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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間超市開在商店街上,居民大多都在這裡購物,常常會遇到認識的人。
學生們平時不會結伴到超市購物,而今天卻有很多我們學校的學生。
下禮拜就是校慶了,應該是來買佈置的材料吧。
這麼說來,我的生日好像也是在這個時期。
原來在那之後已經過了一年了啊……
父母去世後,我的時間似乎就沒甚麼在流動了。
每天只想著快點放學,快點回家,回到有哥哥在的地方。
雖然哥哥不出房門,但「家人」這個存在,對我來說是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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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還是買特價的冷凍食品好了。」
雖然父母的遺產足夠我們活到成年,但節省一點比較保險。
『生日那種東西,不過是個跟平常一樣的日子而已。』
我一邊告訴自己,一邊拿起冷凍豬肉。
♢♢♢
我把炒好的菜裝盤起來,端到餐桌上,又分裝到另一個盤子裡,放到托盤上。
「哥哥,可以吃晚飯了喔!」
預料之中,沒有得到回應。
「我放在這裡了喔。」
每天重複一樣的生活,但是,這對我們而言,都是必要的。
♢♢♢
校慶分成兩天舉辦,第一天是園遊會,第二天是運動會。
星期四,是我們學校的園遊會。
沒有參加任何項目的我,不需要進行預演,於是就和朋友到處閒晃。
「接下來去玩那個吧!」
一行人中,有個人指了在校舍旁的鬼屋。
擴音器發出鬼哭神嚎的配樂,冷氣不斷從鬼屋中竄出來,為了製造陰暗的光影效果,還在旁邊種了一棵樹,專業程度不輸給遊樂園。
說真的,這麼專業的鬼屋,我不太想進去啊……
但是大家都興致勃勃的,我實在不好意思潑冷水,還是硬著頭皮跟大夥一起進入。
「我好恨啊……」
「啊啊啊啊!」
「呀啊啊啊啊!」
「…………」
其實沒有這麼可怕吧?出來嚇人的不都是隔壁班的同學嗎?
這些人雖然叫的很大聲,可是也沒有停下腳步。
前面又有一個房間,等一下又會出現了吧。
走在最前面的人打開房門,大家戰戰兢兢的進入房間。
「碰!」
等所有人進入房間後,身後的門關起來了。
這個房間除了一開始的入口以外,還有好幾個門,可能是要我們自己選出口吧。
緊張感圍繞在眾人之中,大家都在等待,有人做出決定。
「嘰嘰嘰……」
怎麼回事,後面的門再次被打開了。
「啊!太好了,你們沒事啊!」看起來像是工作人員的人,如釋重負的看著我們。
「怎麼了嗎?」
「沒甚麼啦,只是用電過度,前面房間的燈熄了,只好請你們從緊急出口離開。」
「欸欸欸……怎麼這樣……」
「我們付過錢了啊!」
你們剛剛不是怕得很嗎?
「要繼續前進也可以,不過……」工作人員蹲了下來,不知道在操作甚麼。
每個人都注視著他,看看他究竟在做甚麼。
他抬起頭來……應該說只把頭拿了起來。
脖子切口滴答滴答的流著血,拿在手上的頭也滿是傷疤。
「可能會變成這樣……」他的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
「「「不要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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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四處逃竄。
♢♢♢
「呼……呼呼………」跑到筋疲力盡,到極限我才放慢腳步。
冷靜下來就會發現那個只是工作人員的橋段,但是還是會被嚇到,我怎麼這麼脆弱啊……眼淚你給我適可而止!
話說,我現在到底在哪裡?
慌亂中和大夥走散了,又到一個有好多門的房間。
嗚嗚……只剩自己一個,恐懼居然會加倍……
「 哥哥……救救我………」
別傻了,那個家裡蹲怎麼可能會來啊,我還是靠自己比較實在。
「碰。」
「嘎咦咦咦——!」
在我尋找緊急出口的標示時,身後的一扇門被打開了。
可惡,究竟是誰害我發出怪聲?
「佳紫!妳在這裡啊!」
「俊彥?」
是去年轉來我們班的轉學生,當時的座位在我的前面,所以我們相處的還算不錯。
但是開始照顧哥哥之後就漸漸疏遠了。
「終於找到妳了,別讓我擔心啊。」
「擔心?」
「大家都已經出去了,可是都沒看到妳……」
「所以你回來找我?」
「才、才沒有呢!」
「你在傲嬌甚麼啊……」
「好、好了啦,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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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手,想把我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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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想牽我的手,就這麼喜歡我嗎?」我忍不住想捉弄他。
「對啦……」
「好吧,那就讓你牽……你說甚麼!?」
「我真的…喜歡妳……」
意料之外的答案,讓我不知如何回話。
「之前……轉學後……就一直……」
他搔了搔頭,似乎下定決心。
「……一直都…很喜歡妳……」
換過座位後,一直沒有跟他有密集的交往,我對他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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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校慶第一天將於30分鐘後結束,請各位同學開始收拾……』
就像八點檔的劇本,回答時一定會被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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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我們沒有任何進展,就到了第二天的校慶。
♢♢♢
原本以為運動會不用參加比賽,能躲在人群後面,放學後馬上回到哥哥身邊,沒想到幻想馬上就破滅了。
「大隊接力的第二棒請假了,候補可以上場嗎?」
「可是……人家跑的很慢欸☆」這種時候裝傻就夠了。
「咦?你高一時不是也參加過嗎?記得還是最後一棒。」
「唔!」
居然記得這種事!?
「那就拜託妳嘍!」
回過神來,我已經在操場上,等待第一棒的交接。
『紫色衝得最快,已經到交棒區了!黃色緊追在後,加油!』
為什麼要用顏色來區別啊,記一下班級很難嗎?槽點太多不知從何吐起。
先說一下我們班是黃色,離第一名只差一步的距離,而第二棒要負責搶跑道。
嚴格來說,第二棒的責任遠大於最後一棒。
啊……在解說的時候棒子已經交到我的手上了。
總之,先跑在說吧!
跑在前面的人和我的距離大約只有一步,我奮力擺動雙腳,距離卻沒有縮短。這麼說來,開始照顧哥哥之後,就沒甚麼在跑步了。
當時我們班的大隊接力是全校第一,後來代表學校比賽。
預賽那天,我為了照顧哥哥沒有參加。
後來我們班贏了預賽,能夠參加後續的淘汰賽,但我還是把哥哥放在第一位。
最後好像在全國排名得了不錯的成績,得到學校的表揚,理所當然的,慶功宴沒有邀請我。
『有哥哥就夠了。』我這麼告訴自己。
以這件事為分水嶺,我就不再是班上的核心人物了。
我在朋友圈和哥哥中,選擇了哥哥。
但是,哥哥始終沒有給我任何回應。
現在,我奔跑的這條跑道,跟我當時沒有參加預賽慢慢重合……
如果那時我選擇的不是哥哥,現在的我會怎麼樣?我不禁會這麼想。
『佳紫——加油——!』
加油團的聲音傳進耳中,交棒區近在咫尺——
接力棒,伸出——
乘載未來的希望。
接力棒,脫手——
忘卻過去的悲傷。
By佳紫
『我幹嘛在交棒時作詩啊……』
接棒之後,慢慢減速時,我又開始吐槽自己。
總覺得自己的個性有點模糊,難道我是「逸」什麼「蓁」的嗎?
話說我現在還不認識她吧!?
「小心啊啊啊!」
「嗚哇哇!」
才剛回頭,就被人迎頭撞上。
我和她倒在操場上,上演百合……並沒有,班上的同學把我扶了起來。又在眾人的起鬨之中,由俊彥送我到保健室。
♢♢♢
「妳還好嗎?」俊彥扶著我走在操場邊。
「還好……」其實剛剛扭到腳了,幾乎沒辦法走。
「上來吧!」彷彿看穿我的謊言,他在我面前蹲了下來。
為什麼你的笑容這麼爽朗啊?感覺好假……
不過痛到沒辦法走路的我,還是坐了上去,雖然他起身時晃了幾下,還是站穩腳步,繼續前進。
「謝謝……」
「不會啦……」
涼風吹過身旁,疲憊的我默默閉上眼睛。
在操場旁的樹木,拱起一座綠色隧道。樹葉摩擦發出的沙沙聲,遠處學生的加油聲,不像在現場那樣刺耳。
電影般的場景,發生在我的身上。
「為什麼剛剛大家會叫你帶我去保健室呢?」為了不讓自己繼續淪陷,我向他提了不太明白的問題。
「啊哈哈……就是那個嘛……」
「難道全班都知道你喜歡我嗎?」
「……」
沉默解釋了一切。
「原來只有我不知道啊……」
「抱歉。」
「沒關係啦,我本來就不太在意班上的事,沒發現也是正常的。」
「我是說昨天的事。」
「鬼屋裡的事?」
「如果我的告白造成妳的困擾,妳就當作沒發生過吧。」
我會覺得困擾嗎?
硬要說的話反而有點開心……
「不,我不覺得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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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他如釋重負的吐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呼吸。
「昨天我一時衝動,沒頭沒腦的就告白了……」
「……嗯?」
「現在重來一次,佳紫同學,我喜歡妳很久了,可以請你跟我交往嗎?」
我好像看到一年前那顆朋友圈的齒輪,繼續開始轉動。
在開始照顧哥哥之前,有人喜歡我這麼久……
難道哥哥在我的人生道路上,是個累贅嗎?
我並不希望如此。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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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決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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