。」「疑!?我的一卡通!!!!」羽禾迅速成功上了公車,又一聲「逼逼,上車」,「你也搭這班車啊?」羽禾問坐在他對面的江直彥。「嗯」「喔!對了剛才真的真的很謝謝你!」「嗯」「你今天怎麼也這時間回家啊?」「跑步。」「喔~原來如此。」羽禾發覺自己好像多話了,於是便閉上了嘴,靠著車窗打盹。車窗反射羽禾的臉龐,他看了她一眼。
對江直彥來說,「家」不是人人說的避風港。校車五點二十分發動,「要不我再試一次在二十分鐘內跑操場十圈,再去搭車。」他如上次一樣到了「圓櫻高中」的操場,一圈是四百公尺。「呼呼呼……十圈了……」江直彥眼光瞥到一個人有點眼熟,跑到接近那人影時,「孟羽禾?她怎麼沒搭校車?」江直彥跑步速度慢了下來,「又在聽音樂……等等,她有病嗎?在哭?」江直彥揉了揉被汗水浸濕的雙眼。女孩起身,一張卡掉落地面,她沒發覺。「要現在拿去給她嗎?還是明天上學再給她就好了吧。她應該有帶錢包吧?算了」江直彥以最快的速度跑到櫻春路上撿起那張一卡通,看了下一卡通,「這是她的一卡通學生證啊…這臉….噗呲」「差點忘了要拿去給她!」江直彥將她的學生證牢牢地握著,跑到學校公車站,他見孟羽禾驚慌的樣子,「還真沒帶錢包…」他將卡給了她。因為這張卡,他忘了要趕校車,於是也上了這班公車「七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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