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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意間看到牆上的時鐘,才發現已經晚上十一點了。
這時,他感覺到有人進入了這間秘書長室,輕緩的腳步聲, 一步一步……
噠…噠…噠……
他被嚇得僵住身體,因為有人從後方抱住了他。
「怎麼這麼晚還在這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你怎麼……」他發現自己的聲音在發抖。
他的手指輕柔地從藍曜熙的臉頰劃過。
「是你的工作份量太多了嗎?」他放開了他,眼光飄向桌面上那成堆的公文夾。
他知道,一個完美的秘書必須將一切都掌握好,而藍曜熙應該是全公司裡最完美的秘書了吧…聽話、將所有交代的事完成得滴水不漏,甚至他什麼都沒說,藍曜熙依然會把事情辦好,他曾經懷疑藍曜熙是不是能夠讀他的心,他有著敏銳的洞察力,連最細微的問題他都能掌握,讓他挑不出一點毛病。
藍曜熙的嘴角揚起微小的彎度,「總裁要不…為我加薪?」
「…加薪?」他很意外藍曜熙會對他這樣說。
當嚴葉那充滿疑惑的聲音傳進他的耳裡時,他愣了一下。
「是啊…你看看…我一天都要做完這些工作,你想想你一個月才給我多少?我可是冒著會過勞死的風險,在為您工作呢…要求加薪…嗯…不為過吧?」藍曜熙滿是笑意的看著嚴葉,他的眼底有著算計的光芒。
其實他也不是真正想要求加薪,只是想看看嚴葉的反應,但是如果……他可是不會嫌薪水多的,畢竟他的房屋貸款還在繳呢。
「那就讓會計部的幫你加吧,不過你這工作好像真的多了一點。」他一轉頭就看見成堆的資料及公文。
「…總裁,您什麼時候這麼關心我的工作量了?」他記得就在之前,就算他加班到隔天早上,連早餐都麻煩其他的秘書去買,然後直接開始隔天的作業,當他被連續四天不眠不休的工作搞得神經衰弱,也沒見他說過半句話。
他這樣的反常行為讓藍曜熙冷寒,開始回想是不是做了讓總裁不高興的事。
嚴葉沒好氣的將一旁疊的高高的資料,敲在藍曜熙的頭上,「怎麼?我關心我的秘書有錯?」
嚴葉道:「好了,把這些都擺到明天去,你手下不是還有一堆秘書嗎?他們是在做什麼用的!把有些事分給手下人去做,別一個人全都攬下來。」
藍曜熙推了推眼鏡,露出無奈的苦笑,「他們也有自己的工作。」
「好了,現在下班,跟我一起回家,不要給我任何理由。」看他沒有意思想要現在回家,嚴葉只能使用平常在命令的口氣。
藍曜熙聽到這話怔了怔。
不過他剛剛在和總裁說話時早已經將工作完成。藍曜熙輕輕的在螢幕上按下儲存鍵,關掉主機。
「總裁,請您等我一會,我收拾一下。」
不可否認的,從嚴葉來到這裡時,他的心臟就一直不受控制的不停跳動,緊張、興奮、害怕的種種情緒塞滿了整個胸腔,天知道他是怎麼保持與平常一樣與他對話,不讓聲音因為各種情緒而顫抖!
車內的兩人很安靜,沉悶圍繞著整個車內,他們似乎都在等對方先開口說話。
這種情況持續不了多久,嚴葉順手將車內的收音機打開,輕柔的水晶音樂稍微沖淡了那沉悶的氣氛。
「您為什麼……」藍曜熙謹慎的挑選適當的字眼,「突然有興致想和您的…秘書一起回家……?」
原本正在專心開著車的嚴葉,聞語便挑了挑眉,「我想…你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這時,藍曜熙認真的運轉起他的腦袋,試圖想知道他究竟忘了什麼重要的事,只是他就算把頭想破了,還是無從得知。
最後他只能硬著頭皮向嚴葉提問:「請問我疏忽了什麼嗎?」
紅燈使得車子停了下來。
嚴葉的手離開了他眼前的方向盤,轉頭看向身旁的秘書。
藍曜熙被那似乎可以看透人心的眼睛盯得冷汗直冒,他花了很大的力氣才能不把害怕表現在表情上。
「哼,看來幾杯酒就足夠讓你忘了所有事……」他的手指將蓋在藍曜熙額頭上的瀏海撥開,「那麼…現在我再跟藍秘書再說一次,我們正在交往中。」最後的兩個字他刻意說得緩慢,像是怕他聽不清楚。
藍曜熙一震,…他在說什麼?他想開口詢問,但綠燈已經亮了。
在接下來的路程中,藍曜熙從他的話中想起那晚嚴葉說的話,他說…就在一起吧。但是那不是一句玩笑話嗎?從早上他的反應來說……藍曜熙此時深深的認為嚴葉的心思太難琢磨,他猜不透,或許他應該慶幸自己不是他的敵人。
窗外的景色快速的逝去,車內的兩個人各懷著心思,再一次的陷入深深的靜默……
藍曜熙感覺到車已經停了下來,他睜開剛才因疲憊而閉上的眼,看向窗外才發現已經到了他家。
「下車。」沒有起伏的聲音,讓人猜不到他現在的情緒。
「好的。」藍曜熙打開了車門,他現在實在說不出現在的心情究竟是鬆了口氣,還是有點失望……
當他正要跨出車門時,「等等!」
藍曜熙疑惑地轉頭看向發出聲音的他。
在他轉頭時,嚴葉抓住他的肩膀往自己的方向一拉,將唇印在他的額角。
「晚安……」
藍曜熙此時是真的想尖叫,只是良好的素養讓他不得不將那聲尖叫硬生生的吞回肚子裡!
「晚…晚安……」他忍住顫抖,乾澀的吐出那兩個字。
嚴葉輕輕笑了一聲,滿意的放開他抓住藍曜熙的手掌。
藍曜熙平安無事的離開那輛車,幾乎像落荒而逃般逃回家門口,沒有發現那站在附近早已石化的身影。
他發現他現在應該要舒舒服服地泡一個熱水澡,安撫一下他那脆弱的心臟。
在浴缸裡的水滿了後,他跨進浴缸裏,讓整個身體被熱水圍繞,他緩慢的吐出長長的一口氣,閉上眼睛將整顆頭沉進水裡,感受那種溫暖……
這時他已經昏昏沉沉,意識開始逐漸剝離,他依稀知道他快要睡著了,但是他不捨得就這麼從這麼溫暖的地方起身。
再待一會…再一會……他對自己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