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香港,這叫巴士。
在中國和臺灣,這叫公交。
每人都有著不同原因,坐上了這輛巴士。絕大部分是因為上班、上學,或許有人每逢星期二都要到醫院探望他的家人,又或許只不過是偶然乘搭。姑勿論原因為何,我就登上這輛巴士,和大家在一個有限空間擠擁著。
車廂中大部分時間都是寧靜的,除了間中的電話聲響和中年大叔大嬸不顧旁人的談話聲。我避免不了與別人相望,大家實在相距太近,但那霎時間的眼神接觸過後,我們再無交流。然而,我就在這下相望之際,認出了眼前這人。
他和我在同一個車站上車,大概因為要下班回家,他總會在差不多的時間出現。有時他會排在隊的前面;有時他會咬著面包,急急忙忙地走到我身後。
我注意到他,他卻好像從未認得我;偏偏一個揹著大背包的小學生,每次見到我上車的時候,都會喊一聲「哥哥」。他爺爺也認得我。
他爺孫倆跟我在同一車站下車,我們會走上同一段路,直到報紙檔所在的路口,才會分手。那個小鬼不停跟我說他學了甚麼,還曾把「班際拋豆袋比賽」第二名的獎牌送給我;我也買了一本畫簿,送給他作生日禮物。他爺爺則常常跟我說哪頭馬跑出了,輸了多少錢,又說自己以後不賭。
不足半小時的車程,很快便過,但我卻希望巴士能慢一點,因為我很想看看那個站在車尾的女學生。我從沒見過她,也不知她的樣貌––她的樣子剛好被其他乘客遮住了,我只能看見烏黑的馬尾和雪白的校裙。4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1mLbcCxux
我一直在等她回頭,又或者那個遮住她的乘客挪開一點身子;可惜兩者都沒有發生。天曉得我錯失了這一次見面的機會,他日有否重遇的一天。
巴士到站了,我始終看不見她的樣子,便收拾心情,和那對爺孫步下車廂,走上回家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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