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天氣一如往常的晴朗,陽光普照,釉綠的草地散發著澎湃的生命力,早晨的露珠凝聚在草的頂端,滑落於於泥土之中,滋潤了大地。
今日在赫爾斯通的微風意外的清涼爽快,吹起來特別宜人,這令所有在索罕家的人特別開心,尤其是特拉莊園的男主人索罕先生更是開心不以。
他打算在女兒回去故鄉以色列時,替她辦一場特別午餐聚會,因此他要求僕人在庭子準備好桌椅,要廚子全煮凱撒琳所愛的菜餚,還要所有人都不能告訴她。
自從上次從管家諾姆先生口中得知凱撒琳即將要離去的消息後,貝勒就一直悶悶不樂,他不希望失去凱撒琳,就算他從未告訴她他的想法,但至少她還依舊待在他能見到的地方。
但現在連遠處觀看的機會也將隨著春風飄散,他終究不該對她抱有任何想法嗎?上帝連他遠觀她的權利也要無情的剝奪嗎?
他一邊皺眉的將雕花椅搬到庭子上,一邊將光滑且亮麗的桌布鋪上桌面,嘴邊掛著的都是煩躁的情緒。
他彎下身,將放在地上的花瓶放到桌上,然後才把一些石楠花跟黃玫瑰放進裡頭。
看著花朵上那猶如上帝調色出的色彩,貝勒忍不住想著,凱撒琳眼睛的顏色是否就像花朵一樣,是被上帝特別調出來的。
為何如此美如鑽石的女人會進入他的生命之中,然後帶給他如此的震撼,她的一舉一動都牽連著他的靈魂......現在她卻要消失在他眼前,到他根本無法前去之地。
煩惱的加深使他沒有注意到有人的接近。「貝勒!」一聽見凱撒琳清脆響亮的聲音,他嚇了一跳,全身僵硬的有如木板。
緩慢的轉身,看著她一身水藍裝扮的映入他的眼簾,他從沒想過她在陽光下還可以散發出比日光還強勁的光芒。
正如莎士比亞所說,愛神遮掩住人的眼眸,卻進入人的心裡。貝勒完全無法克制自己的愛意從心之井湧出,盈滿他原本空虛的內在,他知道要是凱撒琳離開了,他將痛苦不堪。
「凱撒琳小姐。」他恭敬的說,並朝她點頭行禮,在抬起頭之時,他迎上她的目光。
「你在幹什麼?」凱撒琳好奇的問,走到他的身旁,然後視線停留在餐桌上的花朵。
她微笑,她的笑容猶如鑽石般令所有人可求,貝勒願意花上所有財富,只為了看一次,一次只對他而有的笑容。
「你是怎麼知道我喜歡黃玫瑰?」她突然問,使貝勒有些慌張。
「是諾姆先生告訴我的,他說你對黃玫瑰的喜愛更勝其他花種。」他解釋道,凱撒琳臉上的笑意頓時消退了許多,她只沉默的點點頭。
片刻,她猛然開口。「你......」她看向他,眼神中的情感裸露的一覽無疑,他看見了一絲他從不抱有的希望。「你在我離去之後,會寫信給我嗎?告訴我,你會嗎?」
一開始,他還以為凱撒琳在對他開一些玩笑,但當他發現她眼中那濃厚的情感,他無法思考。震驚再也不足以形容他現在的狀況,他反倒是疑惑,非常困惑不以。
這不可能,毫無根據,凱撒琳絕不會愛上他,他是那麼的低微且渺小,而她則像是無價的高貴珍珠,不是像他這種人能碰的起的。
「小姐我......」他結巴不以,彷彿自己已經喪失了語言的功能,他講不出任何一句完整的話語,腦裡除了不可能沒有其他詞語的蹤跡。
「你不愛我嗎?」噢天啊!她居然講出了比瘋狂之人還有瘋狂的話語,這不可能,他絕對不會相信她的愛跟他的一樣深廣,她不可能像他一樣深愛著他。
「我......」他依舊的猶豫,時間彷彿暫停流動,只停留在她深情凝視的時刻。
「我知道你愛我,從我第一次正視你的靈魂之時,我就知道你的感受如同我對你的一樣。我們對彼此的愛沒有高低,沒有高尚之分,更沒有貧賤的差距!上帝給予你溝通的能力以及勇氣,你難道不能垮過你心中那高聳的柵欄,告訴我你真實的感受?」凱撒琳激動的說,臉上的羞紅和緊張想必也是將這段話和感情憋了很久。
愛情是如此的嚇人,如同魔鬼降世一般,如果不輕易對待它,它可能會反咬你一口,將你拖入無法崛起的地獄。
「愛是沒有平等的,就算真的如您所說,我的肉體以及心理依舊被世俗的階級觀念所困,我仍是妳背後的影子,永遠不可能與妳並肩而行。」
凱撒琳頓之大笑,臉上的痛苦隨著憤怒而顯露。
「真是荒唐,難道我們的靈魂不是同樣價值的嗎?難道我擁有財富,你只有微薄薪水,我們之間的愛就不能同等了嗎?我們的靈魂的價值就會因此而被砭低了嗎?」
「不是,我只是無法相信妳也是愛著我。」他說,腳不自覺的朝她跨了一步,即使之前距離猶如海之廣,現在卻感覺只差一步之隔。
「難道我表達出的情感全是笑話?你為何不相信我的話?」凱撒琳交叉雙手,環抱自己。
「因為妳在難過煩惱,妳不該是這樣,妳應該笑容滿面,沒有因任何事物而煩惱,那時候的妳才是最光彩耀眼的。」
「那是因為我愛你啊!你不知道我是因為愛情而快樂嗎?為什麼你要如此的將我排斥在外?」眼淚滑下她的面頰,她激動的抓住他的肩臂,逼問著他。
「我的內心因有妳而不再空虛,我不想失去那份溫暖,我不想因自己的過失而永遠失去看著妳的權力。」
貝勒皺眉的說,抹去了她臉上的淚水。「如果妳接受我,我反而有可能會失去妳。上帝給我的難題就是在於我的階級,在於世人對妳我的看法,所以我無法愛妳,無法與妳的靈魂產生共鳴。」
凱撒琳詫異的看著他始終不變的臉龐,她憤怒至極的推開他,朝他怒斥道。
「不!貝勒•希斯傑爾!」她眼神充滿悲傷與痛苦的交雜,這令貝勒難受,他其實拒絕,是希望凱撒琳不會被世人批判,但他沒有說出口。
「一切的原因,不是來自於上帝給予你的難關,不是因為世人對你的看法,一切的來源都出自於你那如懦夫般的懦弱!你不願敞開你的心胸,你硬是要把我推之在你的心門外,讓我品嚐自己的痛苦和受傷的自尊!
愛情不是你想得那麼可怕軟弱,它代表勇氣!代表對生命的尊重!我愛你!那是因為我相信你的靈魂與我同樣高潔,價值跟所有人一樣平等,愛帶给我勇氣,卻將你推離原本該有的幸福!」
他依舊面不改色,內心卻因她的話語而猶如海浪般波濤洶湧。
「或許我該永遠待在你的影子之中,遠望著妳就好。那樣就足夠了。」他悲慘一笑,凱撒琳僵直身子,絕望的面容似如利刃刮傷他的心。
「......夠了,你愚蠢的夠久了。你不願告訴我你的感受我也無可奈何,至少我要你記得,你曾經能夠獲得我的愛,現在你將一無所有。」
她顫抖的聲音說道,用力的拭擦掉淚水。她看著他,就那麼一會,貝勒放縱自己享受與她的注視,即使那是既甜美又痛苦的折磨。
那天早晨過後,沒有人見凱撒琳離開房間,彷彿冬天來臨,宅邸裡氣氛冷若冰霜,沒有人在裡頭感到舒適和溫暖。
那是貝勒最後一次見到她,隔天一早,天未火紅,雞未鳴叫,凱撒琳•索罕便乘著馬車離開了特拉莊園,離開了她此生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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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錄於維克特•斯里曼的<來自撒冷的女人>的片段。
我隱藏起的小說中的虛構小說哈哈哈((會不會太抽象?ww
希望我有達到題目所要,如果沒有,請告訴我,我會立即撤掉並道歉qwqq
謝謝大家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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