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淪夜晚的颶風映照颶風的夜晚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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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416年.12月12日凱厄斯一行人花了幾天的時間搜索巨蛇蹤影。然而,除了做一些足跡和目擊證人的資料彙整外,可說是完全沒有一個顯著的突破性發展。直到12日清晨,在亞列薩里的各方委託與求助之下,公會接洽了一位老先生,他手中保留著關於巨蛇的記錄與最關鍵的一件物品——巨蛇的食物。
「2568英呎(約782米)?公會是故意要我們去打一座山嗎?」
普拉尼整理著他的水藍色瀏海,一邊嘮叨著。現在差不多正午時分,在艾奧斯(註1)的穹頂西北依然能夠清楚看到緋紅行星,也就是第八視界塔爾塔羅斯(註2)的身影。
「你就算將牠形容成銀河我也是不意外。」佩涅茲單手扛著露營用五人帳篷和大量的餐盤器具,一邊說著。「牠是一切生命的王,食物鏈的頂端,也是艾奧斯的守護者。」
「話說巨蛇的食物,你們有什麼看法?」凱厄斯走在最前面,大步的跨過一道道裂隙,不時伸長脖子遠望著平原。
零組們靜默了幾秒鐘,然後亞列薩里接話:「我不太想去相信這件事實,但這是魔物學協會的報告書,我也只能相信了。」他看了看天邊的直升機。「唯一能確定的是,巨蛇的胃口一定很小。」
直升機底下吊掛著一張大帆布,裡頭裝著一隻乳牛大小的動物,不停的扭動著。四人的視線跟著直升機降落至廣闊平原的中央,帆布碰觸到草地,裡頭的動物更是躁動了起來。
有四名木質(木元素)巫師上前,揮了揮魔杖。周遭的草根瞬間串起,縫合成數百根粗壯的樹幹,接著橫直交錯,綑綁在一起,形成了包裹動物的巨大監牢。
巫師們遁入地底,從凱厄斯一行人隔壁的山坡上浮出。雖然依稀看得到神秘動物的輪廓,但仍無法確認是哪種生物。
「一隻暴躁的刀鋒獸(註3)之類的?」佩涅茲放下器具,瞇起眼睛看著牢籠。「感覺沒什麼特殊的啊!」
「我們就相信一次吧,他們都是這方面的專家。」亞烈薩里說。
幾分鐘後,零組所待命的高地周圍,逐漸出現了一群一群的賞金獵人和元素巫師,都散發著充足準備的神態。看來等下會進行一場大混戰的樣子……或者大屠殺。
「看!」普拉尼突然大喊,直指著東部查達馬山區的天空。雲朵奇怪的蜷曲在一起,繞著山脈旋轉著。凱厄斯緊盯住昏暗又雜亂的雲層,間隙中還不停的竄出紅色閃電。
這一定是牠造成的……操縱氣候的怪物。
這時,空氣斷斷續續的顫動著,山區那兒傳來一聲悠長而沉重的吼叫,可以聽到回音擺盪在山谷中的聲響。接著,突然有一波無比強烈的壓力猛然撞擊高地,零組成員頓時被震的東倒西歪。
「天……啊……!」普拉尼嘶吼著。
衝勁帶著吼聲漸漸增強,高地的衝擊面激起碩大的土石,被震盪到百米高空,地面也開始快速龜裂崩塌。凱厄斯整個人騰空,只剩雙手固定在裂隙中,與普拉尼和亞烈薩里的狀況差不了多少。
「凱厄斯!!」拉彌婭尖聲呼救,支撐住她重量的石頭這時應聲碎裂,身體高速隨著震波往後飛彈。凱厄斯見狀,在她的飛行彈道上製造了一處風牆,稍微抵消了震盪的威力,使拉彌婭懸浮在半空中。
【抱歉,拉彌婭,我只能做到這樣。】
「來我這裡!」佩涅茲對著零組大吼,用力的揮舞雙臂示意。
在隆起高地的北面有一顆礦岩,硬生生的插在裂隙中,它那背對衝擊的凹陷表面正好可以躲五個人。普拉尼先衝上前,身體竄出了一股風暴流,極速的將他捆向佩涅茲那兒,亞烈薩里也跟進,一同抵達了巨石的窟窿下方,他們轉頭看向凱厄斯,大聲呼喊著。
凱厄斯一手抓住裂隙,一手拉引著風牆,希望能將拉彌婭靠近他,但衝擊波尚未減弱,反而風牆在不斷的沖壓下便的越來越薄,瀕臨破碎的程度。他一度想藉由風暴瞬息(註4)來做吸引的媒介,將她捆綁在一起後高速移動到佩涅茲那裡,但現在他看了看她快要昏厥的表情後,打消了念頭。
【她是個凡人,承受不了風暴瞬息的力量。】
「凱厄斯!」普拉尼說道。「快點!高地快崩塌啦!」
凱厄斯往左手邊看,原本離他百步遠的高地邊坡,現在已逼近到他身側了,直落百米的懸崖映入眼簾。他轉頭看向拉彌婭—已經昏了過去—和風牆的結構,停頓了一下。
「凱厄斯!」
「普羅(普拉尼的小名)!我要你幫個忙!」凱厄斯大吼。「我一放手!你就朝拉彌婭那兒捆過去!」
「什麼?!」普拉尼疑惑著。「你到底要幹嘛?!」
「照做就是了!」凱厄斯突然鬆了手,身體高速的向後飛彈。
「F&@k!」普拉尼捆向拉彌婭,重重的壓在風牆上。這時凱厄斯召喚了風暴力,快速凝聚成一把大劍,並且強力的向前方衝擊波施放斬擊。
「斷空!」凱厄斯一吼,空氣瞬間被劈成兩半,衝擊隨著刀鋒向兩旁破開,凱厄斯身後形成一處壓力真空的三角形區域。這時風牆反彈了普拉尼的風暴瞬息,將他和拉彌亞彈飛,亞烈薩里見狀把自己捆了上去,接住了他們並帶了下來。
「哇呼!」普拉尼高興的大喊著,看向凱厄斯。「能在這麼短暫的瞬間想出那麼多方法並快速解決,我看連占卜師杜松都得甘拜下風了。」他大力的拍手。
「你一直很浮誇,普拉尼。」佩涅茲嘲諷道。「你先趕緊帶著拉彌婭離開現場,我怕接下來將無法擔保她之後的安危。」他往山區的雷雨雲看了看。第一波衝擊結束後,雲層便旋轉的更加快速,其中還有團偏紫黑色的雲朵正奇怪的扭動著。
「帶她到帕拉坎那兒,然後趕緊回來。」凱厄斯拍了一下普拉尼的肩膀,小聲說道。他點頭,快速的帶著昏過去的拉彌婭離開現場。
這時天空的雲霧逐漸增厚,紅色閃電更加密集且頻繁,打在平原上和高地的邊緣,還有一道差點就打中了凱厄斯一行人,落在高地上。四周的濕氣開始蔓延,而遠處漸漸襲來第一波的雨勢,唰的一聲便覆蓋了大地。
「濕氣可能會削弱我們的魔能儲存速度,所以在戰鬥中請隨時保持風壓在施放的狀態。」亞烈薩里向其他成員說道。
一名身披墨綠法袍的巫師靠近了凱厄斯,快速的報告:「監視者已觀察到了巨蛇的某段身軀,要叮囑你們做好準備。」語畢,他旋即轉身而去,遁入高地中。凱厄斯立即滑開手機的通話鍵,向駐守山區的監視者聯絡。
「那邊先撤退,零組等會兒就到。」
「好,那我們——」
凱厄斯聽到另一端的監視者們騷動了起來,接著突然一陣驚天巨響從手機中傳出,不到一秒鐘的時間,佩涅茲與亞烈薩里也聽見了從山區向四周擴張的響聲,是一種遠古的怒吼。
第二次的衝擊波鋪天蓋地的席捲而至,凱厄斯一夥快速的躲進礦岩的窟窿中,驚訝的看著高地像豆腐般崩解,大如房屋的土石群夾帶億萬瓦礫汙染了雨水和天空,變成一股極奇猛烈的沙塵暴,紅包閃電則穿梭在積雨雲間,轟隆的將平原蹂躪成滿是窪地的帶電沼澤。
「離開口遠一點!」佩涅茲的聲音在沙暴中就像蒼蠅拍打翅膀般微不足道。等到風勢漸小,凱厄斯不顧佩涅茲的警告衝了出去,直視著遠方的山峰——
【那…是…什麼?】
凱厄斯愣住身子,直接與那隻纏繞住山岳的龐然大物四目相交。八條蛇頸上各有著四顆深紅發亮的眼珠,稜角分明的頭部長著兩支縱橫交錯的巨大犄角,血盆大口的嘴部鑲嵌了千萬利牙,吐出了血紅的毒霧,將周圍的天空與沙塵染色。
仇恨與貪婪的人類是利我強大之養料,然而——3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GYaMvLYHR
圍繞巨蛇的山峰群發出巨響,應聲坍方粉碎,震盪使得土層液化,原本的平原被一塊塊的切割成好幾百座岩石山並帶著紅包閃電浮上半空,裸露的地層縫隙併發出一道道岩漿柱。
你卻是阻礙我成為「神」的絆腳石。3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Pydnnc9nH
凱厄斯召喚了風暴,在手中凝聚成一柄長劍。他壓低了身子,擺好戰鬥姿態。
我是米德加爾的巨蛇,颶風之王。
牠衝向凱厄斯,天空頓時轉為黑暗。
你無法擊敗颶風。3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KHU4tCWj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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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1:艾奧斯(Aoirs),本意為「中心」,九大實像視界的第四界,充滿著豐饒的生命現象,是一顆翠綠的行星。原守護者為古王達哈爾龍,直到進了巨蛇米德加爾的肚子為止。
註2:塔爾塔羅斯(Tartaros),本意為「地獄」,九大實像視界的第八界,整顆行星大部分籠罩在焦熱瘴氣中,光是露出一點皮膚便能致命。視界守護者為熔爐伊弗利特。
註3:刀鋒獸(Bladitor),肉食性掠食者,為艾奧斯的特有種生物,形態如獅,有著紅白相間的體色。背部有鋸齒狀骨板,頭部右側則有一處由犬齒特化而成的刃狀構造,長約五英尺,能輕易切斷骨骼、鋼筋與混凝土。目前被列管為瀕危生物。
註4:風暴瞬息(Stormbreath),此為破風師的基本招式。將自身與風暴力融合,向自定義的目標以奇點速度捆綁過去,周遭偶爾會形成近似時空扭曲的光散現象。然而,當捆綁的物體質量過大時,則會產生一股重力塌陷,進而形成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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