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前面:主角人設有部分更動,霽18歲,月16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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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學期,回到霍格華茲已月餘,初春的乍暖還寒令陽光起不了太多作用,男孩攏了攏圍巾,再調整書包背帶,胸前的級長徽章隱隱閃爍著幽光,他轉身進入餐廳,坐到雷文克勞的餐桌邊。
由於超級疲勞轟炸巫術測驗(N.E.W.Ts)將來臨,身邊的室友各個埋首於書頁,一面囫圇吞棗,為上午的小考做準備,而此時,他心裡所想的是午後到圖書館要借閱的書籍,不知是否被歸還,分神、舀點麥片粥到碗裡,並加入煎蛋和燻肉。
即便來到英國多年,仍不太適應這裡的氣候,嚥下嘴中的食物,才感覺溫暖一些,至於吃不慣的問題……也罷。
一陣拍翅的嘈雜聲傳進耳裡,霍子霽低頭、閃過一捆早報的襲擊,落下的包裹有些沒被學生接住,摔在餐桌上、叮咚作響,正當他細嚼慢嚥,漫不經心地聆聽四周的閒聊時,一個充滿朝氣的嗓音打破雷文克勞的祥和早晨。
「——霍子霽。」
抬起眼眸,與一雙杏眼四目相接,是葛來分多的李月,他蹙起眉、有些不解,女孩身上的猩紅色調與週身相比,不免有些突兀。
一如往常的泰然自若,彷彿朝她投注的視線不存在一般,李月將一個小方盒蠻橫地塞到男孩手裡,「這個,送你。」
瞅了眼包裝,目的不言而喻,霍子霽腹誹道,又是這節日!
每逢二月中旬,整個霍格華茲的學生好像都陷入粉紅泡沫和糖果的甜膩幻境中,互訴鍾情,而或成雙成對,對此毫無興趣也沒細思的霍子霽反問,「幹嘛?妳吃剩的?」
聞言,李月臉上的雀躍立刻垮下來,她咬牙切齒地說,「……霍子霽,你就繼續裝傻。」
女孩的豐富表情差點把霍子霽逗笑,尤其那張稚嫩的臉龐,完全不像能勝任球隊隊長。
也對,按照李月的貪嘴,怎可能剩下零食,還包裝得如此精緻?他挑了挑眉,用往常的揶揄語氣接話,「好吧,我就當作是教妳占卜學的謝禮,謝囉。」
誰料,女孩聽到他的調侃先是一愣,隨後,掄起拳頭就朝餐桌猛地一捶,把所有人都嚇一大跳,四周頓時陷入靜默。
「……好。」收回手,李月惡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然後推開圍觀群眾,頭也不回的走出餐廳。
霍子霽摸不著頭緒,「莫名其妙。」好端端的為何突然大發雷霆?
片刻,恍過神的室友趕忙問,「不是、哥,你真不知道這什麼意思?」
他瞇起桃花眼瞪過去,室友識相地闔上嘴,霍子霽收起小方盒,若無其事的繼續用餐。
知道又如何?他認識的李月才不是會被小情小愛沖昏頭的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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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李月的第一印象,和其他同學不同。
亞洲臉孔在霍格華茲本就較顯眼,而兩人初見面,是開學宴會、分類之際,女孩在眾目睽睽下整整端坐十分鐘,也許旁人不清楚,可心細的霍子霽有察覺她嘴角拉扯,因此認為,李月肯定是個極有想法主見的女孩,和當初的自己有些相似。
然而,那之後兩人並無過多交集,雖來自同國家,但他們不同學院、相差兩年級,能遇上的時機少之又少,霍子霽很快便把這件小事拋諸腦後,對當時他的而言,李月就是腥紅制服的其中一員,沒多大差異。
不過,李月沒有沉寂太久,就以其矯健身手入選為葛來分多魁地奇球隊的追蹤手。
於看台上觀賽時,那抹嬌小的身影令霍子霽難以忽視,她就像背上長翅膀(或施咒),在雙方交火間靈活穿梭,掃帚彷彿是身體的一部分,迴旋、俯衝、拐彎,行雲流水,連雷文克勞的當家追蹤手都自嘆不如。
可真要說令人最深感意外的,大概是在溫室的偶遇。
當時,霍子霽疲於應付疙瘩藤,一向聰明絕頂的他唯獨對實作科目較苦手,便經常一個人到溫室練習,不料卻獨自陷入僵局,正當他一籌莫展,身旁有個人不畏懼棘刺,俐落地刀起刀落,切下豆莢並遞了過來,霍子霽定睛一看,此人並非隆巴頓教授,而是個矮自己一大截的女孩。
見他遲遲不接手,女孩狐疑地歪頭,「幹嘛?你不是要這個?」
避免損壞沉穩從容的形象,霍子霽趕忙接收,女孩轉頭整理藥草,他這才想起對方的名字——李月。
個子嬌小,墨髮及肩,皮膚白皙,單眼皮、小巧鼻樑和朱唇,比同齡人稚嫩一些的相貌。
而這個四年級的小女孩,竟對溫室裡的所有物種如數家珍,能清楚表達外觀、特性、功用,甚至說出些艱澀難懂、六年級以上才會知道的專業術語。
憑藉與李月拉近關係,霍子霽的藥草學破天荒獲得隆巴頓教授的讚美,許是利用女孩所致的愧疚,他拐彎抹角向李月提及要輔導她的功課。
當得知對方不擅長的科目,他以上揚語調表示自己的詫異,「占卜學?」
李月撇開臉,怯怯地說,「……太迂迴了。」
然而,除了占卜學,李月幾乎沒有弱項,霍子霽記憶中的葛來分多,是一群四肢發達、滿腦熱血的笨蛋,李月卻完全顛覆刻板印象。
他不假思索地問道,「妳為什麼沒來雷文克勞。」
女孩翻了個白眼,「那頂帽子很固執。」說罷,將羽毛筆插回瓶,拎起羊皮紙來回瀏覽。
「妳這麼聰明,就該來雷文克勞。」
「哈!」李月笑出聲,在安靜的圖書館引來一陣不滿,用羊皮紙掩著嘴角、她刻意壓地音量,「大驚小怪。從哪個學院畢業,我們都是對等的。」
———————— (ΦωΦ) ————————
轉出餐廳,李月找個沒有任何人會經過的牆角,懊惱地抱頭沉吟。
悔不當初!霍子霽就是戀愛絕緣體,她何必自找苦吃?到底被什麼沖昏頭腦?
仔細回想,或許,是好友不經意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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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霍子霽的草藥學問題不大,就是缺乏實作經驗,提點一下就能領會,而自己不過是貪玩,認得物種比其他同學多一些而已。
那之後的往來相處,除了請教占卜學,其餘多為漫無目的的閒談,不限於課業,一來二去,兩人便熟絡起來。
由於他們習慣在沒課的時段相約去圖書館,相處時間受到瓜分的蔣馨終於在上學期末忍不住抱怨。
「妳交男朋友了?」
那天是星期四,因為修算命學的赫夫帕夫友人難得和她走同方向,天空正下著細雪,髮頂彷彿濛上層糖粉,讓李月聯想到聖誕節蛋糕。
「誰說的?」調整書包背帶,打個哈欠,再撥掉肩膀的雪,「告訴我,我絕對要她好看。」
李月向來討厭在人後的說三道四,個性火爆直接的她絕不忍氣吞聲。
豐唇開闔半晌、回覆似乎卡在凝結的吐息中。
「……妳不是和七年級的霍子霽在交往?」
不顧周遭的側目,李月高聲抗議,「蛤?!到底是哪個長舌婦?」
「拜託——」蔣馨誇張地翻個白眼,以表示心中的不滿,「哪個男生會老和沒興趣的女孩子廝混?」
李月仍然一頭霧水,霍子霽每次都約溫室或圖書館,何來廝混的說法?
滿臉的困惑大概起到火上加油的效果。
「……妳腦袋到底裝什麼?」
牽動嘴角、沒好氣地回嘴,「謝謝喔。」
若要約會,地點就該是蜂蜜公爵或三根掃帚,整天研究符咒的呆子,腦漿打碎都熬不出半點浪漫。
「不然,我這麼說,」蔣馨不依不饒的想說服朋友,好讓她認清現實,「我就沒看過霍子霽和哪個女生關係好。」
「有啊,校長。」霍子霽確實頗受米奈娃教授的青睞,不僅因為成績。
蔣馨被她的清奇思路噎住,氣噗噗地擠開好友朝天文塔走去。
望著走遠的鮮黃色制服,嘀咕著,「搞什麼……」
霍子霽談戀愛?那肯定被下了愛情靈藥,李月腹誹,好友的氣憤令人困惑,抱怨缺乏陪伴的是她,現在把人丟下的也是她,癟癟嘴,無奈只好一個人繼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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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不對,應該是那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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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之際,她和霍子霽的相處模式沒有多大改變,依然相約在空堂或非球隊訓練的傍晚到圖書館自習,完成作業後原地解散、各自回寢,偶爾對書本上的知識持不同看法,兩人會進行一番激烈的唇槍舌戰,直到有結論才停止,而辯論的時間地點不限,有次,他們竟在不知不覺間走到湖邊。
怕冷的霍子霽打了個寒顫就要回頭,李月急忙跟上,畢竟不想被丟在視線不佳的戶外,一不留神踩到融冰,腳下踉蹌,眼看要摔進湖,霍子霽轉身、一把拽住她上臂。
當下,李月只覺得莫名其妙,明明施個咒就可以,何必大費周章?
揉了揉痠痛的手臂,即便倖免於災,還是少不了抱怨,「很痛欸!摔一下又不會怎樣。」
男孩不置可否的彎起嘴角,「受傷我還得抱妳回去,多麻煩。」兩手一攤,故作嫌棄的態度立刻激起李月的好勝心。
她倔強地回嗆,「蛤?你這三腳貓抱得動?」
在李月眼裡,書呆子霍子霽肯定弱不禁風。
不料,經不起激將的男孩伸手一撈,竟輕鬆地將人橫抱起,「原來妳這麼輕?」且迎刃有餘的掂了掂手感。
她幾乎忘了霍子霽曾是打擊手,調侃讓李月瞬間漲紅臉,趁男孩仍沾沾自喜時奮力一推,頃刻天旋地轉,他們雙雙跌在融雪的草地裡,長袍下擺浸污,霍子霽見狀不悅地出言抗議。
「喂!」
李月沒理會他的叫喊,拔腿奔回校舍。
「……Ab、Abstinence。」
胖女士抬手示意、畫像後的通道隨之敞開,李月不停喘著氣,搞不懂激烈的心跳,到底是奔跑,還是悸動所致。
好友的話鬼使神差地溜進腦海,她困惑的皺緊眉頭……思前想後,霍子霽的態度坦然,從不帶曖昧或挑撥,所以李月才一直忽略了細節。
真要說,霍子霽其實非常引人注目,在霍格華茲裡算高挑的個子,雖為黃皮膚,可和自己一樣白皙,深邃的桃花眼、高挺鼻樑、薄唇,除了出眾外貌,成績還非常優異。
然而,再美的玫瑰也爬滿刺,他整日趾高氣昂的模樣,幾乎逼退了所有追求者。
好吧……其實,李月偶爾也會感嘆,天底下怎會有這麼完美的人?梅林的鬍子啊……
或許,自己和那些仰慕者一樣,目光總不由自主停留在如此耀眼的人身上,形似諂媚討好,以致被霍子霽當作追求者。
至今為止,他們最多就是同桌吃飯,李月對好友的觀點嗤之以鼻,畢竟相處過一段時間,霍子霽什麼性子她再了解不過,冷漠疏離僅是表面,內裡仍是個喜歡看李月被他激得跳腳的幼稚鬼,想到這,李月先是忿忿地噴出鼻息,站起身、檢查衣著,發現鞋襪也弄髒,踱著有些沉重的步伐上樓更衣時,另一個想法猛然突擊她——確實,誰都沒看過霍子霽嘻皮笑臉的一面。
霍子霽的收放自如唯有李月知曉,她不禁懷疑,溫室的偶遇根本是男孩設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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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告白被拒絕的李月終於冷靜下來,即便心底還留有他們近距離接觸的悸動,她還是甩了甩腦袋,強制將男孩的白目言詞拋開,選擇專注在課業,畢竟,煩惱戀愛問題不會讓普等巫測(O.W.Ls)多幾個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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