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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我愛的是力透紙背的真實,對於詩文當是匆匆過客,偶然繫上的一葉浮萍。不曾留意字句裡有多少文人的癡狂,蕩漾多少思量。那些,我錯過的理所當然,心生扼腕。
為了渾然天成的一筆,一闋詞溼潤數方棉紙。邊運筆,邊啟唇默念,我似乎是著了魔,比平常從寫多次,嘴裡嚼著流宕詩文,鬼使神差,義無反顧。或許,是巧合掌握詞韻的節奏,魂魄便被牽引,帶到古時綿長的情感糾葛,清麗卻驚心動魄,又手碰眼前的行雲流水,歷歷在目宛似十風和雨相隨……對!咫尺也天涯。那日,初見要眇宜修,就屬一闋相見歡。
詞嚴詩之所不能言,要的只是純粹,不躲閃,直白真切。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李後主之詞句,最深的寂寞只有梧桐知曉,愁緒點綴商秋,鎖住年華似夢。梧桐不會說話,李後主卻有太多的欲說還休,並非言詞所不能及,只是經不起反覆吟詠,更添懷愁。過了強說愁的年紀,浮華終是泡影,不消說,只剩嘆息。看那與梧桐相伴的身影,是仙風道骨,卻又何等淒涼。
我慶幸那日神離,擱下一筆執著,放浪形骸詞句之間,我赫然發現,我生錯了年代。運筆是橋樑,連結古今。兩個時代,時間強硬分割,唯有那書冊上的痕跡,保留柔水豪情,得以從溫當時的情懷。就是書法,讓我貼近平仄倚聲,讓我一醉就是一生,醉詞灑墨,斟硯弄筆,一生就此云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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