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有空,你總是會到操場周圍的板凳坐著,也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麼,你就是一直看著天空,而我則在遠處看著你。第一次和你說話的契機是春天的一場大雨,當時你站在通往操場的走廊發呆,我猜想你是忘了帶傘,於是向你搭話,說:「那個,你要是不介意的話跟我一起撐吧?」,「我正好會經過那裡的。」為了避免他誤會,我趕緊補充道。
我撐的傘是媽媽替我買的,女孩子氣十足的綠色荷花邊雨傘,一般男孩子大概會因為怕丟臉而拒絕,然而你卻笑著答應了。我們撐著同一支傘,坐在同一張板凳,感覺到你近在咫尺的我,心跳頭一次跳得這麼快。交談中,我才得知原來你每次來這裡,都只是為了看雲,年幼的我心想這是多麼浪漫的嗜好啊,於是做出了希望以後能天天一起看雲的請求,而你當然也沒有拒絕。
幾個月的時光,我們成為非常親近的朋友,你變得非常依賴我,而我對你則越來越迷戀,然而,這時我們卻要畢業了。你大哭了一場,晶瑩的淚珠從頰上不停滑下,口上嚷著你多不想離開我;我想,就是這時候開始,我擅自以為你是我的,並小心的用指尖抹去一顆顆珍珠般閃爍的淚珠,我抱緊你,告訴你我們會在見面:「我會去找你的。」我向你保證。
畢業後,我們分別進入了不同所國中,我遵守了我的諾言,每個週末都會去找你,而每當我們一起出門,我們總到大自然中人煙稀少的地方,一邊聊天、一邊看雲…隨著我們的見面機會越來越少,我也就越來越難以專注於雲朵的千變萬化。我發現你也有些變化:比如說稍微長高了點、聲音變得有些沙啞,眼神越來越若有所思-你離我越來越遠。
「你最近怎麼了嗎?你看起來有心事的樣子。」我終於忍不住問出口,你卻低頭沉默了好久。「如果你不想說,也沒有關係,我讓你自己靜一靜。」儘管擔心,但我不想勉強你。你完美的側臉從未面向我,在一段沉默後,你開始哭泣。
在殘酷的藍天、慘白的雲之下,你哭著告訴我你愛上了另一個男孩子,一個和你同個學校、有相同嗜好的人。我該說這對我來說是晴天霹靂嗎?雖然我的心在沒有你之前都不曾有晴天,到現在我已經不完整,把自己的一部分多管閒事的給你,如今你僅僅是把她歸還就讓我陷入撕裂般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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